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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里,次日再见母后,太子李铎才终于有机会宣泄满腔的愤懑。
“母后,在那样的场合你怎能忍下这口气?皇后之尊,母仪天下,那妖孽却在众目睽睽下猖狂若斯……”
“好了,回去一宿难道还没让你冷静下来?你还知不知dào
自己是谁?在干什么?”
梁皇后拍案而起,狠狠戳上头,已是一脸受不了的怒气:“糊涂东西!枉费母后教你这么多年,到今日还是这般愣头愣脑。你倒是告sù
我,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孽,证据呢?你如何能够证明她是妖?若真的是,又该如何让她显形?扪心自问,你对她了解多少?你知dào
她的过去吗?她从何处来?若认定她祸乱宫廷,又目的何在?”
李铎被问住了,梁皇后越说越生气:“什么都不知dào
,就这样跳出来贸然发难,你还有没有脑子?从你被立为太子那一天母后就一再提醒你,时刻都不要忘记,有多少眼睛在觊觎着储君之位!你既然站在风口浪尖,就不容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可是昨天你都干了什么?那般意气用事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说起来,哼,也就是你父皇昨日心情好,如果心情不好呢?如果那妖孽趁机反咬你一口,非要你父皇治你的罪,你又当如何?凭你父皇如今鬼迷心窍的程度,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不会成为第二个李挺?”
太子李铎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一声叹息低声道:“母后,对不起,儿臣知错了。”
梁皇后怒气稍平,冷声告sù
他:“那红舞既然进了宫,从此便归**管辖,关于她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时刻谨记,在外面也当约束言行,不要再公然表达任何与她相关的态度,若被人抓住把柄再跑到你父皇面前去嚼舌,当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李铎再度俯首:“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太子离去后,梁皇后叫过最心腹的老嬷嬷茹喜,在耳边问:“瑁儿那边怎么样了?”
茹喜嬷嬷低声道:“回娘娘,瑁儿变着法的试了很多次,她好像真的不喝酒。不仅不喝,鼻子还不是一般的灵,今儿早起瑁儿假装是弄错了,把酒倒进茶杯,没等掀盖子她就闻出来。刚刚才传回来的话更夸张,趁圣上午睡的时候,瑁儿把一点子烧酒裹进糯米糖,哄着想让她吃,谁知刚送过来她就问:怎么有股子酒味?瑁儿本不承认,可她坚持这里面一定有酒,瑁儿眼看瞒不过,才说是酒芯糖,新鲜玩意儿,想让她尝尝,偏她说什么都不肯吃。娘娘你说,裹在糖里都能闻出来,这鼻子是怎么长的?怕是狗鼻子都未必会有这么灵吧?”
是啊,的确很不可思议。梁皇后目光闪动,在脑海中梳理这段日子汇集的情报信息。寒冬腊月,她泡进冰水不觉冷;蟒山遇袭,满身青紫,据说私密处更被伤得鲜血淋漓,让她后半辈子做不了女人都尽够了,却居然在次日便告痊愈,全身上下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所有一切,似乎都在印证她根本不是人,而是妖……妖法勾魂,迷惑天子!但是……即便是妖,应该也会有弱点命门吧?
梁皇后目光闪动,思忖片刻吩咐茹喜:“传话瑁儿,想办法搞清楚,她为何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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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宫门深似海……唱词里的哀叹,红夜并不认同。如果真能身入大海会是何等自由啊?可是现在呢,抬眼望,是宫墙围起来四角的天空;低下头,身边都是无话可说的陌生人。皇帝日日纠缠不休,现在,也惟有趁他日间午睡时,红夜才有机会独处片刻到院子里透一口气。仰望冬日天空,开口唱,已只剩哀歌;起身舞,挥洒全是相思。是的,如今能支撑她的只剩思念。想念着所爱,却不知他何日归来;思念着雅歌、淼翁,还有紫蓬山那片清香的竹林,凤妈妈却说,在乎谁就必须忘了谁!服侍皇帝,容不得心中有他人……
为什么?她不可以有所爱?不可以有朋友?一切只为皇帝?皇帝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当这样想时,红夜对那糟老头儿的憎恶便更多一分。都是他!毁掉她最美好的一切,让她身陷噩梦难醒!只因他是皇帝,便手掌天下生杀予夺!为什么?一个如此肮脏的人,却掌握着那么多好人、良人,清净之人的命运?他究竟有什么资格为所欲为,支配天下?
孤独、寂寞,还有难以忍受的苦涩相思,渐渐构筑起一道叫做‘绝望’的深渊,当愤恨不平与日俱增,却无人伸手来救她一把,红夜的脾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满桌佳肴刚刚上齐,她却说掀桌子就立kè
掀桌子。
“什么狗屁药膳?拿药当饭吃?没病都要吃出病来!我要吃海鲜!现在就要!”
