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谨慎地道:“数千盗匪进攻彭城,各路兵马先救彭城也是正理。”他是有看热闹的心思,但蔡耕道是他堂兄,关系还不错,稍加维护还是必要的,也算是给王黼各位人情。

封元不懂朝廷里的龌龊,但他能感到气氛不对,立即高声道:“陛下,盗匪三万主力,只有两千余人南下彭城,在小人来时,城下已经击毙盗匪数千人。那些盗匪的目的就是夺取利国,补充甲仗,各处守臣要早早汇集,匪首早就束手就擒,还望陛下尽快发兵。”

“大胆,竟然要挟陛下.”王秀惊怒交加,高声呵斥。

“少年人,卿家不必计较。”赵佶毕竟不是昏庸透顶的君主,对臣下还是优容的。

王黼很不甘心,但在大殿上不得不忍了口气,看封元的目光很阴毒。

“传朕旨意,严令援兵火速救援利国,不得敢观望不前。”赵佶扫了眼群臣,心情很不好。

“陛下,小人还有奏本。”

“还有本奏?”赵佶对封元颇有好感,温声道:“说。”

“小人来时,大人吩咐过,利国可能等不到朝廷援兵,让小人代奏天子,方腊利用外番邪教迷惑生民,东南民众苦于地方苛捐供奉,受方腊贼子迷惑,恐怕要生出绝大的乱子。自古攘外必先安内,请陛下恩威并重,暂缓北上收复蓟北,全力剿灭逆贼。”封元说罢再次顿首。

赵佶一阵沉默,并没有说话,脸色却一阵犹豫。

在场的大臣没有一人说话,连王黼刚到嘴边的呵斥,也硬生生咽下去。没听到封元说利国可能等不到朝廷援兵了吗?一个正在和反贼浴血奋战,很可能此时已经城破战死的孤臣,一句忠贞遗言你也要反驳,找骂啊!

他不傻,可不愿这时候被别人抓小辫子,反正只要他在赵佶耳边卖弄几句,赵官家也得乖乖从了他。

朝廷陷入沉默,利国监的战斗仍在继续,双方血拼的极为惨烈。

一场战斗刚刚结束,梁山的步跋子争先恐后地退去,守城的将士们疲惫地坐着,身上披着肮脏的皮毛或被辱,靠在城垛下面休息,准备迎接下一场激战,没有人高声喧哗,也没有人乱走动。

王秀同样疲惫地坐在破烂不堪的城楼下,背靠着柱子歇息,他疲乏到了极点,正要寂静地睡上一觉,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开饭了,开饭了。”

有琴莫言的声音,他眼睛还是闭着,嘴角微翘,静静地等待娘子来到他身边。

没想到的是香风扑鼻,清爽温柔的声音传来:“官人,先喝完稀粥养养神。”

不是有琴莫言,哦,王秀艰涩地睁开眼睛,那张不施粉黛的绝色艳丽闪入眼睑,他咧嘴一笑,道:“让小娘子玉手端粥,王秀何其之幸!”

“大人就别贫了,没看到有琴大姐忙着,赶紧喝了暖暖身子,奴家还要过去帮忙。”秦献容美眸一闪,尽是关切心痛,但她掩饰的极为巧妙,疲惫地王秀无法察觉。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听有琴莫言说商水、说王秀,了解了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一腔同生共死的奔放,化作了细心呵护的涓涓细流,她理解有琴莫言的爱,一颗心逐渐的化开了,能看到这个男人挺好!

王秀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一身布衣,正在忙着和妇人们为吏士盛饭的有琴莫言,眼中尽是温情脉脉。

秦献容看在眼中,若十多日前她肯定心痛不已,但此时却波澜不惊,真心的希望王秀和有琴莫言白头偕老。

邱福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烙饼,来到王秀身边坐下,咬了一口饼大嚼,唧唧道:“当年李寡妇还是小娘子时,就烙了一手好肉饼,看来大姐得到真传了。”

王秀嘴角一抽,看了看邱福手中的饼子,诺诺地道:“我还真的没吃几回,肉饼太难做了。”

“吃着方便,又能恢复体力。”邱福白了眼王秀。

“大叔,法子很方便,这时候哪来那么多讲究,喝着吃着美味就行。”秦献容抿嘴一笑。

王秀接过汤碗,大口大口地喝着热汤,浑身上下暖洋洋地,远远地看着有琴莫言,却见那双美眸也在关注着她。但他没有过去,并不是他不想过去,是有琴莫言的忙碌,让他不忍心打扰他的满足,夫妻间心心相印,何必在意一时相聚。

