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寂寥寂然见此,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唯有寂灭皱了皱眉头,紧紧盯着汐玥的方向。
就在寂然和寂寥屏住呼吸的时候,寂灭忽然出声,只见他一脸天然呆,问道:“主子,皇后娘娘这算是红杏出墙么?”
寂灭的话音刚落地,寂寥与寂然就齐齐转头看向他,暗道这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怎么这样沒脑子?若是主子生气……恐怕日后想要再來一个女子解决他的终身大事,就不可能了。毕竟好不容易主子才对女子愿意接触,再者说,小皇后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的确配得上主子。
“红杏出墙?”寂月流尘冷冷的看了一眼寂灭,而后抿了抿唇角,道:“回去自己去领罚!下次再这样妄语,就自己看着办吧!”
寂月流尘的话说完,寂灭便立即跪了下來,只见他低着头,眼底闪过懊恼道:“主子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其实他说话从來都不经过大脑,所以在隐卫当中才那样寡言少语,而这一次,他也并不是对汐玥有恶意才那般说,只是常常看那些话本子都是这样演的,他才忍不住问了寂月流尘。
“退下吧!”寂月流尘清冷的琥珀色眸子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汐玥几个人。他在思索着,是不是这时候他应该出去呢?尤其是看到汐玥跟宋温雅说着什么,让他心中沒來由的便感到一阵烦躁。
而与此同时,汐玥那一边,这时候还在说着话。一一与淼淼几个人已经在那边放花灯了,汐玥沒有去,她只是手中拿着猜谜获得的花灯,站在河边与宋温雅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着,不过大抵说的话也不过是一些沒有营养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暗夜中,无数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飞跃出來,使得原本还在放花灯的男男女女顿时四散而逃。
“主子/小姐小心!”胭脂等人见此,都齐齐变了脸色,并且第一时间便转头看向汐玥所处的位置。
“你们也要当心。”汐玥点了点头,随即眯了眯琉璃般黑亮的眼眸,看向一旁的宋温雅。宋温雅虽然有些错愕眼前的场景,但却沒有被惊吓到,他只是敛了敛笑意,紧紧盯着那些黑衣人。
汐玥却是知道宋温雅不会武艺的,而这群黑衣人显然是冲她而來的。她认得这些人,毫无疑问,他们是那个神秘男子的人。看來,那个神秘男子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她的命啊,盯得这样紧,一逮着她出宫的机会,就立即派了大批人手來杀她。可是,宋温雅却不该牵连进來,倒不是她有多么善良,而是宋温雅如今还起着重要作用,若是因为暗杀一事受了伤,尹相追究起來,恐怕是会发现他们两人有些牵扯。一旦尹相意识到这一点,未免容易怀疑宋温雅。
想到这里,只是一瞬间,汐玥便对着身侧的宋温雅沉声吩咐道:“这些人是冲我而來,宋温雅,你先让你的随从马上带你们离开这里!”
宋温雅摇了摇头,立即担忧道:“不行……你一个弱女子,我若是离开了,你怎么办?更何况……”
“你留在这只会碍手碍脚,我的人自然会保护我!”汐玥打断宋温雅的话,黑曜石般冷沉的眸子顿时杀气涌现。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的寂寞和寂静也出现了,胭脂,一一还有淼淼也全都拔剑相向。唯有连翘与汐玥两个人不会武艺,被她们围在中间,只因为他们生怕汐玥被伤害。
宋温雅抬眼看了下情势,虽然担忧汐玥,但他也知道汐玥所说的是正确的,并且他也知道汐玥真正在担忧什么,于是他不再犹豫,只是深深的看了汐玥一眼,而后立即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完,他便示意清风和月娘离开,清风与月娘都是会武艺的,故而很快便从厮杀中退了回來,两个人带着宋温雅,三个人便快速的离开了此处。
暗处,寂月流尘琥珀色眸子涌出一股寒凉的气息。而后他抿了抿薄唇,淡淡吐出那么几个字:“保护好她的人,其余的,,杀!”
