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终于轰轰烈烈的慷慨放晴,当然那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都说其实吵架是关系亲密的人之间常常干的最愚蠢的事情之一,以为各自手里都掌握着能够伤到对方的武器,回过头来,才发xiàn
根本是在拿着利刃戳自己。
只是爱面子,不肯相互认输而已。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嘉宁捧着书捏着纸张的一角把书翻得哗啦啦作响,昂着头咬住笔尖咬紧牙关坚持抗战到底。身旁的尉迟嘉觉得她的行为简直幼稚致极,他用大把的时间劝说自己得目不斜视别太在意她的可笑行径。却不愿意抽空思考,刻意的不在意究竟是不是在意?
任性倔强如左嘉宁,半雾半雨如尉迟嘉,纵然她能潇洒善用“大不了”安慰自己受挫的心,纵然他能掩藏情绪破绽对毫不相干的人笑意彬彬。
别忘了,他们终究还有孩子气。
于是,一股气,横隔彼此,谁也不愿意先跨出那一步,就只能相互赌气。
林海杰回来的那天,她接到汪添英的电话就从床上跳起来,电话被不小心摔在地上,她忙着出门没空顾及,正在替她准bèi
晚饭的阿姨从厨房里慌张地跑出来,以为她又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跑进房间一看,原来是电话掉在了地上,捡起来,禁不住摇头可惜。
嘉宁冲她挥手,说“晚上不回来吃饭。”拔上鞋子就往外跑。听到身后的声音说她,“小冒失鬼。”
其实嘉宁一直都很喜欢去林海杰家吃饭,因为可以在嘴里塞满了东西再挥着筷子说“汪老师,你的手艺比我家请的阿姨高多了。”
这时候,汪添英会很正经地说,“嘉宁,在家要叫汪阿姨。”
那餐桌上方悬着的灯光柔和,嘉宁会突然觉得卸掉班主任架势的汪添英的眼神真的很温馨,然后抬起脸来笑眯眯地叫,“汪阿姨。”
“你少拍马屁!左嘉宁,一个月不见,你现在还学会了撒娇?”林海杰“恶”得一声,被吓到。
嘉宁仍然笑得贴心,知dào
会有人替她打抱不平。
这时候,汪添英会说,“林海杰?你说谁是马啊?”坐在一旁的林叔叔也会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儿子林海杰感叹,“哎,还是女儿好……”
一桌子四个人这样吃饭,就算吃了两个小时,大概也不用担心消化不良。
吃完晚饭,汪添英拉着嘉宁大谈要科学学习切忌随心所欲,末了还忍不住叫来林海杰就地家庭教育,嘉宁每次都很耐心,因为这种吃完饭享shòu
耳根不清净的待遇在家里一年也难得遇上几次,在这里却信手拈来,很容易。而林海杰却嫌烦,一个劲点头,嘴里说,“好了好了,现在你是我妈,不是我老师。”
一晚上都轻松惬意,临走的时候,林海杰接到上级任务,让他务必要把嘉宁安全送回家。
秋日的晚上,风轻轻地吹着嘉宁的头发,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坐上,自在地晃着自己的小腿,像很小的时候那样,以为晃着晃着,就赶走了所有的烦恼。
“晃什么晃什么?左嘉宁,你再继xù
胖下去就快驮不动你了。”其实他只是看不惯她塞着心事的样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可以一直无忧无虑。
这种恶意的玩笑,嘉宁见怪不怪,使劲坐在后面晃了又晃,说,“我才不怕摔交,因为四肢发达的你可以一口气驮三百斤。”
“你少诋毁我,我林海杰的确是四肢有力,但是大脑构造十分精密,倒是你,别一下子用光了聪明,最后怎么被笨死的,都是个谜。”
“可能么?我可是左嘉宁……”
“你除了拍马屁撒娇,好象还学会了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己喜欢自己……”
“林海杰,说点优点来听听……”
“这道题太难了,我想我需yào
时间……”
又是一阵晚风,凉飕飕的灌进毛孔里,明明很惬意,可是嘉宁的脑袋里却跳出一道真zhèng
的难题,复杂,难以琢磨,终于忍不住扶在他的背上,鼻息里发出一记闷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