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以沫见霓蕊郡主抱着个受伤的女孩子来,着实愣了一下,随后见却儿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拉下来时,才注意到她身上血淋淋的伤痕,不免被惊吓了一秒,连忙让行露给她包扎伤口,再让甘棠去请府医来。
经过却儿完整且简单的复述后,司徒以沫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知道是霓蕊郡主打抱不平救回来的,只是对于惊喜出现的巡抚大人,错愕了一秒,随后无奈笑道。
“你将他给打了一顿?然后,他说要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嗯,可不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奇葩,不仅敢管本郡主的闲事,还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切!参我一本这种伤害力这么小的威胁也能威慑到我这个渭城母夜叉?”霓蕊郡主吃这点心,翻了个白眼。
司徒以沫听完后对这位巡抚大人又有一个新的认识,忽然觉得以这人的智商,应该不可能是三皇子派来对付二舅舅的。因为,他可能都不会完好无损地离开渭城,更别提有什么心思对付他们了。
“咦,小八什么时候回来?”霓蕊郡主很是不屑聊巡抚大人,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她很想念尚姝薇做的糕点了。
“明日,她们应该到渭城了。”
“那太好了。”
霓蕊郡主咬了一口芙蓉酥,点点头,心里想着万重山的人也离开渭城了,她的日子又开始变得无聊了。
“最近,有什么犯人要审问的吗?”
司徒以沫喝了一口茶,摇头轻笑,“最近渭城风平浪静,知府监狱里基本都是空房,好像没有人想要入住进来的意思。”
“那,这段时间,我岂不是又要很平静地过日子了。”
司徒以沫心想,以你爱管闲事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有平静如水的日子?
“郡主,半个月后就是花灯节了,那天可就热闹了。”却儿提醒道。
“还要等半个月啊!”
司徒以沫见霓蕊郡主失落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咬着芙蓉酥,无奈地笑笑。
“待会儿,大理寺有位大人要来,虽然不大可能是大理寺少卿,但有大理寺在的地方,一定非常热闹,你可以跟着他们嘛!他们手里可是有审不玩的犯人。”
霓蕊郡主眼睛一亮,瞬间精神起来,很是惊喜地问,“大理寺的人会来渭城?”
“是啊,前几日有个案子牵扯到江湖,这在大理寺的审理范畴内,我们知府就上报给大理寺了,所以,大理寺就会派人来审问此案。”
“事关江湖啊!”霓蕊郡主顿时又没有了兴趣,她对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江湖,是一点心悦感也没有。
司徒以沫见她又一副颓废的模样,好笑地看着她,“我听说德兴楼新来个说书的,讲得都是灵异怪事,你不是一直喜欢奇闻怪类吗?怎么不去德兴楼听故事?”
“昨日就去了,他讲的故事还没有你讲的好听呢。”霓蕊郡主嫌弃地说。
“是吗?可是我听着,觉得他讲的鬼林索命故事,还是挺不错的,听说吓哭了一群人呢。”
“那些鬼啊什么的,本郡主有麒麟护体,从来不怕!”
司徒以沫笑笑,不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外面的骄阳,感慨道,“都已经深秋了,可渭城依旧暖和。现在的长安,应该已经是大雪纷飞了吧。”
“怎么忽然说起长安来?”霓蕊郡主右手撑着脑袋,歪着脑袋看向站在门口的司徒以沫,很是诧异她话题的转变。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起来,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回长安了,没有回司徒王府了。”
“你想家了?”
“你不想念长公主府?”
司徒以沫转向霓蕊郡主,微笑着问道,“你离开长安也有两年了吧?”
“嗯,有两年了。”霓蕊郡主紧蹙眉角,“这两年除了新年会回长安,好像也没有时间回长安了。”
“瑶平公主的身体也养了两年了,如今逐渐见好,太后娘娘应该会让你们回去吧?”
霓蕊郡主噘着嘴巴,顿了一下,想了想说,“倒是听母亲说过,好像有要回长安的意思,毕竟皇祖母年纪也大了,很是想念母亲,皇后舅母也催促母亲回皇宫陪她呢。”
司徒以沫忽然皱着眉角,语气很是惋惜,“说到皇后娘娘,我倒是有几分忧伤,大公主身体不好,大皇子又从小失明,太子殿下又……”
“可不是嘛!”霓蕊郡主也难过起来,“皇后舅母多么好的女子啊!我母亲也时常惋惜呢!我也很心疼她的,不过啊……”
话一落,她站起来,走到司徒以沫身边,看向蔚蓝的天空,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睛,“大皇子表哥,虽然自幼失明,可他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反而比任何人都要优秀,习武读书都不在话下,他还精通音律,一首清河律广为流传,他被世人称赞为仙乐尊师呢!”