“是,主子。”寂寥,寂然和寂灭几个人同时应了一声,随后几个人便快速的朝汐玥的方向而去。
汐玥正全神灌注,一边出其不意的用银针朝着身边的黑衣人射去,一边冷冷的注视着周边的情况,生怕连翘被伤到。因为胭脂几个人都在她身侧进行战斗中,故而汐玥无法将毒粉撒出來。毕竟她的毒粉都是无色无味,人体一吸入就会暴毙的。可是,眼见着情势越來越危急,胭脂等人也已经应接不暇,汐玥却仍旧是束手无策。
忍不住,她便想着,若是此时此刻,寂月流尘在这里的话,大抵她就不用愁了。可是,这样的念头一出來,她就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是变得这样依赖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色身影忽然出现在月光之下,他犹如谪仙一般,悠悠临世,清冷淡漠的高华气质一如既往的无情无欲,好似超出这滚滚红尘之外,遗世而独立。他只是微微动了动,身边那些靠近而來的黑衣人便立即飞了出去。寂月流尘一步步朝着汐玥而來,看似缓慢的步伐,其实速度极快。
汐玥见此,來不及思索寂月流尘为何现在会醒着,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不由自主的心跳一滞,望着那样绝世出尘的人,头一次露出那样清浅的笑容。就在寂月流尘靠近的时候,她立即敛了敛自己脸上的神色,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寂月流尘已经先一步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而后一言不发的便带着她离开了河边。
耳畔有着微风拂过,鼻尖传來令人感到安心的雪莲清香,汐玥本來已经冷静下來。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便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淡淡的焦急道:“你放我下去,我的丫头都还在那里!”
她绝对不会扔下自己的那几个丫头,为了逃命就先离开,更何况连翘并不会武艺,自然是最最危险了,若是她走了,谁來保护她?
“放心,我已经让隐卫保护好她们了。”寂月流尘闻言,抿了抿薄唇,便一如既往的冷声道:“更何况,你确定你在那里不会妨碍他们对付那些死士?”
话落,汐玥便立即忍不住撇了撇嘴,不过由于寂月流尘又救了她一次,她便不好再反驳什么,只是眼见着两个人并不是朝皇宫飞去,汐玥便又立即道:“那……你要带我去哪?”
寂月流尘眸光微微一动,随即才依旧面无表情道:“到了你自然知道。”
汐玥不再说什么,只是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寂月流尘,顺着她的视角望去,寂月流尘的侧脸十分完美,就连皮肤也比起一般女子都要白皙细嫩,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却给人一种冰冷清寒之感,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漠无情,令汐玥忍不住联想起,若是寂月流尘面对心爱的师弟风步止的时候,还会这般模样么?啧啧,只能说,对于寂月流尘情动起來的模样,她就算想象力再丰富,也沒办法想得到。
就在汐玥出神歪歪寂月流尘的时候,寂月流尘已经将她带到了一处林子里。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却依稀可以看见月光透过树荫撒下的斑驳影子。
“这是哪里?”汐玥扬了扬眉梢,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虽然现在是风高月夜,她与寂月流尘也是孤男寡女,这里又像是荒郊野外,可是,说实在的,她心里竟是一点儿担忧都不存在,毕竟寂月流尘这厮的性子,她也是一清二楚的,纯情的非直男,想也知道他不会将她怎么样。
寂月流尘:“林子。”
汐玥:“……”
这厮简直是无法沟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汐玥还是忍不住道:“我也知道这是林子,我是问你带我來这里干嘛?”
“今天是乞巧节。”寂月流尘一脸自然是说着,而后他拉过汐玥的手肘,两个人朝着林子里继续走去。
汐玥抽了抽嘴角,再一次感叹寂月流尘说话的艺术。这样的省事,未免太让她摸不着头脑了罢?而且,带她來林子里,跟今天乞巧节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两人是來这里单独约会的吗?想必寂月流尘也沒那么无聊吧?
一边猜测着,一边两个人直到走了有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了水声,紧接着剥开树丛,汐玥不由得便惊愣住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约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眼前是悬崖绝壁,一道巨大的瀑布飞流而下,月光下犹如银色的瀑布,宏伟壮阔,令人心潮澎湃,心情自然而然也就跟着愉悦了起來。与江南的小桥流水不同,这里的瀑布简直是堪比西北荒漠,视觉再加听觉的突袭,心中只余有强烈激荡的震撼之感。
就在汐玥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雄伟壮阔时,寂月流尘醇美清冷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昔年我无意中发现的一方天地,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里面?”汐玥挑了挑眉梢,有些诧异道。莫非这还是得水帘洞?
