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夿和林火娟,带着水塘村的几个村民,突然冲进了沈秋然的家。
林火娟一冲进来,就仰着脸大喊:“沈秋意,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沈秋意在厨房切已经烤好的猪肝。
听到林火娟的声音,她顿时一怕。
沈秋然抱着大丫走过来对她道:“你继续切猪肝。”
林火娟没见到沈秋意出来,火大得很:“沈秋意,你给我死出来!”
陈寡妇看不惯林火娟这嚣张的样子,讽刺地道:“王金海耍流氓,你们还敢来找秋意,真是不要脸。”
林火娟怒目瞪着陈寡妇:“你说谁耍流氓?沈秋意那个贱货,把我儿子打伤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她必需赔钱!”
沈秋然慢悠悠地走过来,她手里拽几张收据:“沈秋意是你们什么人?”
林火娟看傻子一样看着沈秋然:“沈秋意是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她是我儿子不要的女人!”
沈秋然浅笑:“是啊,你们还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了。”
“那个贱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把她赶出家门,留着浪费粮食吗?”林火娟边说边环视沈秋然的屋子。
那么大的院子,那几间屋子看去还是新建的,看来儿子说的都是真的,沈秋意跟沈秋然在跟国营饭店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她一定要把这门生意抢过来,她自己来做!
儿子说让王凤来说,她才不呢!
沈秋然淡笑,把林火娟的贪婪都看在了眼里:“既然你们把沈秋意赶出家门,她跟王金海又没写结婚证明,而且王金海还跟王凤睡了,王凤还怀着孕,你们的事,跟沈秋意没有关系了吧?”
“我们的事跟沈秋意这个贱人当然没有关系。”
“既然这样,沈秋意的事,跟你们也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她把我儿子打伤了,要赔钱!”
“好呀,你儿子把大丫打伤,这是大丫的住院费,跟手术费,一共130元,你们先把这趣÷阁钱赔了再说。”沈秋然把手中的收据递给林火娟。
林火娟一听,头顶冒火烟,她刚要开口骂人,却被王夿拉了一下,
王夿毕竟是生产队大队长,他没有像林火娟那样泼妇冲动,他沉着脸,严肃地看着沈秋然,“金海是在教育孩子,他又不是故意把孩子打伤的。父亲把孩子打伤,哪要赔医药费的。”
“真是笑死人了,不要脸的东西!呸!”陈寡妇朝王夿呸了一口,“把人家母女赶出来,不给一分钱票,不给一口粮食,要不是秋然好心收留,她们早就饿死了,现在为了钱,就知道是孩子的父亲了?”
陈寡妇是真的呸了口水在王夿身上,王夿觉得恶心,他很不友好地斜视陈寡妇:“我的家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插嘴,你再往我身上呸口水,我就拉你去批斗!”
陈寡妇才不怕,冷笑:“你儿子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还要强暴秋意,要批斗也是你们全家批斗!”
王夿脸色顿时阴沉,瞪着陈寡妇:“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秋意是金海的前妻,他想要秋意也是很正常的,算什么强暴!”
“呵。”陈寡妇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这是头一回。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沈秋意是王金海的前妻?”沈秋然目光锐利地看着王夿,声音犀利地道:“当年是周氏强卖女儿,王金海在沈秋意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了她,生下女儿不管不闻,还经常虐待她,他们没结婚证,根本就不算夫妻!”
林火娟讽刺地看着沈秋然,“大把的人没有结婚证,难道你也说他们不是夫妻吗?”
