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仁出了这样大的事,云河立马就赶了过来。
钱琳绣强打起精神去陪云河说话,经过一开始的慌乱,她现在也冷静下来了。
不冷静不行,这时候慌了,那被抓起来关进大牢的儿子就没人能救他了。
云楚和方恒陪着钱琳绣一起坐下。
云河率先道,“咱们这里离得远,还不知道出了事,可我相信仁儿一定是清白的。”
清白的又有什么用?云楚低头苦笑,科举舞弊这种事,谁管你是不是清白的。
想到这里,云楚就心酸难受,她爹也太倒霉了,居然摊上这样的事。
方恒接着说道,“方叔叔其实跟付知府有点交情关系,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府城。”
虽说叮嘱郑海军去了,可方恒还是不放心,付之远是他舅舅的门生,却能躲过清洗,虽说来了穷乡僻壤当知府,但比起那些死了的人,他真是强太多了。
只凭郑海军,方恒担心分量不够,在看到云楚哭得跟泪人的一刹那,他就做了亲自去一趟府城的决定。
钱琳绣猛地看向方恒,眼里含着淡淡的探究,“方大壮跟付知府有交情?真的?”
方恒迎着钱琳绣打量的眼神,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撒谎呢。”
“嗯!我相信方哥哥!他不会撒谎欺骗我们的。”云楚对方恒是百分百信任。
钱琳绣收回目光,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之前怎么不说?”
“之前没什么事啊。再说人家是堂堂的知府大人,方叔叔又不在了,我又岂能贸然登门。
可现在不一样了,科举舞弊是大事,我担心仁叔,哪怕厚着脸皮也得登一登知府大人的门了。”方恒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
方恒要去府城,钱琳绣和云河也不能拦着,再说他们心里也存着万一可行的念头。
这时候无论什么法子都得试一试。
方恒倒是拒绝了钱琳绣要跟他一起去府城,他去府城要做的事得隐秘,不能带太多人,免得节外生枝。
拒绝的理由也是很合理的,钱琳绣年纪大了,哪能赶这么远的路,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你就一个人上路?”云楚不放心方恒了。
方恒既然决定去府城了,那肯定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我跟着镖局的人一起去府城就行了。他们肯定不介意多带我一个。”
事不宜迟,方恒打算明天就去府城,这时云楚来找他,拿了许多银票。
这些钱里有云楚卖了方子的,还有方恒打猎得来的,还有跟云城分成的银子,差不多有三千多两,不到四千两,全在这里了。
“方哥哥你把这些带上。”云楚将银票递给方恒。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就是方大壮真的跟付之远有交情,可方大壮都死了,这交情还有没有,真的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与其指望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还不如指望钱得了。
就是有时候送钱都不知道往哪儿送,有点交情门路,好歹有个送钱的地方。
方恒只看了眼云楚手上的银票,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这银票你拿回去,这些用不到的。”
云楚直接把银票塞到方恒的手里,语气不容拒绝,“怎么就用不到了?拿着!
还有方哥哥你要记住一点,我爹——”
提起云仁,云楚就想哭,大牢是什么地方,她虽然没去过,但也能想象到,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爹也不知道正在大牢里受什么罪呢。
强行把心里的酸涩难受压了下去,云楚继续说道,“我爹已经进了大牢,方哥哥你无论能不能救出我爹,一定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不能冒险。”
要是方恒再因为救云仁出点什么事,那这天真的就差不多就要塌下来了,云楚受不住,她真的受不住。
跟云楚满是担忧关切的杏眸对上,方恒只觉得自己的心湖被投进了一颗又一颗石头,掀起了阵阵涟漪,他抬手,捏了捏云楚的脸颊,“等我和仁叔回来,可不想看到你瘦了。
我离开的日子,你要吃好喝好,最好能长胖一点。”
云楚听懂了方恒的言外之意,这是说他一定能将她爹救回来,他就这么有把握吗?
云楚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到最后就全都化成了一句,那就是希望方恒能保重自己,千万别出什么事。
在云楚帮方恒收拾行李的时候,云永宝过来了,他拿出一个蓝色荷包,鼓鼓的,递给方恒,“方大哥,你把这银子拿着。”
方恒没接,只问道,“你哪儿来的银子?”
“哎呀,方大哥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拿着就是了。”
方恒语气重了两分,“哪儿来的银子?”
被方恒这么严厉地盯着,云永宝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家的银子!我爹娘都说过,我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云楚了然,“这是你偷的?”
云永宝不高兴了,“我家的东西都是我的,这怎么能算偷呢?我是光明正大地拿!”
这个解释也真是强大了,云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云永宝是真的很喜欢也很依赖方恒啊。
方恒也感受到了云永宝的好意,语气缓和了几分,“我不缺钱,这些你拿回去。
我离开期间,你也要好好练武。还有记住一点,不问自取就是贼!我可不想有个贼徒弟。”
“可是——”云永宝后面的话在方恒凛然的视线下说不下去了,只能闷闷拿着钱袋离开了。
“永宝本性其实还可以,就是被我二叔二婶宠坏了。”云楚帮方恒收拾好行李,忍不住说了一句。
在云仁出事的消息一传过来,牛氏就迫不及待地来看笑话,而目前什么都没做的刘氏和云孝都变得不错了。
方恒对云永宝也有几分喜欢,对一个完全崇拜喜欢依赖你的徒弟,很少有人能做到一直铁石心肠,毫不动容的。
云永宝的确是被刘氏和云孝耽误了,好在如今也不晚,还能调教调教。
云楚从方恒这里出来就去找钱琳绣了,而钱琳绣正在陪着林虹。
林虹吃了安胎药,药性发作,云楚到的时候,她睡得正香。
钱琳绣看了眼云楚,径直往屋外去,云楚见状也跟着一起出了屋子。
“你就这么相信恒儿,将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云楚将银钱给了方恒的事,哪能瞒得住钱琳绣,她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