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嘉宁只要稍微留意一丁点周围的人和事,就会很轻易地知dào
他究竟是谁,而她一直也没有。
当他的名字出现班里女生嘴边的时候,她却姿势松散的捧着书在睡觉,当他的名字出没在学校随意可见的橱窗里任人驻足瞻仰的时候,她却背着书包步履快意的奔向下一个目的地,甚至当他的名字一再和她的紧紧相连的时候,她却更乐意钻进白光下用一张沾满油墨的纸掩住自己的脸。
一切都是那样阴错阳差,阴差阳错。
那个夏天嘉宁过得很不安,长长的暑假似乎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提前花光了所有的耐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个冗长的夏。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被人无意撒下了一粒小小的种,这粒种打算在这个最炎热的季节发芽抽叶茁壮成长。却未曾想到,正是这粒种,让之后的左嘉宁变得疮痍。
九月终于成功对抗完了所有热乎乎的暑意,轻松惬意地吐出一口气,让校园里的所有植物都绿得生机有理。
新学期刚刚开始的时候,汪添英答yīng
左柏年要好好“照顾”嘉宁。这照顾的意思是,绝不轻易松懈你。
于是,所有分发到班主任手中待填的表格资料都辗转到了嘉宁的手里。理由也给的很堂皇,说左嘉宁你有能力,那理所当然该替汪老师排忧解难。
嘉宁捧着一叠问卷和待填的表格往教室的方向走,午后的阳光就那么在她的鞋尖上跳来跳去,她一口气爬上四楼,途经语音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她走近了,把耳朵贴近门边,隐约听见几个男生的醺醺笑意,偶尔夹杂几句污言秽语。她推开蒙尘的窗,掀开被阳光晒到褪色的厚重灯心绒窗帘。
只见好几个男生围着一个男生站在前台的教师机前,把手撑在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屏幕,他们没有开声音,明暗之间,嘉宁看见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几乎腐朽到接近无耻。
为首的男生陌生,皮肤微黑,那嘴角似乎一直都嵌着那么点不耐烦,簇拥着他的所有人对着屏幕的表情几近滋迷,只有他似乎能够一边乐意享shòu
又一边置身事外,更重yào
的是,只有他发xiàn
了站在窗外的嘉宁。
嘉宁感觉自己正被他毫无遮掩的直视,那眼神里似笑非笑的暧昧几乎让她的双腿发软,她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狠狠地剜了那男生一眼,猛地放下窗帘,抱起表格飞快地往前面不远的教室走。
“嘉宁,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黎昕把自己软软的唇凑到嘉宁的耳边,轻声问。
午休时间,教室里很安静,电扇转动的声音惹人烦躁。大家午睡的午睡,把额头磕在桌上偷翻漫画的有,一群扎堆小声聊天的也有。留在学校就餐的同学只占班里全数的一半,所以还不好分发手里的表格。
“大概是被热的。”嘉宁随手拿起课桌上的表格使劲扇了扇自己快着火的脸。
“哦,怎么热成那样?我还以为你刚出去一会儿就撞到一位……”黎昕一边和她开玩笑,一边用自己的扇子替她扇风。
“奇怪,春天早就过了,你怎么满脑子里还尽是些春意盎然的鬼东西。”嘉宁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来掐黎昕的脸。
黎昕吓得连忙放下扇子捂住脸。
“帅哥倒是没看到,倒是有一群恶心的男生,还好是被我看到,要是被你看到,你一定恨不得找个地洞把头埋进去做鸵鸟。”
“真的假的?对了,这学期我们班刚转来个新同学,名字就很奇怪。”黎昕看了看最后一排新添的空位。
“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dào?”嘉宁奇怪,同在一个班,为什么她知dào
,自己却不知dào。
“开学两天了,他只露过一次脸,做了个自我介shào
,而你碰巧又不在,他叫东野弋。”
“哦。”嘉宁突然想起来表格里有一份新转入学生的联系资料要填,连忙抽出来,递给黎昕,“等会我可能会去广播站交暑期应征来的广播稿,如果他来了,你帮我把这张表格交给他填。”
黎昕笑笑,用食指和拇指做圈,冲着嘉宁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