“他们并没有把女人赶出家门,更不会把只有8个月的女儿打进医院。”沈秋然冷着脸,把大丫衣服拉起来,让他们看大丫背后手术留下来的伤疤。
八个月的大丫,小小的背后就有一条,成年人手指那么长那么粗的伤疤,虽然结瘸长有新肉出来,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不少村民围了上来,看到大丫的伤疤时,都不由抽了一口凉气。
沈明霞,解红红还红了眼眶。
王夿和林火娟作为大丫的爷爷奶奶,却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
沈秋然冷笑:“王金海一直不满有一个女儿,他想打死大丫,大丫命大,给抢救回来了,王金海犯了杀人不遂之罪。”
“你放狗屁!大丫是他的女儿,他教训自己的女儿犯个毛罪!”林火娟双眼喷火一样瞪向沈秋然:“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沈秋然看着林火娟的眼神,冷漠至极,“今天早上在镇上,王金海拦住刚从医院回来的沈秋意,想抢劫她,还想强暴她,若不是她极力反抗,想必现在早已身亡。”
她就胡说八道,林火娟他们拿她又有什么办法?
只要把抢劫罪,流氓罪按死在王金海身上,王金海就得蹲监狱。
对付王金海这种人渣,她不能一刀捅死,但她能通过手段整死他。
这个时候很多女人觉得,被自家男人打是很正常,反抗都是一种罪恶,更不可能到公安局举报。
沈秋意不举报,她来举报,对付王金海这种人就不能手软。
林火娟夫妇看大丫的伤势,都能如此冷漠的对待,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沈秋意,沈秋意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眨一眨眼。
“她现在不是没有死吗?我儿子被她打伤,现在躺在医院里,沈秋意才是罪人!”王夿恨声道,沈秋然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伶牙利嘴的,他过来不是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他是想要钱!
沈秋然冷冷地道:“到底谁是罪人?交给公安局同志来审判吧。”
王夿一听,看沈秋然的眼神变得凶狠:“你的意思是想去报案?”
他模样再凶狠,沈秋然都没有畏惧他,而是目光凌厉地看着王夿,掷地有声地反问:“王金海强奸不成,还叫你们来我家勒索,我不应该去报案吗?”
如果真的去报案,公安同志要查起来,肯定是他们这一边理亏。
到时候要不了沈秋意的钱,可能还要付清大丫那130元钱的住院费。
王夿攥紧拳头。
林火娟顿时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再打沈秋然。
这是她平时的作风,如果吵架吵不赢,她就要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把对方打,反正她力气大得很。
“一群不要脸的!”
林火娟还没有碰到沈秋然,陈寡妇就过来拉住她,还把她往外推:“是不是觉得我虎山村的女人好欺负?你要是敢打她们,我今天就跟你拼命!”
“我们虎山村的妇女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把这群人赶走!”
看热闹的村民也加进来,跟陈寡妇一起把林火娟,王夿赶走。
刚好大队长也来了,从村民嘴里了解事情因果后,嘴角露笑,虎山村跟水塘村一直在争优秀生产队,最近因为陆平的事,虎山村机会渺茫。现在,要是让公社知道王金海那个人渣做的事,虎山村是不是就有机会争这个优秀生产队的名号了?
大队长大吼:“虎山村的男人们,把他们赶出去,不让他们欺负我们虎山村的妇女!伟大的领袖说,妇女也能顶半边天,没有妇女,我们的孩子从哪里来?没有妇女,我们的坑怎么可能暖?没有妇女,我们的衣裳可能干净?我们身为男同志,就要保护好我们村的妇女,王夿身为大队长,身为公公,不疼爱自己的儿媳,也不疼爱自己的孙女,他的思想有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应该积极地去举报他,为妇女争一个公道——”
村民在大队长的大吼下,把王夿那群人赶走,大队长还迫不及待地叫上几个人,去镇上的公安局举报了王金海。
被赶走的王夿又愤怒又纳闷,虎山村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团结了?
想到大队长已经去公安局举报儿子,王夿就隐隐地感到不安。
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骂林火娟:“都怪你,好端端的你来这里招惹他们干嘛?”
林火娟全身的细胞都冒着火焰:“什么叫好端端?!我们的儿子都被那个贱女人打进医院里了,还好端端!他不赔钱我就要一直闹下去!”