在一旁服侍的刘公公都快吓死了,一迭声的叫起来:“哎哟,我的红贵人,姑奶奶!寒冬腊月,江河湖海都冰冻三尺了,您让老奴上哪儿给您弄海鲜去呀?”
红夜不听:“你找不来是你,有本事放我出宫去,我自己下河入海,倒看能不能找来?”
说着她竟执拗起来,执意要皇帝放她出宫,自己去海边找。燕献帝一听这话立kè
急了,连声哄着小美人,别急别急,不就是海鲜吗,这就让他们找去。
“不用他们,我自己去!放我走!”
红夜越来越激动,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让她忍无可忍,多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思,只要能离了这糟老头儿,哪怕是今后再也见不到隐、见不到雅歌、淼翁,哪怕舍掉在乎的一切,都宁愿远走高飞,永远不回龙安城!
争执扭扯中,燕献帝哪里肯放手,急得满头大汗只能连声催促刘公公,还愣着干什么?海鲜!腿脚麻利赶快去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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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动众、凿河破冰,等到水产鱼虾终于端上桌,在一旁服侍的宫女瑁儿,连忙端着烫好的烧酒走上前:“万岁爷,贵人娘娘,冬天吃海鲜务必要多喝点儿烧酒,以免寒气伤肺腑,再吃坏了肚子。”
燕献帝连连点头:“对对对,红儿啊,海鲜吃归吃,到底不能吃坏了身子。”
说着就接过宫女的酒杯给她递到唇边,红夜扭头躲开:“我不会吃坏肚子。”
瑁儿连忙在旁陪笑:“看娘娘说的,天底下有谁是自己想生病呢?一个没注意,病来如山倒,这种事可不是自己能作主的呀。”
燕献帝在一同劝:“说的就是,红儿啊,别执拗了,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红夜毫不客气的推开,气鼓鼓的瞪眼:“都说八百遍了,我不喝酒!当心让我醉倒,第一个吓死你!”
身旁,宫女瑁儿眼神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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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她若醉倒会很吓人?这是她亲口说的?”
长乐宫里,梁皇后闻听这一重大发xiàn
也为之动容,太过激动的情绪,让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宫殿里来回不停踱步。反复思量、左右权衡,当她最终停下脚步已是深夜。梁皇后叫来心腹嬷嬷:“明日一早,把这个消息透给飞燕宫,记着,务必这样安排,不可让人起疑。”
茹喜嬷嬷心领神会,没错,这才叫鹬蚌相争,长乐宫置身事外,才好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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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宫主人——贵妃梅雪泠。冷傲孤高,绝代芳华,在红夜出现之前,正是燕献帝身边最红的新宠,入宫即封嫔,怀上龙胎便成了贵妃。随着肚腹渐丰,梅妃正当春风得yì
时,不想半路竟杀出个迷魂妖精,一夜之间遇冷还算事小,就在红夜进宫当日,梅妃走在御花园,有宫女风风火火跑来嚼舌。一听那妖精进了宫,梅妃一个乱心,也不知怎么就脚下一滑滚落亭台,生生摔掉了快要临盆的身孕。
那一天对梅妃来说无异于地狱,疼得死去活来差点没命,而等接出孩子一看,赫然是个已足月的男胎,只可惜浑身青紫已没了呼吸!致命打击下,梅妃险些精神崩溃,幸亏梁皇后细心照料,每日陪她宽心说话才渐渐回缓过来。只是她从此恨透了红夜,每每听到有人提起红贵人,就恨不得摔杯子砸碗当场发飙!这个妖精!是她!都是她!不仅夺走她的风光,更夺走她的孩子,她全部人生因此尽毁!无以宣泄的境地,极度憎恨已经快让梅妃失去理智,因此当这一天,有贴心的宫女风风火火跑来报gào
重大发xiàn
,可以想见梅妃的反应。
“你听清了?她们确实是这么说的?”
宫女连连点头:“主子,奴才听得真真的,伺候那妖精的瑁儿在御膳房等海鲜盅出锅,就和张厨头磨起牙。我在廊子外面都听到了。瑁儿说起那妖精主子都没法不惊讶,这么冷的天,她一日三餐顿顿吃海鲜,一滴热酒不喝,居然也不见生病,真不知dào
她那肠胃是怎么长的。张厨头也听得惊奇,就问:呦,这么冷的天,不喝点子烧酒,吃那些鱼虾谁能受得了呀?结果瑁儿就压低了声音嘀咕,说人人都叫她是妖精,搞不好呀,或许这话还真给说中了。”
梅妃听得惊奇:“什么意思?什么叫说中了?”
