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打算揭开了面纱,横幅也似乎是一时之间就被拉在操场上,自在地迎风招展起来。
班里能人志士够多,她倒是很乐意享shòu
这样事不关己的感觉,没事左右来回晃荡,虽说手不忙脚不乱,但是就是没办法平心静气地看比赛。
于是,当林海杰从赛道上冲出来一路扶摇直上的时候,她终于按奈不住跟着众**呼加油,完全忽略掉身后同班同学朝她砸过来的诧异眼神。那眼神仿佛在痛斥,你左嘉宁果然是个叛徒,如果你真的不能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同仇敌忾,那么你好歹也收敛点,别人还以为我们班在搞内讧。
嘉宁忽然觉得自己最近被压抑得抬不起头来,这个机会称她的心如她的意,她想大叫,想疯跑。最后,当真踩着身后一干同班人不可思议的眼神,跳了下去,跑到赛道上,看到喘着气冲她笑得春风得yì
的林海杰,就忍不住跳上了他的背……
“喀嚓”一声,这一幕被拿着相机捕捉镜头的老师甲发掘,成了胶卷上的一层黑白影象,几天后,这张笑容灿烂自然的照片从暗房的红光里横空出世。
几年后,嘉宁无意中从相册里翻到这张微微褪色的照片,她对着照片里的自己,会想时间是解药,诱拐她无人时抱着回忆缅怀过去几乎成瘾,时间也是毒药,不停让她的伤口泡在回忆里溃烂成殇永不痊愈。
林海杰在享shòu
胜利给他带来喜悦的同时,毫不介yì
让出一半带背上那个疯丫头分享,他只记得自己背着她在旋转,耳边是嘉宁的笑声,这笑声,让他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分明开阔。
转啊转,他忽得一低头,就看见一双熟悉的鞋。连忙猛得抬起来,叫了声,“汪老师?”
紧接着林海杰就被拽到一旁的墙角强行灌输思想教育,并且时刻准bèi
好痛改前非的表情,上交一篇自省深刻的悔过书。
嘉宁叫完了,非但不觉得舒畅,反而觉得空虚,她觉得她用完了所有在压抑期储存下来的好心情,现在她的心情又重新跌回了谷底。
她看着前台上忙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尉迟嘉,他的声音盛在在操场四方的喇叭里,就那么顺着风在耳边飘来飘去。
她隔着一团嘈杂的人群定定地看着他,他分明就是心里的那道难题,到底怎样的左嘉宁才能揭开谜底?
尉迟嘉也看见她站在人群里,他看见她前一秒疯狂大叫跳上一个人的背趁乱旋转不止,而现在她看着他,好象迷了路的孩子不知dào
该去哪里。
有种很诡谲的感觉,好象心里一块无人境地豁然被这种感觉戳开了一方小孔,它时而冰冷又时而温润,总之很陌生,而他的直觉却告sù
他,千万不要碰。
再扭头找她的时候,却发xiàn
她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嘉宁一个人悄悄回了教室,她想从前的左嘉宁如果遇到这样乱糟糟的心情,一定不会躲起来,而是站起来,勇敢地走近那个本源,揪出罪魁祸首,简单直接,高效率。
可是,现在的她现在竟然会和一个人赌气,然后再闷闷的生气,简直不可思议。终于,嘉宁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卯足了力qì
狠拍了一把离她最近的课桌。
一定要这样……才是左嘉宁!她站起身来,拎起书包就往外走,“尉迟嘉,你这道题没那么容易就难倒我左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