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灿说的,朱慈烜到达南京城的第二天。
也就是崇祯十五年,三月十五,那就是一大大的好日子!
可谓是良辰吉日,诸事皆宜,正好用来祭拜祖宗!
这不是,眼下的明孝陵处,朱慈烜就祭拜着自已的老祖宗朱元璋。
当完成这一切后,时间已经约莫是中午了,朱慈烜等人也开始回城,然后,商量另一件事——那伙流寇跑路了啊!
但,流寇跑了,不等于说是危机解除了。
那一伙子流寇,可就在南直隶到处转悠着呢,他们或许不会攻打南京了,但若是攻打别的地方,那可如何是好?
南京皇城的官署里面。
兵部尚书余瑊正朝朱慈烜禀报道。
“殿下,是不是要该向流寇用兵了?别的地方或许能缓缓,但南直一带的流寇,必须得尽快扫平啊!”
“这个自然!”
朱慈烜点点头。
“本王明日,便会用兵,不过,什么时候剿灭这伙流寇,还尚且未知呢,毕竟本王带来的兵马,实在是太少了啊!”
“殿下,江北还有十万新军呢,随时可以调兵南下!”
一旁的余瑊提醒道,好吧,他是惦记上淮安城附近的十万新军了!
“不妥!”
朱慈烜当即拒绝。
“淮河一带,光是用来修河道的流寇俘虏,就有几十万人呢,没这么精兵震着,万一这些流寇,再生变怎么办?”
“何况,这十万兵马,说是十万,但预计今年六月才能够成军,眼下训练不足,贸然让他们南下,可不妥!”
“那殿下,浙江义乌一带,左懋第所练的五万浙军,已经成军多月了,随时可以奉诏讨贼!”
“更不妥了!”
朱慈烜连连的摇头。
又皱眉道。
“我说,老余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想想看,去岁鞑子入寇,我国朝都没动这支精兵,现在又怎么能动呢?”
“殿下的意思是?”
户部尚书张慎言诧异一声。
“福建,两广之间,可有叛乱?”
朱慈烜抬眼问道。
“江西一带,民变亦是常有!”
“便是浙江本地,也是不稳,奴变屡有出现,如此情况下,须有重兵镇守,否则,一旦民变,岂不是东南大乱?把我大明朝给亡了?”
明末不止北方有农民起义,南方同样也有,只不过数量少,而且相比于北方的同行,他们战斗力太渣,轻易就被平定了。
“可是,这伙流寇,如果任由他们肆虐南直,那,那东南大乱,是迟早的事啊!”
涂国鼎阴沉着脸道。
“南都没有兵马吗?”
朱慈烜敲了敲桌子道。
“南都可是我国朝中枢要地,据本王所知,我大明朝在南直隶,有四十九个军卫呢!”
“四十九个军卫,五十万大军都拉出来了,特娘的还需要从外地调兵?老余,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殿下,我国朝的卫所军制,朽烂不堪,这是实情,臣,臣也无能为力!”
余瑊倒也不慌,直言不讳道。
这是明中期以来,朝野上下都公认的事实,他倒可以直言不讳!
“好,卫所军制,朽烂不堪,但南都三大营上下,十万精兵,总拉的出来吧?”
“另外,孝陵卫那边,据我所知,是有五千精骑呢,这五千骑兵,还灭不掉那么一伙流寇?”
“呃……”
一众人面面相觑,倒也不慌——他们是文官啊!
军队的事,不归他们管,就是兵部尚书余瑊,他才当了两年南京兵部尚书了,真要是算起来,锅也用不着他背,何况,孝陵卫,南都三大营,都是由南京城里的勋贵们管事的!
即便出事,也不是他的责任!
此刻,看着面前,朱慈烜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几个已经七十八十的老狐狸,大抵是猜出了朱慈烜的想法——这压根就不是再质问他们,南京军队的事。
毕竟,满朝文武,哪个不晓得南京城里军队是什么球样?
朱慈烜分明是在装糊涂!
只见余瑊皱眉询问道。
“依殿下的意思是?”
“南都军队朽烂,我很愤怒啊!”
朱慈烜感慨道。
“而且,这个徐弘基,身为南都总戎,按理说,应该署理军务,率领我大明朝的精兵悍将,击败流寇呢?可是他呢?竟然花钱,让敌人去劫掠他处!”
“所以,本王的意思是,要严查此事,不放过一个乱臣贼子!”
“本王现在昨天夜里,派人去审问了一夜,审问这个徐弘基,结果他招了一些东西,招出来了一些同党,让本王着实是震憾莫名,又只感觉,毛骨悚然!”
“实在是,让本王不敢想象,我大明朝养士三百年,竟然养出来这么一帮混蛋!”
说罢,朱慈烜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王斗!”
“臣在!”
一旁,王斗站出来。
“把你身上揣着的供词,拿出来让六位堂官们看一下看。”
“是。”
王斗连忙从自已怀里,摸出来一份供词,然后,呈到了涂国鼎等人面前。
几人一看,刹那间几张老脸就变的惨白!
“殿下,这,这纯属是污蔑啊!”
“对,臣对大明朝,忠心耿耿,此忠心,日月可见,这,这绝对是污蔑!”
“殿下,这供词八成是那个徐弘基乱攀乱咬弄出来的,绝对不是真的!”
“对对,殿下圣明,可要明察啊!”
六个尚书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嚷嚷。
有几个跟着过来的勋贵,同样也是如此,比如说此刻的安远候柳祚昌,还有灵璧侯汤国祚,以及诚意伯刘孔昭,几人都是满脸的惶恐。
无他。
只因为这份供词,牵扯的太大了。
可以说,整个南都官场上上下下,无论官员,还是他们这些个勋贵,都被牵扯到了其中!
按照这份供词上说的,花钱使流寇退兵一事,是大伙商量过后,由众人想出来一个办法,他徐弘基不过是一个实际操刀者罢了!
看着一众的表情,朱慈烜不禁的摇头,他一副感慨模样说道。
“瞧见了没有?这供词上写的可以说是清清楚楚啊!”
“徐弘基可是招了个干净,你们几位,有什么话要讲?”
“殿下,这供词不是真的!”
涂国鼎说。
“你的意思是?本王拿假供词在这污蔑你们了?”
朱慈烜脸色一沉,啪的拍了下桌子,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