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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古扎林寺里,活佛说辞让所有人吓了一跳,看他目光始终在红夜身上打转,殷沧海更是心头一紧:“大师此言何意?”

活佛说:“若想平安,玉儿姑娘切忌不可再随意放歌,当心歌声招祸。”

歌声?

顾老伯忙问:“歌声有何不妥?望大师指点。”

活佛摇头叹息:“你们一路走来,可曾听到有格桑女子在旷野放歌吗?”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一问……真的,一路走来,被玉儿歌声吸引,应和对歌的好像都是放牧小伙,竟没听到有哪个女子也放开歌喉。

活佛说:“拥有美妙歌喉的少女,会成为邪教魔人猎捕的对象。加之玉儿姑娘这般惊世美貌,想不被盯上只怕就更难了。”

殷沧海听得心惊:“邪教魔人?什么人?”

活佛叫进独臂喇嘛桑结:“让他和你们说吧,桑结对他们的了解,应该是最深的。”

提起魔教,桑结的眼中难掩愤恨,咬牙说:“所谓邪教,他们自称金轮法教。其作风之恐怖,在格桑高原无人不知。教主金轮法王修习佛法入迷途,终成密宗败类。金轮法教供奉大轮金尊和欢喜菩萨,以教主为首,教中高层均以灌顶仪式作为提升修为的法门。并以严酷刑罚控zhì

教众,砍手砍脚、活剥人皮司空见惯,我这条胳膊,就是被处以刑罚生生砍掉的。若是不幸落进他们手里,那才叫生不如死!”

红夜不太明白:“什么叫灌顶仪式?”

桑结叹了口气:“金轮法教供奉的神尊之一是欢喜佛,因此崇尚交媾之道,他们平日会四处劫掠少女,尤以处女为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灌顶仪式。也就是在祭坛上,从教主开始,高阶喇嘛轮番与女子交合,称为阴阳灌顶。每次至少需yào

七个女子。他们相信,由此得来的力量会提升修为,帮zhù

他们更快升仙。”

四周响彻一片吸气声,天哪,这哪里还是修佛,根本就是色魔啊。

桑结却说:“这还不算什么,灌顶仪式后,那些女子才是真zhèng

惨不忍睹。金轮法教在劫掠绑架时,最爱便是拥有美妙歌喉的女孩,当行完灌顶仪式,他们会把这些女子的腿骨生生剖出来,做成腿骨唢呐,用在举行邪教仪式时吹奏所谓‘升仙之乐’。金轮法教的人相信,拥有美妙歌喉的女子,做出来的唢呐才是理想极品,还有,在生剖腿骨的过程中,蒙难女子叫得越凄惨,才会让唢呐将来吹出的声音越动听……”

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如此残忍的嗜好惊得倒吸凉气,顾老伯当即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天啊,要是早知有这么可怕的事,他打死也不可能让闺女一起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活佛淡然说:“今日说这些,并非有意危言耸听,只是看玉儿姑娘这般仙品,行走在格桑高原恐怕太惹眼。因而早作提醒,也好谨慎防备,不要让邪教魔人得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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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龙四爷为首,连连感激活佛提醒。回想往年走昆仑,不曾带过女眷,竟从未听说美丽高原竟还隐藏着如此可怕的魔鬼。离开结古扎林寺,很久很久,龙四爷一颗心都依旧在狂跳,回到落宿客栈立kè

提醒龙芊芊,女孩子,从现在开始更要加一万倍的小心,一时一刻不准脱队落单。

殷沧海想细细问明关于邪教的各方信息,无奈活佛所知竟也极为有限,因而建议说,不如让桑结跟随商队走一程,对于邪教,也好随时尽一份知情相助之力。

为了玉儿安全,这份大礼他不能不收。于是离开结古镇时,迦错阿妈的独臂儿子桑结,就和商队一同上路。

自从听闻告诫,再上路后,红夜再不敢开口唱歌了。灌顶仪式?腿骨唢呐?天哪,这些字眼想一想都足够让人半夜作恶梦。

皮皮笑嘻嘻拍拍傻妹子:“别怕,有我呢,哪可能让不入流的小鬼有机会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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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独臂喇嘛桑结成了关于金轮法教的全权顾问,再行两三天后,他指着前方玛尼堆说:“过了这里,就进入次仁巴错大土司的管辖范畴,也是金轮法教活动最猖獗的地方,需yào

小心。”