寂月流尘点了点头,道:“嗯,里面别有一番洞天。”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汐玥微微笑了起來,心里想着,大约又可以大开眼界了。
寂月流尘闻言,琥珀色眸子划过一抹淡淡的暖色,而后他一把搂过汐玥不盈一握的腰肢。两个人便越过瀑布,直径到了里面。若不是寂月流尘知道这里,大概汐玥是猜不到这瀑布背后竟还是别有一番洞天。汐玥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赞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进入洞里,便可以洞口上刻着几个字,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不是水帘洞也不是花果山,而是镜花水月这四个字。而后,汐玥便看见四周有着石桌石椅,一张冒着冷气的寒冰床就在角落,寒冰床身后,是一湾碧波荡漾的水池,这水池犹如瑶池台那样,一股股袅袅青烟竖直着向上飘起。汐玥缓缓走了过去,才发现,那寒冰床身后的水池竟是温泉!这样的冷热反差,未免太过于奇妙。
“这是……全都是你当初建造的?”汐玥沒有回头,只是侧过身子,坐在寒冰床之上,有些不可思议道。
寂月流尘摇了摇头,随后抿了抿薄唇,神色淡淡道:“那时候,我已经负伤,并沒有能力建造这些东西。再后來,我再來的时候也从來都是一个人。”
“那这些就是之前的人建造的了。”汐玥点了点头,沒想到这个地方,寂月流尘竟是只带了她一个人來,心中不免有些愉悦起來。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便看向寂月流尘,一脸狐疑道:“你方才怎么这么及时赶到?”
说起來,她一直不曾问过,就是方才寂月流尘为什么在那些黑衣人出现后,沒有两分钟就赶來了?未免太过凑巧,如果说他醒的早,她还无话可说,毕竟他功力深厚。可是方才……除非他一早就在那里?如果他真的一早就在那里,那宋温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有看到吧?虽然她与宋温雅沒有什么,但是总觉得那样被看到有些奇怪。
“正巧有事在那里,就碰到你和宋温雅了。”寂月流尘沒有丝毫犹豫,立即便一脸认真道。
“猜灯谜的时候与他遇到了,就顺道一起走了。”汐玥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笑着解释道。只是话音一落,她又突然意识到,手中的花灯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嗯,无妨。”寂月流尘面色冷清,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左右你是不会看上他的。”
汐玥:“你怎么这么肯定?”
寂月流尘:“直觉。”
汐玥:“……”
就在汐玥又一次被寂月流尘的回答无语到的时候,他忽然走向她,直走到寒冰床旁边才停下步伐,而后他一脸认真道:“今天乞巧节,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么?”
汐玥微微一愣,随即脸微微红了红,半晌她才轻笑起來,琉璃眸盈盈如水的望着寂月流尘,道:“自然的礼物,我喜欢,谢谢。不过……你这厮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今日乞巧节呢。”
“嗯,我方才听人说的。”寂月流尘点了点头,十分诚实的承认了自己确实不知道今日乞巧节一事。不过,他还是俊颜清冷,十分认真的解释道:“听人说今天要送女子礼物,所以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东西,就带你來这里看看了。”
汐玥一脸诧异:“你知道乞巧节男子送女子礼物是什么意思么?”
“我从未过过这种节日。”寂月流尘摇了摇头,他自小在天山长大,登基三年几乎都在处理政务,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他只道是需要送,便送了汐玥这样一个礼物。
汐玥一脸‘果然如此’,不过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突然觉得,这厮有些纯情的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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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府
烛光之下,传來一阵又一阵沉重的咳嗽声,分明是七月的天,咳嗽的人依旧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咳咳。”宋温雅一手捂着脸胸口,极力克制着自己。
月娘一脸心疼的看着宋温雅,眸光中隐隐含着不满的神色:“公子,为了她你这样,真的值得么?”
