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那压人气势声音之余,这番还未反应过来,手肘早已被身旁无歇一扯,紧接着俩人便扑通扑通双双跪地,我亦惑然睨了他一眼,这厮怎又来这套?
“是你俩干的!”
我沉着头,头顶似一阵寒风凛冽,瑟骨袭来,身旁的无歇也跟着抖了抖。我心中讶然,这千唳上神瞧着那般正经容貌,怎脾气如此不得了。相较之下,想来大神仙都逊色三分呐!
“你们竟用我那仙鹤之羽做了衣裳?”接着又一腔沉吟,听着似是强压着些怒意,就差将我俩五花大绑天雷伺候了。
诚然,我又回想起曾经那三道天雷之刑,甚觉此事若发展至那般境地委实不值,于是乎便沉了沉气息,兀地开口得那般诚恳,“这位千唳上神,小仙不觉得此事我二人有罪。”
无歇和辛蚕皆悠悠地望了我一眼,视死如归的看着我。
“你无罪?”头顶冷飕飕飘来三个字,一字一顿。
“千唳上神,这些鹤羽乃是仙鹤自行脱落,并非小仙有意为之,既是如此,小仙为何不能用?”我极为满意且有理有据的解释道。
“我说不能就不能。”他比我还理直气壮。
我霎时瞪圆了眼,顿住。
怎料这一番愣神还未消散,转而又一凛然之声劈头盖脸袭来,“你是哪个殿的,如此无礼?我怎没见过你,抬起头让我看看。”
完了完了,这下子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我心下一窒,料想此番唯有自报家门,让北川保我这一法子,当下便赔了个甚是和煦谄媚的笑脸,昂头道,“小仙来自北川,不属任何殿。”
本以为会对上一疏离睥睨的眸光,可谁料那长眉细目凝着我的面容上下缓扫一番,继而露出一副令我不可捉摸得复杂神情。
莫不是因我样貌太丑,千唳上神瞧着不舒服?
正想着,那长眉细目却离我愈趋愈近,蓦地紧凑过来,我似能在千唳上神的眼眸中瞧见我惊恐的面容。
“太像了”他短言落音,低头望着我,无波眼眸无端端荡起些起伏涟漪。紧接着,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便见他两行手指并在一处,探了探我的额头,神态有些恍然,继而徐徐道,“竟非神骨仙胎?”
“我是水滴。”我眨巴眨巴眼睛朝他说道。
他稍稍点头,凝着我兀地竟绽出和蔼一笑,爱怜地抚过我发顶道,“无妨。”
我惑然,这千唳上神怎如此喜怒无常,如今连说话都不知所云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扶我起来,淡淡问道。
“回千唳上神,小仙白念满。”
“这鹤羽衣裳可是为我做的?”我瞧他悠悠朝着那披风走去,再一瞧,他已然将其搭在自己肩上。
“是,确实是为上神所做。”我还未搭话,无歇小童朝我一番挤眉弄眼,就这般扬声先先开了口。
我讶然,使劲瞪了瞪没良心的无歇。
“不错,我甚是喜欢。”他伸手抚了抚那披风的鹤羽,瞧着颇为满意,紧接着摇对着我浅浅一笑,“白念满,你方才说你不属任何殿,那你明日便去我引云殿当差吧。”
随着那千唳上神话锋一转,遥遥望去的却是无歇和辛蚕两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满面焦灼。
“你可愿意?”千唳上神朝我盈盈一笑,周遭却霎时安静得骇人,连那鹤群都以那岿然不动姿态,待着我开口回答。
“愿愿意。”我干干一笑,瞧身边这阵仗犹如那彻骨寒水即将兜头泼来,那咬咬牙,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姿态,连忙怏怏应了口。但见那千唳上神又一阵笑涡荡漾,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方才松了口气,晓得那彻骨寒水终化为乌有。
思来想去,大神仙那一言磨性子形容得甚是妥当,此番我白念满果真是为那磨性子,吃苦头而来,不仅要受那肉体之苦,还另要加一揣摩上神心思之苦,想来以后若是神仙历劫,抄个近路来南宫也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