“我太子哥哥就更厉害了,即使双腿不能行走,但是他坐在轮椅上,都比那些站着的人强大许多呢!不仅天资过人,武功绝凡,医术绝世,治理天下那都不在话下!”
司徒以沫见话题终于扯到太子殿下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提到太子殿下,就不会说话了。
“是啊!皇上仁慈,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他们的孩子就宛若雄鹰,该是天空的王者。”
霓蕊郡主听司徒以沫赞美的话,脸上洗滋滋的,就好像是在夸她一样!
“可不是!”
“说到天空中的王者,我倒是想到爷爷的海东青了。”司徒以沫笑道。
“海东青?”霓蕊郡主挑眉,言语很是骄傲,“太子哥哥也有一只海东青呢!那海东青可是百鹰之王呢!唯有绝顶的本事才能驯服它们呢!”
“对哦,太子殿下也有一只海东青,听说,好像是雪白色的。”司徒以沫随意说道。
“嗯,是啊!那只海东青可听太子哥哥的话呢!无论太子哥哥在哪,它总能找到太子哥哥,陪在他身边。”
“你可曾见过太子殿下的海东青?”
“见过啊!”霓蕊郡主忽然瘪瘪嘴,“只是人家好像不太喜欢我,除了太子哥哥,它谁也不亲近。”
司徒以沫挑眉,“谁都不亲近啊!那也不大可能会给人送礼哦?”
“嗯,什么送礼啊?”
“哦,不是,我随便说说。”
司徒以沫皱眉,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是太子殿下送她的鸳鸯锁呢?可是宋先生一口咬定是太子殿下的海东青。
“太子哥哥的海东青跟他一样,清雅净逸,无论身处何处,都那么得耀眼!”霓蕊郡主脸上满是敬仰的喜悦。
“这么说,你能一眼认出太子殿下的海东青?”
“那当然啦!”霓蕊郡主很有自信,“太子哥哥的海东青可护主了!当年还为太子哥哥挡下一剑呢!”
霓蕊郡主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它这个地方还留下一个伤疤呢,不过很小,太子哥哥喜欢梨花,就亲自在这里画下一朵小小的梨花呢!”
司徒以沫心下一惊,难不成真的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礼物?
可是,为什么呢?不应该吧?
可霓蕊郡主说的那只海东青的确就是她昨日见到的那一只啊!
司徒以沫忽然困惑不解。
“你怎么了?”霓蕊郡主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司徒以沫反应,很是诧异道。
“郡主,大理寺的大人到了。”忽然齐虎在门口喊道。
“这么快就到了啊!”
司徒以沫心想,难不成这位大人刻意赶来吃午饭的?
“我也去瞧瞧,看看来的哪位大人。”霓蕊郡主正好无聊,就跟着司徒以沫去府衙大堂见人。
还没有走到门口,司徒以沫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有些诧异,走过去一瞧,入目而来的竟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不免惊讶。
“下官参见安和郡主,霓蕊郡主,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嗯?怎么又是你啊!”
霓蕊郡主瘪瘪嘴,“怎么大理寺就你一个查案的吗?”
“下官是恰巧经过,而且这个案子与下官还有点关系,便亲自来了。”
这般中规中矩,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青年男子不正是曲帆尤吗?他身边乖乖站好的女子不就是白真吗?
司徒以沫笑道,“曲大人,见到你们,我还有点惊讶。怎么,骆县的事情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曲帆尤行礼回话,“骆县的案子该是大理寺处理的已经处理好了。”
这话可是另有洞天啊!
司徒以沫笑笑,见白真盯着自己,她微笑地朝她点头,只是看到她容貌时,微微一愣,她竟然觉得白真跟上次的顺天镖局少主白泞简长得有些像。
等等,白泞简,白真,该不会……
“刚刚曲大人说这个案子跟你还有点关系,莫不是指顺天镖局的少主跟白姑娘有关系?”司徒以沫诧异。
白真轻笑,洒脱地行礼,点头赞许道,“安和郡主果然聪明,不错,安和郡主见到的顺天镖局的少主,正是我的堂哥。”
“堂哥?”
司徒以沫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白泞简,原来他跟白姑娘是兄妹,这也不奇怪他们为什么长得这么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