如沈荣锦所料,莫姨娘的确不敢大肆宣扬此事,即便知道沈荣锦把惜昙搬到町榭阁,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手机端m.

沈荣妍一边咽不下这口气,一边又害怕那惜昙会说出什么不利自己的事来,此刻心绪惶惶,恨不得那惜昙这么一口气咽了去。

莫姨娘见状不得不安抚,“左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犯不着与她置气。”

话虽是这样说,但莫姨娘哪能不明白惜昙的重要性,那可是贴身伺候妍姐儿的人,换作从前,她倒是不怕惜昙敢作出什么妖来,但坏坏在妍姐儿对惜昙下了杀心,如此一来那惜昙怕是会同妍姐儿拼个鱼死破。

莫姨娘越想越觉得惜昙不可留,草草地应付了沈荣妍之后,便派人盯着町榭阁的动静。

此时的町榭阁早已不是如初的町榭阁,早在沈荣锦得了管理内院的权利,町榭阁里莫姨娘派去的人都被沈荣锦找了由头打发出了府,现在里里外外全是沈荣锦的人,况且一个一个口风紧,哪里是莫姨娘想打听能打听得到的。

只有让她的人注意着每日町榭阁所用的东西来猜测个一二,但这样无疑是杯水车薪。

正当莫姨娘百愁莫展时,有下人进来说道:“莫姨娘,有个叫惜茱的下人说要见您。”

越日的黄昏,沈家紧锣密鼓地在为明日的出嫁作准备,所以沈荣妍的芷萱楼此刻是灯火通明,惜宣挑着帘子,便能一眼看见不远处的光亮,“估计二小姐今晚可得累得够呛的。”

沈荣锦瞥了一眼,道:“她们今晚定是要整个通宵,可不得累得够呛。”

话逢此时,冯妈妈端着药走了进来,惜宣连忙放下帘子去迎。

冯妈妈却避开了呼道:“烫着。”

惜宣并没碰着,但仿佛真烫着了似的‘嗖’的一下缩回了手,并紧紧捏住耳朵。

冯妈妈未免觉得有些好笑,揶揄道:“烫着了?”

惜宣小脸一红,却嗫嚅着不说话。

沈荣锦却起身从托盘里端过药,惜宣见状急忙道:“小姐,还是奴婢来罢。”

昏迷的人最难喂药,喂得不好药会溢出来,很容易脏着袖子和手。

沈荣锦却也不理,端着药到了惜昙的床跟头道:“惜宣,你把她的嘴扳开。”

见劝不住,惜宣也打消了方才的念头,听从沈荣锦的吩咐便去扳开惜昙的嘴。

沈荣锦这才舀了一勺药出来,给惜昙喂了进去。

有细细小小的一股橙黄色药水从嘴边溢出,但总归是喂进去了一些。

冯妈妈看着浑身是伤的惜昙,说道:“这惜昙也真真是可怜,被那沈荣妍这般折磨,躺在床两天了都还未见得醒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醒得来。”

沈荣锦知道冯妈妈在担心什么,她道:“待明日过了她若还未醒便叫徐大夫来看看吧。”话毕便又喂了惜昙一口药。

冯妈妈正欲点头时,便听见床的惜昙似乎是被药呛着咳嗽了起来。

沈荣锦一愣,随即替她抚着胸膛顺气。

“大小姐。”沈荣锦手动作微顿,看向惜昙,见她已然睁开了双眼估摸是被药呛醒的。

沈荣锦放下药碗,平静地道:“醒了?你昏睡了两日了。”

惜昙的眼闪过一丝慌乱,“那二小姐”

沈荣锦幽深地看向惜昙:“明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她此刻还在芷萱楼张罗着明日亲迎要用的东西。”

惜昙听到这话似乎是放了心,只是片刻又十分慌乱地道:“大小姐,你要留心二小姐和莫姨娘,她们会对你不利。”

沈荣锦以为她只是说一说,于是道:“我知道,你现下还是注意着身子罢。”

惜昙摇摇头,连忙道:“不是的,大小姐,莫姨娘是想在明日把你药晕代替二小姐出嫁。”