殷沧海眉头紧锁:“在这里特别猖獗?难道那个什么……次仁巴错大土司,是他们一伙的。”

桑结摇摇头,叹息道:“这倒不是,说起来,土司大人也是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听说,次仁巴错大土司有三个女儿,个个美貌如花,大郡主前年出嫁,最小的三郡主才只有十岁,这三个女儿都早被盯上,这些年来为保女儿平安,土司大人只能用其他平民的女子做交换,也算是与邪教达成协约,让三个郡主不至于落入魔鬼之口。”

殷沧海听得荒唐:“要挟?堂堂一方土司会受人胁迫?这怎么可能呢?我早就听说过,格桑高原上的大土司,就是集官、商、地主于一身的独裁领袖,拥有私家军队,统领一方,凡在他所管辖的土地上生活的人,都要服从大土司的统治。你说这样的人竟要受邪教逼迫,同他们做交yì

才能保自家女儿平安?是不是太荒唐了?”

桑结正色说:“一点都不荒唐,格桑高原上受邪教逼迫的大土司并非只有他一个,只是他的女儿太多,太漂亮,被抓住软肋,所受胁迫最深而已。”

殷沧海更不明白:“天下世间事,皆是众怒难犯,如果那伙金轮法教真能猖狂到这种地步,这些大土司总不会都是吃干饭的吧?怎么就不能发兵剿灭?他们手里的武器军队加在一起,我相信足够发动一场战争。”

桑结沉声叹息:“格桑汉子,任何一个站出来,都不会惧怕战争。可是,就算要打仗,也总要知dào

敌人在哪,该往何处进攻才行啊。可是这伙邪教……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更不知老窝据点在何处。那些家有少女的人,任凭防范再严密,女儿也总是悄无声息就被弄走。有时一梦醒来,连帐包外的獒犬都没察觉任何动静,家中女儿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等到某天深夜再被扔回来时,已是惨不忍睹,两条腿齐根都没了。”

殷沧海听得心惊,难怪苍央活佛说起来也只含混猜测,说怀疑邪教老巢有可能在穆玛一带,再具体就无可奉告了。

桑结告sù

众人:“我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伙魔人,似乎掌握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教中除了灌顶仪式,最重yào

的典礼就是金尊法轮祭。我那时在教中为奴,每当举行那种祭典时,整座大殿就会被一股特别可怕的黑暗笼罩。也不知dào

该怎样形容,但即便是没有半点星光最黑最黑的暗夜,都比不上那股黑暗更令人恐惧,当被笼罩其中的时候,就如同掉进冰窟,牙关打战,害pà

得恨不得能立kè

死过去。而每当经lì

金尊法轮祭,教主的威力就变得更大更强,无人能够反抗他。”

殷沧海听得心念一动:“对了,你既然是从那里逃出来,应该知dào

是在什么地方。”

桑结苦笑摇头:“没有人能凭自己逃离那座魔窟。我是被扔出来的,那时酷刑受罚砍掉一条手臂,未等伤愈就要继xù

干活。在魔窟几年煎熬,我已经瘦得像个骷髅架,完全不可能再站起来继xù

做苦力了,眼见没了价值,就被扔到穆玛的荒原上喂野狼,如果不是活佛途经偶遇救了我,早已经尸骨无存。”

商队众人无不唏嘘,龙芊芊第一次听到这么可怕的故事,一张俏脸都吓白了。是啊,如果仅仅是故事也好了,当走进次仁巴错大土司的领地,沿途所遇牧民帐包,时常能看到架着双拐的没腿女孩,极其艰难的移动身体,在帐包外干活,照顾牲畜。

“爹……”

龙芊芊看着,抓住龙四爷的衣袖,怯懦之情溢于言表。

龙四爷何尝不感慨,问道:“格桑高原上,这样可怜的受害者到底有多少?”

桑结说:“邪教兴起,也不过是这十年间的事,受害女子却少说也有上万人了。如果将格桑高原走个遍,像这样能够活下来的,已经是幸运。更多的是熬不住酷刑当场丧命,或者被扔回家,也无钱无力治伤,最终还是死路一条。尤其最近这几年,因受害女子数量越来越多,许多格桑小伙成年后都娶不到妻子,成不了家。而如果有谁敢公然诅咒邪教,表达不满,很快就会被抓走,沦为教中奴仆苦力。就像我这样,什么时候被榨干了,没价值了,再被扔出来喂野兽。”

殷沧海有些明白了:“所以大家都禁口不敢谈论,以至于连常年走昆仑的人,都未曾听说过。”

桑结点点头,看着龙芊芊,沉声道:“这些年,邪教势力越来越大,你们毫不知情,带了年轻女孩走格桑,实在太危险了。”

龙四爷听得心惊,担心师妹的梁平更急声追问:“难道就没有一丁点防备的办法吗?他们莫非真的是鬼不是人?总不可能连半点踪迹都抓不到啊?”

