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樊相宜是准备在柳州待到明年的。
可因为信州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提前计划。
而在柳州,又出现了樊嘉野的事情。
现在她只能回京。
樊相宜坐在窗户边上,樊予墨就坐在她的下首。
手中握着毛笔,眼中含着眼泪。
樊予墨写两个字,就要抬头瞥樊相宜一眼。
他想逃跑,但是他跑不了。
“今日不抄写完一千个字,就没有晚饭吃,如今写了几个字了?”樊相宜手中拿着棋谱在看,眼神都没落在樊予墨的身上,却知道他在做什么。
樊予墨本就伤心。
还要在这摇摇晃晃的船上抄字帖。
这也就算了,还要在樊相宜的面前抄。
虽然面前这个漂亮女人是他的亲姑姑,可此时的他觉得这个姑姑比阎王还要恐怖。
她不止扣押了自己的父王,还关着自己的母妃。
如今还要自己学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自己书桌上只写了七八个字的白纸,欲哭无泪。
距离吃晚膳只有一个多时辰了。
因为中午他和樊相宜闹别扭,所以没有吃午饭。
此时已经开始饿了。
这几个时辰,自己的姑姑就给他喝了几杯清水而已。
“七七个。”樊予墨虽然不喜欢樊相宜,可他不敢违逆樊相宜。
所以樊相宜问,他总是会老实的回答。
樊相宜听到樊予墨的话,却没有生气。
“云屏,可以去通知厨房,今晚就不用做小少爷的晚膳了,估计这一千个字他是写不完了。”樊相宜放下了手中的棋谱,眼神扫了樊予墨一眼,就交代云屏。
云屏还没应下呢,樊予墨就开始急了。
他中午已经没吃了,就看着自己的姑姑吃。
如今晚饭还不给他吃。
他会饿死的。
“不要,还有一个时辰呢,我绝对能写完这一千个字。”樊予墨连忙反驳。
樊相宜听到他这话,忽然轻笑出声。
“那本宫就等着瞧了。”
樊予墨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连忙低下头认真抄字帖。
云屏看向了樊相宜,就见樊相宜对着她挥了挥手。
于是她就退出了房间。
樊相宜的眼神转向了埋头抄字的樊予墨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温和。
——
时清川进屋时,樊相宜就把眼神从樊予墨的身上挪到了他身上。
樊予墨迅速的看了一眼,见来的人是时清川,于是又垂下头去抄字。
现在的时间对于他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
时清川坐到了樊相宜旁边的位置。
并没有像是平时一样依着樊相宜坐。
毕竟这屋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做哪些事情。
时清川看着樊予墨抄字,就小声问樊相宜。
“予墨还小,一天让他抄千字,会不会太多了?”时清川出声道。
樊予墨有个七八岁,抄千字还不怎么样。
可如今的樊予墨说是五岁,也到下个月才满五周岁。
“你五岁的时候,一天抄几个字?”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
樊相宜自己的字都是大家教习出来的。
可她还是觉得时清川的字写的非常漂亮。
用樊相宜的话来说,时清川可能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字了。
“三千。”时清川老实回答。
“那不就是了,本宫五岁的时候也抄千字了,本宫都抄得,他怎么就抄不得?”樊相宜完全没有心疼樊予墨的意思。
时清川见樊相宜对樊予墨这么严格,眼底闪过一抹黯淡。
若是他们也有孩子,殿下是不是也会这么严格?
——
樊予墨听着樊相宜和时清川的话,心中也有些不服输。
像是姑姑说的,她小时候能抄千字。
为什么自己就抄不得。
但是他还是觉得还是自己的母妃和父王比较心疼他。
一天只要他写一百个字。
樊予墨用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在晚膳前,终于抄写出了一千个字。
可这一千个字真的是不敢恭维。
因为他在追求速度,所以写的真的很烂。
樊相宜一张一张的仔细看这些字。
樊予墨跪坐在蒲团上,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生怕樊相宜让他重新写,然后还不给他晚饭吃。
樊相宜把字帖放在了桌上,看向了樊予墨。
樊予墨一脸紧张的看向了樊相宜。
他只听到自己的姑姑轻叹一声:“罢了,布膳吧。”
云屏立马让人上了饭菜。
中午没吃,晚膳时,樊予墨吃了不少。
但是因为吃的太多,让她胃很是不舒服。
樊相宜看着樊予墨那一脸难受的模样,这才放了一杯消食茶到他面前。
“以后还敢不吃午饭,晚饭吃那么多吗?”樊相宜出声道。
樊予墨端起茶水喝了下去,这才连忙摇头。
“记住就好了,云屏,送小少爷去他母妃那边吧。”樊相宜出声道。
樊予墨听到樊相宜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
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了。
“谢谢姑姑。”樊予墨跟着云屏出房门时,忽然回头和樊相宜道谢。
也不等樊相宜回答,这孩子就蹦跳着走了。
这一句道谢,让樊相宜僵愣住。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出无声的笑来。
果然是皇兄的儿子。
明明他见他母妃,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他如今反倒是要谢她了。
时清川进屋时,发现樊相宜眼神看着窗外出神,就轻轻的走了过去。
凑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在樊相宜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吻了她一下。
这让樊相宜一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怎么这么突然?”樊相宜有些意外。
时清川拉起樊相宜的手,有些委屈道。
“什么叫这么突然?臣可是半个月有余没和殿下同屋了。”时清川抱怨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做自己的事情。
几乎都不看他。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委屈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那之前六年,也不见你这般欲求不满。
“上次殿下答应要补偿臣的,如今可还记得?”时清川越发的得寸进尺,拉手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樊相宜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实在是时清川的眼神,看得她浮想联翩。
“驸马,还请自重。”樊相宜推了推时清川。
时清川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整个人黏了上来。
“殿下要臣如何自重?”时清川低头,咬住了樊相宜的腰带,轻轻一扯,就松开来。
樊相宜此时是怕了时清川的。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