沈荣锦呼吸一窒,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越游来说过的话:“前些日子你那姨娘还有妹妹去了同仁药铺买了紫稍花”她终于明白她们买这些药是要做什么的了。

这个时候惜宣也反应了过来,气得浑身发抖:“小姐,莫姨娘她们怎这般歹毒!竟想”

沈荣锦却看向惜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惜昙虚弱地躺在床断断续续地开始说道:“其实奴婢本不应该知道的那日二小姐本来是让奴婢去绣房拿用完了的针线,不过逢巧的是那日里绣房的是苏绣娘,问了奴婢要的哪些针线,然后便说亲自送过去,奴婢这才没在绣房待多久便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莫姨娘她们这么说的”

沈荣锦静静地看着惜昙,见她双眸的迷雾下有数不尽的情绪在翻滚,“你可听到她们如何打算的?”

惜昙摇摇头,道:“奴婢知道得并不甚清晰,因为当时奴婢觉得自己不该听这些话,所以便不敢再听,悄悄地避开内室,跨出了水榭在外边等候,但奴婢估摸着莫姨娘她们要下药的话,估计会掺杂在食用的水或吃食里面罢。”

惜昙这么说了,沈荣锦也不打算问下去了,只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身子还未好,先歇着吧。”

惜昙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到底能做什么呢?她望着沈荣锦明艳如春的脸庞,内心充满的仇恨如同茧之抽丝一点一点从她身抽离。

沈荣锦看出来了惜昙的想法,她道:“养好身子,方能知足灵魂,今夜你好生休息,不然你便没力气面对明日的风浪。”

惜昙又惊又喜,连忙道:“奴婢省得!”

沈荣锦笑笑,叮嘱了几句便很快出了门。

跟在身后的冯妈妈和惜宣面色都十分凝重。

沈荣锦见了笑道:“知道了不知道了强,好歹我们也能做些防备不是?”

冯妈妈抿了抿嘴,道:“诚然如此,但奴婢们还是忧心,怕防不胜防。”

“惜昙方才也说了,即是要想下药,估摸着是从吃食方面下手的,在饮食喝水小心点便是了,她们动作不敢太大的。”

惜宣顰眉道:“小姐,所谓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人呢?二小姐被这般不情愿的嫁过去,明日定是她最后的垂死挣扎了,谁知道她会怎么做?”

沈荣锦觉得惜宣的话不无道理,边走着边道:“但是再怎么担忧,出了防备着点并不能做些什么”

这话是实在的,可是因为实在,所以冯妈妈她们心里忧切。

沈荣锦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日注意叫人注意着吃食和用水,若是有旁人经手过的便告诉我还有熏香那些也都细致的检查一遍。”

最后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冯妈妈和惜宣,冯妈妈道:“最好明日里便不要用香料了,这样也能很快的闻出有异香的存在。”

沈荣锦点点头,觉得冯妈妈说得有道理,便吩咐人这么做下去。

这时候惜宣才问道:“小姐,难道你未有半分疑惑惜昙吗?万一,奴婢说是万一,万一她”

“你是说万一她说得有虚假是吧?”沈荣锦接了话道。

惜宣犹豫地点了点头。

沈荣锦这才道:“她被沈荣妍这么对待,估计恨不得要沈荣妍死,而沈荣妍最厌恶的便是我,只要我好好的,沈荣妍心里便会难受,沈荣妍难受了,她便开心了所以她没有理由瞒骗我。”

惜宣点点头,却想起方才惜昙说话时的眸间闪烁,心里的不安依旧浓烈,但小姐都如此说了,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是道:“那奴婢定是仔细着那些吃食和用水,还有香料,必不遗漏任何的疑处。”

沈荣锦‘嗯’了一声,这么会儿子便走到了厢房。

见到沈荣锦正在捋袖子,惜宣估计沈荣锦要开始念经了,便默默的准备好念经要用蒲团,檀香与经书。

沈荣锦看着正在细致准备的惜宣,想起她方才说的话,道:“你去看看惜昙罢,她方才醒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心里惶惶的,你告诉她让她安心总归好点。”

惜昙明白沈荣锦的意思,她捋了捋蒲团的褶子,道:“奴婢现去。”

(全线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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