“你慢点喝,别烫着了。”秦献容剜了眼王秀,接过空碗又递给他一个朱漆小食盒,这才过去帮忙。

“大郎,你好艳福啊!”邱福有些为老不尊,两人在的闲暇时候,他还是老样子。

王秀老脸一红,慢慢打开盒子,两碟精致的小炒,一块肉饼,还有一小壶浊酒。

“酒,你就别喝了,让给我得了。”邱福舔舔干裂的嘴唇,模样很馋啊![乡-村——网]的网友上传,(乡)$(村)$(小)$(说)$(网)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军中战时无故不得喝酒,最严厉的惩罚是斩首,邱福也不是真喝,是在委婉地告诫王秀,周围有不好吏士。王秀呵呵一笑,把酒拿出来递给邱福,道:“大叔,你去城楼里过过瘾,别让其他人看到。”

“违反军纪,这可不行,让大姐带走得了。”邱福结果酒瓶,深深吸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放在一旁。

“法外有情。”王秀切牙一笑,他真的很想让邱福解解乏,只要不让吏士看到。

“军法无情。”邱福摇了摇头,忍的非常辛苦,索性站起身走到一边吃饭。

王秀摇了摇头,邱福的态度固然可嘉,但也太墨守成规,他吸了口气,如果能听过这关应该好好思考。

午饭散发的差不多了,有琴莫言来到王秀身边,蹲下身子为王秀斟上一杯酒,关切地道:“哥哥,喝口暖暖身子。”

王秀凝望着有琴莫言,摇了摇头道:“战时不能饮酒。”

“又不多喝,无不了事,天寒地冻的要去去寒气才行,城头风大要落下病根子的。”有琴莫言不情愿地道。

王秀眼前一亮,是啊!只要不多喝,喝点酒去去风寒,还能鼓舞士气,一举两得啊!他忍不住接过酒杯放下,一把握住有琴莫言的素手,欣喜地道:“妹子好主意。”

“都是人在看.”有琴莫言俏脸泛红,赶紧抽出了手。

“你的我的娘子,管他们看什么。”王秀四下看了看,发觉不少猥琐地笑。

“谁有你脸皮子厚,好了,还得去给伤兵送饭,奴家先去了。”有琴莫言啐了口,羞涩地站起身去了。

王秀含笑望着有琴莫言和秦献容耳语,二女双双玩味地看向他,莫名其妙地耳朵发热,不由地摸了摸耳朵,自言自语道:“肯定没说我好话。”

正当说话,瞭望哨发出警戒哨声,这是敌人来偷袭,往往不是精锐部队,而是炮灰级别的人。

一阵羽箭射了上来,这是三连发齐射,杀伤力极大,连夺岛城垛后的士卒,也需要盾牌遮挡。王秀脸色一变,急忙向有琴莫言和秦献容跑去,不待她们花容失色,把一手拉一个,把她们向城楼边上拽,也就是十几个呼吸,快到城楼边上,已经躲过了两三箭。

哪想到秦献容被他拉的太猛,一下子摔倒在地,他没有时间多想,右臂用尽力气,把有琴莫言向前一甩,有琴莫言惊呼一声,娇躯硬生生被惯性带到了城楼后面。

王秀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他转身横抱起秦献容的娇躯,也不顾秦献容的惊呼,更顾不上那高耸的酥软,两步跨过衡量,刚刚闪身避入后面,一支羽箭几乎是擦身而过。

他和秦献容几乎同时摔倒,但在最后时刻,他用力翻转身子,自己重重摔在青石地面,秦献容落在他的身上。

“三姐.”有琴莫言真是花容失色,急忙伸手去拉秦献容,下意识就想离开。

“你们不要乱跑。”王秀不顾浑身酸痛,手上一用力,却听秦献容‘哎呀’一声,娇躯又软在他身上。

“官人吗,慢些.”有琴莫言惊惶万状。

秦献容先清醒过来,娇躯压在王秀身上,那股子浓烈的汗味,说真的真的是不怎么好闻,但她却感觉浓烈的味道,刺入她的心扉,让她浑身上下阵阵发软,似乎喜欢这种浓重的味道。

“你们就在城楼后面呆着,现在不要随意走动,等把他们打下去再走。”

王秀匆匆离去,有琴莫言才回过味来,啐了声拉住秦献容,关切地道:“三姐,没摔疼吧?”

秦献容的脸蛋一下子红了,被王秀强有力的臂膀搂抱,那男人的汗味让她心神荡然,一颗芳心还在‘怦怦’直跳,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有琴莫言机警地发觉秦献容的异样,她眨了眨秀美的大眼睛,故作生气地道:“哥哥怎么能这样轻薄人,三姐放心,我定不与他甘休。”说着,故意做出要追王秀的举动。

“别,官人也是.”秦献容一惊,待要拉有琴莫言的时候,才发觉有琴莫言回首那玩味地笑,上当了!那本就晕红的俏脸险些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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