桑结说:“所有我听到的,女孩子都是在落单时失踪,这些年渐渐有一种传言,好像……只要身边有男人,异性相伴时,邪魔就不会出手。”

龙芊芊脸色难看:“不……不是吧?那……难道睡觉的时候,还有……洗澡啊,或者方便的时候,也要有男人陪着不成?”

桑结挠挠头,他毕竟是出家僧侣,再具体的细节也就不可能知dào

了。

“我也只是听过这种传言……哦,对了,好像有些人家,是让女孩穿男人的衣服,白天男人穿,沾染了气息,到了晚上再给女孩换上,好像在独处时也能起到一份保护。”

龙芊芊再度脸白,靠气息保护?那岂不是说……必须要穿男人脱下来的脏衣服,干净得反都不成?她快昏倒了,老天,就没有让人舒服一点的办法吗?

“不用这么麻烦。”

殷沧海忽然开口,微笑说:“最有用的办法,和玉儿作伴去,衣食住行,晚上睡觉也睡到一起,让皮皮那个臭小子陪着,保证无事。”

龙芊芊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和那个小臭孩儿睡到一堆去?他……他他都从来不洗澡,比谁都脏哎。”

殷沧海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反问他:“是干净重yào?还是平安重yào?相信我,只要皮皮不离你左右,就是最有效的护身符。”

龙四爷等人全都不明白,梁平茫然追问:“为什么?小孩能镇鬼?”

殷沧海微微一笑:“听我的就是,驱灾辟邪,非他莫属。”

*******

再到夜晚落宿,不管龙芊芊情不情愿,嘴巴撅得冲天高,也只能搬来顾家的帐篷,和‘姐弟’俩凑成一堆。

“告sù

你啊,臭小子,夜里不准使坏捣乱,不然跟你没完。”

耶?!跑上门来占便宜,她倒充起大头蒜了?皮皮头顶冒青烟,妈的,不用脑袋想都知dào

是谁在算计他?可恶!以为老子的便宜那么好占?

龙芊芊刚刚铺开地毯毛毡,臭小子蹿过去就冲着大姑娘蹦出几个足够臭死人的响屁。一边放还一边在身上搓泥,噼哩啪啦落上毛毡,哎呀,舒服!搓一搓别提有多爽。

“呀——!大混蛋!你存心欺负人是不是?”

龙芊芊跳起来就要杀人了,红夜连忙拉开臭皮皮:“你干什么?太过份了吧?”

皮皮一脸坦然:“怎么了?她挤过来不就是想占份便宜保平安吗?呐,这不立kè

给足了?喂喂喂,别小看老子身上的泥哦,仔细包好了,揣在怀里别丢了,足够你护身的。还有这股味,嗯……闻一闻,你就算睡成一头死猪,也不用担心大鬼小鬼来惦记啦。”

龙芊芊快气晕了,忍无可忍拼命抖毛毡,受不了!恶心死了!

皮皮笑得风凉:“喂,这是你自己不要的,再倒霉别找我。”

“爹!我不要睡这里!宁可被恶鬼吃了,也不要这小子骑到头上拉屎。”

皮皮笑得开心:“想得美,真想赚老子一泡屎,你上下三辈子未必能修来这份福气。”

“皮皮!你闹够了没有啊!再闹立kè

给你洗澡!”

红夜眉头拧成疙瘩,连忙把龙芊芊拉回来,递水袋痛快出卖坏老哥。

“别理他,告sù

你哦,他最怕水了,如果再欺负人就用水泼他,保证乖乖不敢再闹。”

怕水?

龙芊芊立kè

验证效果,举着水袋泼过去,臭皮皮一个激灵,蹦起来就躲出三丈远,哇哇大叫:“妈的,你个臭丫头吃里爬外也会上瘾啊。”

红夜笑嘻嘻点头:“对呀,看你洗澡就是最过瘾的事。”

几个冤家凑到一个帐篷里,热闹程度让顾老伯无语问苍天。拜托,能不能不要把这种烫手山芋扔给他?还有可能让人睡个安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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