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个下午。
晋寒鸳风尘仆仆的从其他界带着数量惊人是低级异能核回到木屋。
才进了门,发现屋里只有古德白一人,其余的都不见了。
“嗯?大G,怎么了?”
古德白犹豫了一下,又怕晋寒鸳担心是修出事,便回答。
“没什么事,他们几个人都出去了,前几天你换回来的家具我都修好了,给你看看我手艺?”
“嗯好。”
晋寒鸳和古德白上了二楼,把异能核全放在了修的房间。
“确实不错,虽然旧了些,但是胜在不用费工夫自己做新的。”
古德白又拉着晋寒鸳出了小木屋。
“我带你看看后院,我还种了些菜,不过现在还看不出,过几天就发芽了。”
晋寒鸳陪着古德白来到屋子后身。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唉……古德白叹了口气。
“鸢哥,前几天你刚走,艾乐就病倒了。”
“那她人呢,幻化族有妖医一类的吧,请来治。诊金不是问题。”
“已经来过了,她也醒了,你听我说完。”
古德白拉着晋寒鸳从后院绕进了林子里。
“他们说不让我告诉你,让修自己和你解释,但是我不能瞒你。”
晋寒鸳点头表示在听。
“在暗黑界,你走了以后,艾乐因为修昏迷,喂了血给修。”
“嗯。”
古德白看晋寒鸳反应不大,稍稍放了心,又继续说。
“后来这次,修受伤严重。艾乐便好像又喂了他几次,但是似乎这次的血液能量更高,导致艾乐昏迷。千尘的意思是,虽然来治过。但艾乐要是还如此执迷不悟,怕是会死。”
晋寒鸳已经大概猜到艾乐可能是学了禁术,但是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继续听古德白说下去。
“千尘的想法是让修娶了艾乐,不然总有一天,艾乐会为了修而死。修没办法,答应了。”
晋寒鸳刚要张嘴,古德白马上又说。
“你别怪修,也别怪艾乐。修是迫不得已的,好歹是一条命。艾乐她……艾乐她并不是算计着要用这可怜样子胁迫修娶她,但她确实是太喜欢修了。”
晋寒鸳朝古德白笑了一下,表示放心。
“是个圆满的结果。”
晋寒鸳脸上看不到半点伤心的神色,也没有任何伤感或者愤怒的语调,非常平淡,平淡到有些不可思议。
“没了?”
古德白试探的又追了一句。
“嗯,现在我们有不少异能核碎片,明天去集市看看买件像样的礼物吧。”
古德白挠了挠头,看着转身而去的晋寒鸳。
与上次暗黑界离开时不同。这次的晋寒鸳心里确实难过的紧。
古德白小声说了句。
“保密。”
晋寒鸳没有转身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这样一切都归于最初的轨迹。她确实这样想着,虽然莫名的痛,但她也是习惯了的。
————
又是那似梦似幻的影像。
但这次并非一片荒芜,周围没有了风沙。
彩色碎石铺着的一条小径,两旁也是满眼的白色小花。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
女子轻轻的牵过。虽然看不见脸,但能听到女子轻轻柔柔的笑声。
女子似乎穿着绣了飞鸟的红色锦服,披着金丝薄纱。
低垂的鬓发斜插了一支镶满了灵石的玉簪子。
晋寒鸳使劲转了转头,却看不见男子的装束,只看的见他大红色的袖口上也绣着类似的鸟儿。
又走了几步,男子鬼祟慢下了脚步,偷摸的戳了一下女子芊芊细腰,女子笑骂了一句,刚要转身。
这一幕就和烟儿似的突然的散开了。
“这是什么,这并不是我的记忆!”
晋寒鸳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仍然在林子里。
“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这些奇怪的片段。”
看了看天上的星子,晋寒鸳慢慢踱步。努力让自己回忆起那两人的面貌。
“你说什么。”
修皱着眉看着古德白,怪他应该拦着晋寒鸳等他们回来。
“不怪我啊,她就说她出去转转。”
“你可告诉她什么了?”
“什么?你们要成婚的事情吗?”
古德白哼唧了几声,突然挺直了腰板儿。
“说了。而且,”
“而且,晋寒鸳说了,这是圆满的结果。明儿还要和我去集市给你们俩选礼物。”
古德白哪会不知晋寒鸳的伤心,但晋寒鸳一向冷淡,想必极要面子,于是古德白又开口。
“她可没哭。”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反而修更是难过伤心。
晋寒鸳脾气切实古怪,虽然也流过眼泪。
但是,晋寒鸳怎么可能因为伤心,在旁人面前哭。
这也是晋寒鸳最可怜,最让修心疼的地方了。
艾乐此时虽然在二楼自己屋里躲着,但是对话是听得清清楚楚。
攥了攥拳头,对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我觉得你们几个都有病!”
古德白突然大喊了一句。
千尘和修不知所谓的看着他。
“你。”古德白指着修。
“先前我是不知道,是你求着她留在你身边的,她如今也回来了,你还要娶别的女人。”
“还有你。”说着他又指了指千尘。
“你觉得他不娶艾乐,艾乐会死,你不怕晋寒鸳会死吗?晋寒鸳本事比我们大,就该必须处处坚强吗?”
古德白说完两句话,灌了几大口水,坐在地上又说到。
“男女之间的情爱,哪说的清楚应不应该,我因为不知情,管了一次闲事,已经后悔的不得了。而你!”
古德白瞪着千尘。
“你明知道始末,还要再掺和一次……晋寒鸳如果死了,那就是你逼死的!”
千尘瞳孔缩了缩。
“她怎么可能会被我逼死,我就是因为知道始末,才清楚她不会为了修而死,而艾乐会。”
哼,一声冷笑。
“是吗,你这样笃定吗?”
古德白不再说话,气呼呼的出了门。
清晨,古德白把林子里发呆的晋寒鸳揪上了集市。
“买吧,多买点。”
“嗯。”
“诶,我说你,你就真的一点儿不知道伤心?”
古德白是气不过千尘如此向着艾乐,但谁都会多倾向弱者一些。
“怎会不知。”
晋寒鸳指了指一面漂亮的镜子。
“好看吗?就它吧。”
古德白也没心情问价,扔了几粒异能核给摊子老板,报了要送的地址,就拽着晋寒鸳继续往前走。
“接着买。”
“不用了吧,多了也没地方放。”
他看着晋寒鸳,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一路就这么揪着她,快到了木屋,晋寒鸳才反抗的停下。
“干嘛不走了?”
古德白转身看着晋寒鸳。
此时晋寒鸳脸上已经是满满的悲伤,虽然未曾掉泪,但已经濒临决堤的边缘。
突然晋寒鸳抱住了古德白。
那种哭,古德白第一次见到。
是带着极度克制的哭。面前这个女人,可怜到连哭,都不能痛快的哭。
“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只要轻轻放松一下,身边所有的一切就会马上把我碾成肉泥。但是我能怎么办,你可知道,做为高高在上的异能界界主,是不允许我脆弱的!”
什么!古德白此时震惊到已经出不了声。
“你以为我要救的是什么人,是从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个陪在孤独的我身边的人。你以为我除了随时会失去羲以外,就没有其他的烦恼吗?”
晋寒鸳声音压的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
“我身边想置我于死地的,到底是谁我现在都不敢去猜。你知道这有多绝望吗?”
古德白像个柱子一样矗在原地不动。
“你可知道,我也一样向往安稳平凡的生活,不愿做这界主又不得不做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