宫女透露:“听瑁儿和张厨头嘀咕,好像听刘公公说起来过,在蟒山龙泉的时候,她一头扎进冰水池子里,一泡大半夜也不觉得冷也不见生病,连刘公公都怀疑她是不是水里的妖精变来的。这不,后来在除夕宴就闹起来过,这妖精死活不喝酒,连圣上的面子也半点不给,还说是立过誓,这辈子不喝的。当时皇后娘娘都听着奇怪,问她为什么要立这种誓,她也不理。结果,那天闹着吃海鲜的时候,瑁儿听见她亲口漏出来了,说是她若喝醉了呀,会吓死人……”
梅妃瞪大眼睛,美丽的面容瞬即浮现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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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长乐宫外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妆容朴实的妇人牵着年仅五岁的幼子来到门外,如果仅看衣着,恐怕没人敢相信她也是宫中的娘娘,皇十一子李玳的生母——萧才人。萧才人出身寒微,本是宫中一个三等婢女,只因献帝偶然临幸一夜,事后又恰逢有喜事临头心情好,放旨开恩不必喝净身的汤药,不成想居然就怀上了身孕。母凭子贵,从此位封才人。只不过,虽荣升了主子,献帝却从此再未招幸过她。不得宠的宫妃自有自知之明,再加之本就出身卑微,萧才人在宫中可算是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的典范。逢人便行礼,走路不抬头,每日守着幼子安心度日,绝无半点逾矩之心。
此时来到长乐宫,萧才人手中捧着两匹刚刚织好的丝绢,走进门,茹喜嬷嬷迎上来笑说:“萧才人来了?可不巧,皇后娘娘昨儿夜里失了眠,折腾到天亮才勉强睡着,这会子还没起身呢。”
萧才人一惊,连忙退到门外回廊:“是这样?那我快别进门,再把娘娘吵醒了。”
说着递上手中丝绢,笑道:“这是我刚织好的丝绢,捡了最细密的两匹给娘娘送过来,要是这会儿不方便,就劳烦嬷嬷代收了吧,等晚膳的时候,我再携玳儿过来请安。”
茹喜嬷嬷接过丝绢一脸笑眯眯:“这是怎么话说,隔三岔五便送来,倒让娘娘都不好意思了。要老奴我说一句逾矩的话呀,放眼三宫六院,论到妇工、妇德,怕是没人能比过萧才人,看看,这细密的织工,还有日出一匹的速度,连正经的织锦绣娘都要自愧不如。”
萧才人一脸惶恐连连摆手:“不不不,嬷嬷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不过是奴家的本分。”
茹喜嬷嬷不无诚恳的劝她:“只是啊,萧才人这么辛苦,实在让皇后娘娘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萧才人到底是主子,宫里衣料布匹自有支应,让一个娘娘这么日夜操劳,怎么说都有点不像话。今儿老奴都要替皇后娘娘劝句话,萧才人好歹也该享享福,不要一味苦着自己了。”
萧才人更加惶恐:“嬷嬷一片好心,奴家自是心领,只是论情论理,话都不能这么说呀。奴家本就出身寒微,那些琴棋书画、陶冶才情的事,我想学都学不来。也就是纺纺纱、织织布,无非是从前做惯了,要是整天不动弹,倒不知dào
日子该怎么打发。而就算往大了说,皇后娘娘不是一贯主张节俭?自己织这几匹布,虽不敢说能节省多少,但终归是能蠲减一些用度,也算是能帮皇后娘娘分点忧呢。”
茹喜嬷嬷咯咯笑起来:“要不才说萧主子是**楷模呢。”
说着便将母子往侧殿里让,既然来了,好歹吃杯茶再走,这边,茹喜嬷嬷也令宫女赶快拿些糕点糖果招呼小皇子。长乐宫盛情,萧才人却不敢留,只说怕打扰皇后休息,带着儿子,识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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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长乐宫,直回净心斋。正如萧才人的本分低调,净心斋偏居御花园西门一角,不起眼的四合院落,距离冷宫也不过几步之遥。与才人身份相对应,冷清一隅,说得好听叫与世无争,说得难听便是无人问津。在这广阔**,像萧才人这样一夜临幸便遭遗忘的宫妃还有很多很多,她们默默无闻,永远没有机会站上舞台引人注目,或许终其一生都只能像一块路边的石头,人人眼见,却又人人视而不见。
如果说萧才人与其他宫妃有什么不同,就是她幸运的拥有一个儿子。有皇子便有未来,她只需静心熬到皇子成年,外放封王,便也能随着儿子去享shòu
一份王妃晚年的尊崇。因此说,对于深宫寂寞生活,萧才人能过得比别人更安心、也更本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恋奢华不思宠,平安无事便是福。日日安心纺纱织布,萧才人之勤勉早在**有口皆碑。净心斋里夜夜可闻机杼声,日出一匹布的纺织速度,却是多少夜晚无眠的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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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敲过,时间已过子夜,外屋职夜的宫女都睡熟了,萧才人却依旧在织机前忙碌。竹梭往复穿飞。内室烛火映照,在窗纱上清晰影射女人劳作的剪影。夜半更深的时刻,伴随织机‘咔嗒咔嗒’有节奏的声响,显得是如此孤独,又是如此落寞。
可是,萧才人的脸上却丝毫不见茫然与失落,她的眼神在烛火映衬中闪闪发亮。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来了!外屋宫女沉睡的鼻息声陡然加重,那是被人点中睡穴的结果。萧才人的肩头也因之微微一颤,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一抹透射兴奋的笑容。也不回头,她便弯下腰去,躲开烛火映照,离开织机,下一刻,便有一道身影接替织机前的位置,继xù
‘喀哒喀哒’忙碌不停。一样的身形体量,一样的长发披肩,若有人站在窗外看,也只当她是弯腰去补纱轴,而就算年幼的儿子起夜,从背后望过去,也一定不会怀疑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在织布。
萧才人滑坐到织机旁的地席,随即便被一双放肆手臂裹挟,虏进内室最深处。
“你个没良心的,一去那么久,活活要把人想死了!”
