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居不是没派人去添香酒楼买麻辣烫回来研究,也让味觉灵敏的人尝过。

可味觉再灵敏的也没法再尝了以后,就能将用的调料什么都尝出来。

百味居的人不死心,还收买过厨子。

银钱的诱惑下,是有人松口说了一点他们知道的消息,可那也没多少用啊。

百味居要知道的是用了多少调料,被收买人说的东西,他们早就知道了。

杜正堂精啊,麻辣烫用到的那些香辛料,都是他亲自去药铺买了药,还买了很多样用不到的,磨碎了装进小瓶子。

那些香辛料才是最重要的,每次都由他亲自加。

如果缺少了必要的香辛料,麻辣烫的味道就不对了。

就像是百味居推出的那味道不够好的麻辣烫,有人上门吃了一次就后悔了,直言一点也比不上添香酒楼的,百味居是在骗人。

百味居跟人解释,也没人愿意听。

口碑坏了,别人就不愿意来买你家的东西,多正常的事。

可这一次,添香酒楼一个小工经不住百味居给的重金,偷偷泄露了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将麻辣烫方子卖给添香酒楼的人叫云仁,不是县里人,是乡下人。

到底是哪个村的,就不清楚了。

十里八乡寻个叫云仁的,哪儿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也好过一点线索都没有。

百味居就盼着云仁什么时候再来县里卖吃食方子,到时候他们出的银子一定比添香酒楼的高。

云楚还不知道县里有人盼着他们去卖方子,她每天在家,要么陪着云仁读书,要么就是去陪方恒。

这天方恒提出想绕着院子走走,云楚有些担心,“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方恒点点头,“嗯。我身体没那么弱。”

云楚想着生病的人也不能一直在床上待着,那不是要闷死了,出去走走也行。

可天冷,得让方恒穿厚实点,免得他着凉。

穿得厚厚实实的方恒简直被裹成了熊,云楚瞧着却挺喜欢的,因为可爱啊!

云楚陪着方恒出去走,一出门,那寒风迎面吹来,跟刀子似的割人。

方恒却像是感受不到冷,由云楚陪着,绕着院子走。

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从外面砍柴回来的云雨,她身上有些脏兮兮的。

云楚只当看不到方恒,拉了拉方恒的袖子,柔声道,“天太冷了,回去吧。”

方恒见云楚冷得直哆嗦,点头应道,“好。”

两人还没抬步,就听云雨道,“方恒你姓云吗?你是云家的人吗?你倒是好意思吃云家的用云家的,你说说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云楚生气了,这要是换个心思敏感的人,听到这话,心里能舒坦吗?

就是再心宽的人,怕是也会起疙瘩,云雨有病吧,还是一种看不得别人好的病。

“你是又被二婶打了吧。你发什么疯啊?”云楚看着云雨的眼神里全是厌恶,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云雨被云楚的眼神伤到了,这么冷的天,她还要去砍柴,冻得手指头都没知觉了。更是倒霉地摔了一跤,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可方恒呢?他算什么东西?

吃的喝的穿的都比他好,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成天呆在屋里。

为什么所有人都过得比她好?

不公平!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云楚对方恒说道,也不知道方恒有没有被云雨影响。

跟云楚含着担忧的眼睛对上,方恒笑了笑,“我不理她。”

云雨没想到云楚和方恒都不理她,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给,就这么转身走了,气得她破口大骂,“方恒你要不要脸?你要算个男人,就赶紧离开云家!”

云楚拉着方恒,脚步快了一点,没多久两人就回了屋。

回到房,屋内暖暖的,方恒就脱下了外衣,重新上了炕。

云楚坐到方恒身边,时不时看一眼方恒,欲言又止。

方恒看着云楚那纠结的小模样,勾唇一笑,“那是你堂妹,是叫云雨吧。”

“嗯。她那人看不得别人好,怨天怨地怨空气,总之一句话,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世上就她最可怜。”云楚一说起云雨,就恶心得不得了。

“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心上。”方恒笑着说道。

云楚狐疑得看着方恒,“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难受?

云雨的话是很难听,可有些看不得别人好的,心里就会这么想你,甚至还会说出来,你真的就一点也不介意。”

方恒深深看着云楚,很快摇头,郑重道,“不介意。

你们救了我,我很感激。还有你们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在心里。终有一天,我会报答你们的。”

云楚观察了方恒好久,都没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介意,有的只是坦荡,顿时放心了,豪气地拍了拍方恒的肩膀,“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说着,云楚眼波一转,嘴边露出狐狸似狡黠的笑容,“你真要报答的话,也不是不行。

先喊我一声楚楚姐。”

看着云楚满是期待的眼神,方恒很好脾气地笑了笑,“楚楚妹妹。”

云楚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就知道方恒这人蔫坏蔫坏的,她暂时不想看到方恒了,扔给方恒几本书就转身离开了。

那些书是担心方恒太闷,云楚给他弄来的,有正经的四书五经还有话本子,他想看什么都行。

说来方恒还真厉害,他居然识字。

后来云楚听云仁说起才知道,方大壮还活着的时候,就请了先生教方恒读书认字。

这会儿云仁正在读书,钱琳绣让他写一篇文章。

云楚到的时候,云仁正好写完了文章,钱琳绣正在帮他修改。

云楚坐到云仁身边,简单将刚才的事说了,末了才道,“方弟弟为人是真不错,坦荡大气!

可比那些小心眼的强多了,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弟。”

正低头帮云仁改文章的钱琳绣抬头看向云楚,眼神有些古怪,“方弟弟?不是方哥哥吗?”

“我实际比他大,心里也比他成熟,所以当然就是方弟弟了。”云楚理所当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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