宋温雅一边执笔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苍白清雅的脸上露出微笑道:“无妨,左右不过是如此罢了,既然早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光景,又何必在乎值不值得呢?”
“公子,你分明知道,若是你昨日不曾答应她,或许日后……会有转机呢?毕竟公子惊世之才!”月娘咬了咬唇角,争辩道。
宋温雅摇了摇头,拿着笔的修长手指也微微一滞,末了,他还是依旧嘴角含笑,淡淡道:“月娘,我欠她一条命,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是要还的。”
“公子,她根本不记得了啊!”月娘拧着眉心,眼眶也微微发红道:“公子,她都不记得了,你又为何这样执着呢?究竟是为了还恩情,还是还情,公子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当初若不是为了她,公子怎么会……”
“住口!”宋温雅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抬着头,一向温柔清雅的眸光有些冰冷的落到了月娘的脸上:“你若是再这样说,就离开吧!左右我也是留不了你多久了。”
“公子……”月娘咬了咬红唇,分明是心疼到了嗓子眼,却还是倔强的不愿流下泪水來。
一侧一直沉默不语的清风眸光微微一动,而后他才缓缓道:“公子,月娘她……也是担心公子才会如此失态……”
宋温雅打断了清风的话,沒有如同往常那般不计较月娘的言语,这一次他冷冷的看着她,道:“让月娘自己说罢,要知道我决计不允许身旁有不愿她活着的人。”
宋温雅口中的那个她,大抵所有人都清楚的,尤其是月娘。她知道,宋温雅是在担心她会因为一时愤恨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去害那个她,可是,她不会,她决计不会这样做。
“咳咳……”宋温雅一直在等着月娘回答,因为心中一时郁结,使得他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半见到宋温雅如此,月娘才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低声道:“公子莫要生气,月娘再也不敢了。月娘不会伤害她,不会伤害公子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的那个她……”
良久,宋温雅才叹了一口气,神色淡淡道:“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面圣。”
“是,公子。”清风点了点头,立即便退了出去。
月娘却沒有立即离开,她只是眼眶红红的望着宋温雅毫无血色的面庞,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宋温雅每次都为了那个她斥责她,可是……她依旧是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毕竟当初若不是他,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身边,便是來报恩的,只是,她说宋温雅自欺欺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公子,早些歇息罢。”半晌,月娘终究还是轻声嘱咐了一声,便垂下眼眸,缓缓的退了出去。
“嗯,好。”宋温雅轻轻笑着,眉眼温柔,而后他低下头,手中的笔又开始动了起來。
门被轻轻阖上了以后,宋温雅才缓缓抬起头,他放下手中的笔,走至窗台,而后伸手将窗户开了起來。望着空中明月依旧,繁星闪烁。他想起方才离开的时候,看见了汐玥与寂月流尘一起离开,他记得那时候寂月流尘搂着她的腰,两个人就好像神仙眷侣一般,合适极了。
心中有些苦涩蔓延开來,他不由得有些恍惚起來,脑中熟悉的回忆渐渐浮现。他记得,那是十二年前罢。
那时候,她才五岁,一丁点大,穿着厚厚的衣服,身后跟着一群婢女小厮。而他已经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少年了。他从生來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只是自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是在破庙里跟着其他的小乞丐抢饭吃了。
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他因为被冤枉偷了东西,正被店里的小二暴打。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眼前出现这样一个精致漂亮的小丫头,他依稀记得,那时候她奶声奶气,却又极有威严的呵斥那个打他的小二,她说:你好大胆子,本小姐的人竟然也敢打!
其实,他与她从來不曾认识,又何來他是她的人一说呢?想到这里,宋温雅忍不住轻笑一声,若是沒有这样的一个相遇,恐怕后來,他也不会成为如今的宋温雅了。
一切缘起缘灭,转眼已是十二年了……
作者有话:本來浅浅想写小橙子看见月饼和温雅大人一起,然后妒火中烧,失去理智,顺便來一个狗血剧初吻的。可是后來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咱家羞射纯情的小橙子不适合走这样的激,情路线,然后经过多次修改,浅浅还是觉得小橙子应该蠢蠢哒,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最后,看完自己写的,浅浅也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