放浪唇舌,呼吸沉重,密会贴身的霎那,寂寞女人已是难忍躁动。私通的情人在笑,笑得如此勾引人心:“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还没到虎狼之年就急成这样?呵,就凭这个,还敢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先说,到底谁更色?”
萧才人立眉瞪眼,再也不见白天的本分贤淑,几乎是挑衅的就摸向情人下身,咬着后槽牙愤愤笑说:“少来这套,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莺莺燕燕要多少没有?老娘能和你比?困在这么个鬼地方,除了儿子都别想见到一只‘鸟儿’,不急?换成你倒试试急不急?”
情人笑了:“连儿子都招呼进去,可见你是色到骨子里。”
只不过,任凭女人再急,也总要先谈完正事才行,他问:“红舞进宫也有段日子了,长乐宫那边还没有动静?”
萧才人立kè
放下脸:“我就知dào
,是男人数一个算一个的没良心!一走两个月,好不容易见面不说先问问我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上来第一句倒先问她?什么意思?该不会假戏真做,真为那小狐狸精上了心吧?”
情人又笑了,笑她捻酸吃醋都吃得这么没水准:“棒打出头鸟,越招摇死得越快,比比如今的位置处境,你不觉得应该感动么?爷处处为你,你倒张口就先罗织罪名,扪心自问,这究竟是在乎谁更多一些?”
萧才人这才展颜,搂着脖子痴痴笑说:“那是,老娘把自己赔进这见不得人的去处,整天扮演憋死人的老实倒霉蛋,还不全都是为了你?你敢说一个不在乎,当心一口吃了你。”
“行了,先说,长乐宫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
萧才人鼻子一哼:“听说昨天半宿没睡,不知dào
在搞什么鬼。只不过要我说呀,你这么等恐怕是白费力qì
,长乐宫那位能执掌**几十年,没两把刷子有可能稳坐正位这么久吗?别看外相是贤妻,骨子里根本就是一等一的奸猾老狐狸,不管她在谋划什么,第一件事都一定是先把自己摘干净,想让她引火烧身……哼,怕没那么容易。”
情人呵呵一笑:“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点一点做嘛。太子最近都没有再进宫是不?”
萧才人点点头:“我天天去‘请安’盯得紧,大年初一来过一趟,之后就再没露面。”
情人点点头:“想必是得了警告,让他避开**是非。你知dào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太婆就要动手了。”
他由此发布新的指令:“务必搞清楚,那个梁老太婆,是准bèi
从何处下手。”
萧才人再度嗔怨起来:“行了,一来就知dào
给人派差事,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着让我给你办事?”
情人风凉回敬:“那你先说,到底是想爷呢,还是想着让爷赶紧给你‘办事’?”
萧才人捶着胸口痴痴笑:“讨厌,嘴上没德,当心满口生疮。”
生疮?那就一起来吧!
揪过女人放肆亲吻,他的动作粗鲁甚至是蛮横,然而,女人似乎天生就享shòu
这股子霸气。翻云覆雨,喘息纠缠,尽兴到忘情处她忍不住哀叹:“九爷,我的九爷,你真真是我命里的冤家……”
九爷!昭王李隐!脸上始终挂着招牌式迷人又邪恶的微笑,眼神闪烁中,没让女人察觉那其中冷冷轻蔑的寒光。妖孽?哼,人人张口说妖孽,岂不知宫廷里养的女人,才是真zhèng
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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