王夿一拳打在林火娟的身上,怒骂:“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
林火娟和王夿一群人被赶走后,沈秋然觉得安静多了。
正准备回屋里好好睡个觉,许多天没见到的李雪莲,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她家,对方衣服沾有血,双手也沾有血。
沈秋然见到她,心情本能地变得不好,一想到上次在屋后的树林里,她对陆南承说的那些话,沈秋然就觉得隔应,见到她怎么可能心情好?
可是她看到李雪莲眼里有恐惧,有担忧,有紧张,有害怕,还发觉李雪莲全身都在发抖,她赶紧把大丫给沈秋意。
李雪莲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对沈秋然道:“沈秋然,你快去救琴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快去救她,不然她会死的!”
“带我过去!”沈秋然朝李雪莲走来。
很快,沈秋然来到禾春花的家。
禾春花的儿媳田琴琴在屋里生娃。
一进到他们院子,沈秋然就感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沈她什么都没问,跟李雪莲直接进了田琴琴的屋里。
一进屋里,沈秋然的心一紧。
田琴琴躺在床上,肚子隆得鼓鼓的,床单上,地上,一滩血水。
禾春花和一个妇女左右掰开田琴琴的双腿。
田琴琴难产了!
禾春花看到沈秋然,像看到救命稻草,急道:“秋然你快快救救我家琴琴跟她肚子里你的孩子!”
沈秋然快步过去轻按一下田琴琴的肚子,像鼓一样硬了,肚皮已经变得很薄。
她再过来看田琴琴下面的情况。
已经宫缩严重,子宫壁又紧又硬,感觉随时都会爆裂。孕妇已经破羊水了,宫颈口却只开了三指…
“胎儿横位,我已经推正了,可孩子就是出不来……”李雪莲嚷嚷道。
本来羊水没流出来的,田琴琴喊肚子疼,她又摸到胎儿不正,就用力按田琴琴的肚子,想把胎儿推正。
推的时候,她听到田琴琴肚子“砰”一声响,随后田琴琴下身喷水…羊水不停流出,田琴琴不停喊疼,可是宫颈口一直是三指……
李雪莲知道这种情况,田琴琴无法等到宫颈口全开,不然孩子会在肚子缺氧。
她努力了,但是无法让田琴琴醒过来……
沈秋然检查一番后,脸色严肃:“李雪莲你给孕妇针灸!”
李雪莲随身带有银针,她点头:“好!”
“取三阴交,支沟,太冲,下针要用力刺激孕妇……”沈秋然一边教李雪莲下针,一边人工帮田琴琴开宫颈。
她小时候见过外婆给难产的孕妇接生,孕妇的宫颈口无法自动开时,就用刀切开,然后伸手进去,直接把孩子掏出来。
看去很残忍,很可怕,但能真的救人!
沈秋然用袖子做遮挡,从空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准备切田琴琴的宫颈时,瞥了一眼田琴琴的肚子。
发现田琴琴的肚形很奇怪。
她伸手往突然鼓起的那个地方摸去。
是小脑袋!
她又摸向另一边,又鼓起的地方,还是小脑袋!
沈秋然脸色一惊:“三胎!不能等了,得马上把孩子抱出来!”
里面没有多少羊水,孩子在里面开始“挣扎”了,(胎动异常)。
孕妇得马上进行剖宫产!
“琴琴肚子有三个娃?”禾春花大吃一惊!
平时见田琴琴肚子那么大,也找李雪莲摸过,李雪莲说是双胞胎,突然多一个孩子出来,禾春花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是更加害怕。
一个孩子都难生,三个孩子,会不会有事?
沈秋然严肃又凝重地看着禾春花:“婶子,得马上剖开琴琴的肚皮把孩子抱出来,否则孩子跟大人都会有危险!”
现在把田琴琴送往医院已经来不及,只有现场手术。
可沈秋然是一名中医,她从来没上过手术台……
她能完成这样的手术吗?
禾春花同意她帮田琴琴动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