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早朝,谢逆连内阁都没有去,便直奔府里。
他第一时间脱了官服,嘴角噙着一抹笑,趴在榻上等,他也不说,最开始的时候,时不时伸长脖子朝外看一眼。
许是一直伸脖子,累了的缘故,到了后面,他眉头紧锁,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隔得老远霍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寒意。
即便大人不说。
他还能不知道,大人这是在等顾姑娘呢!
见她迟迟不来,一个人搁那生闷气!
他立刻招来月影卫的人一问,这才知道顾姑娘去办事了,于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大人,顾姑娘今日可能要来的晚一些……”
他还没说完,谢逆骤然抬眸,眼神冷的叫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他还得说,“顾姑娘今日带着人,去裴家讨要她的嫁妆了。”
谢逆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他也不装了,缓缓从榻上起身,“你去,叫刑部多派几个人给她助威,别让那对母子欺负了她。”
裴家大门口。
听着顾南枝的话,裴洛白脸色一僵,再看她离开他之后,整个人容光焕发,那张脸越来越勾人,他心底窜上一股邪火,眼底更是戾气横生,当初是她执意要闯入他的人生,现在把他弄得身败名裂,还残了一条腿,她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之事,他就是下地狱,也得拉着这个贱人跟他一起。
“不是我们不想还你嫁妆,而是前些日子,我与母亲下了刑部大牢,家里的管家为了替我们奔走,擅作主张把你的嫁妆给典当了,典当所得八万两银子全在这里,你若想要那些嫁妆,便自己去赎。”
管家:“……”
好大一口锅,突然就砸在他头上,他双眼滚圆,怔怔的看着裴洛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赵氏脸上闪过几分暗喜,论聪明还得是她儿子,“对,你若想要便自己去赎,与我们何干!”
“呵呵……他们母子二人,这是把顾小姐当傻子呢!典当了八万两,若再想把那些给东西给赎回来,少说也得数倍,不然怎么赎得回来。”
“这么浅薄的道理他们会不懂?他们这是堂而皇之耍无赖呢!”
“若没有他们的吩咐,一个管家又岂敢擅自做主?他们可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
这么拙劣的手段,莫说顾南枝,就连在场围观的百姓也看得透透的。
“哦!原来你们把我的嫁妆拿去典当了呀!没关系,我再多给你们半个时辰,你们拿着这八万两银子去给我赎回来。”顾南枝嘴角含笑,他们不是跟她耍无赖吗?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赵氏顿时就怒了,“既是你的嫁妆,凭什么让我们去给你赎?”
裴洛白冷着脸道:“谁典当了你的嫁妆,你找谁去。”
饶是顾南枝知道,他们一贯拿无赖当饭吃,还是被他们给气笑了,她懒得跟他们废话,扭头吩咐道:“霜降,去报官。”
“是小姐。”霜降转身就去。
赵氏顿时一脸惊恐朝裴洛白看去。
裴洛白脸色铁青,眼神阴狠死死盯着顾南枝,这个贱人竟然不识好歹,钱都已经还给她了,她还想怎样?B
谁人都没想到,霜降才走了几步,刑部的人就来了。
“听闻顾小姐要去报官,不知遇见了什么不平事?只管说来,本官定会为顾小姐主持公道。”来的竟是顾南山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莫远至,他十分殷勤看着顾南枝说道。
顾南枝很是诧异,他这是看在阿兄的面子上吗?
她如实说来,赵氏与裴洛白贪墨她嫁妆的事。
“大人明鉴呀!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擅自将顾小姐的嫁妆给典当了,是夫人,昨夜叫人拿去典当的。”她才说完,管家便迫不及待供出赵氏。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赵氏吓得跌坐在地上。
莫远至冷笑一声,“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拿下。”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大步朝赵氏和裴洛白走去。
裴洛白也吓坏了,“顾南枝,你的嫁妆已经被典当了,就是把我们全都抓进刑部大牢,也于事无补,除非有五十万两银子才能赎回来,不如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顾南枝笑了起来,“我想要什么?”
她抬头将整个裴家尽收眼底,一字一句道:“当初我用自己的嫁妆,养了你们裴家六年,花费了十几万两银子,你们还欠我几万两银子没还呢!如今又将我的嫁妆尽数典当了,就拿这座宅子来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