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齐老夫人威严的目光,贾氏有些萎缩,跟刚才在门廊外厌恶不耐烦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管背后怎么编排,内心怎么怨毒鄙夷齐老夫人,贾氏真正对上齐老夫人,满心只剩下惧畏害怕。

那些话,贾氏也只敢在心里面咒骂或者背后嘀咕,绝对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

齐老夫人淡淡的颔首,不怒而威,对二人一大早过来请安表现得很冷淡。

“一大早过来,有何事?”

贾氏小心翼翼道:“恳求老夫人为们母女做主。”说话间两行清泪顺流而下,肩膀微动,好似迎风招摇落泪的小白花,好不可怜,好不无住,好不惹人怜爱。

齐老夫人身后的王姑姑看得嘴角抽搐,挑了眉,不客气的开口:“二夫人有什么事,不是一向都找老爷做主吗?我可记得二夫人辱骂过老夫人处事不公,心都偏歪了,就想着害你这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二夫人生怕被害,这几年都不踏足荣禧堂的,怎么突然哭哭啼啼的丧门星一样,就跑过来找老夫人做主了?莫不是老爷终于治好了眼疾,在外找了红颜知己?如果是这样,实在是太好了,老夫人,我看府里应该摆几桌酒庆祝一下,如此大喜。”

齐老夫人被她夸张诙谐的语气逗得一笑,看见贾氏的那点头疼心烦也随之消散。

齐老夫人笑道:“你啊,就爱胡说八道。”

贾氏本就厌恶仇视王姑姑,这下被她的话刺的,心如刀割,眼泪就刷刷直流,好像流不尽的水似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身形摇摇晃晃,好不可怜:“你……”

如果是被王姑姑取笑眼睛有疾的的齐老爷看见,一定会心疼的把抱起她安慰疼爱,可惜齐老爷不在这,齐老爷自从年轻时忤逆了老夫人,对老夫人的惧意和厌恶不比贾氏轻。十几年不踏足荣禧堂,这对母子比陌生人还不如。

所以贾氏更加不愿意来荣禧堂。

看见贾氏又泪流满面,齐老夫人很不悦斥责道:“别哭哭啼啼的,晦气!我还没死呢。”

整天无事哭哭啼啼的,真嫌晦气。

齐老夫人语气重了些,平日里被齐老爷千娇万宠,又自恃身份的贾氏顿时万分委屈,哭得更厉害了,但惧于齐老夫人威严不敢出声,用帕子遮住脸,不一会儿帕子都湿透了,足以拧出水来。

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齐老夫人也被膈应的不轻,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大早就跑到她这里来哭,是来找她晦气的吧?

王姑姑不悦喝道:“贾氏,你要哭滚回去哭!”

一大早就跑过来哭哭啼啼,不知道的还以为贾氏在这里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齐玉秀急忙扯着贾氏忍着屈辱跪了下来,她也厌恶刻薄的王姑姑和不慈的齐老夫人。

可惜局势逼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们暂且还需要忍耐这个死老太婆和贱人。

韩信忍得一时胯下之辱。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时屈辱算得了什么?

齐玉秀此时内心也有些埋怨贾氏的柔弱无能,每日只会诗词歌赋弹琴奏乐,堂堂齐家唯一夫人,不懂争权夺利,没有管家权。被人欺负的只会哭。

令她这个大儒贾成道的嫡亲外孙女,留着官宦士族血统的齐家小姐,活的还不如一个低贱的屠夫后代。

“我娘性情懦弱胆小,虽然因为王姑姑的责骂难过而哭,但绝无不敬祖母的意思。王姑姑,我娘若有什么惹您不高兴的,我给您磕头道歉。”齐玉秀对着王姑姑的方向,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小脸越发苍白,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

看的王姑姑额头一抽一抽的。

这话说的,似乎是她在故意为难贾氏一样。

齐家子嗣单薄,齐玉秀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齐老夫人虽然厌烦贾氏,但看着一幅大病未愈,苍白可怜的齐玉秀,还是心生几分怜悯,“起来吧。”

“谢祖母。”齐玉秀扶着贾氏的胳膊,摇摇晃晃的站起。

额头的纱布已拆出血迹,发鬓微乱,未施脂粉惨白如纸的秀丽脸蛋,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眸,微歪着脖子,眼眶通红楚楚可怜又饱含孺慕看向齐老夫人。

这一眼,看得齐老夫人握着的佛珠差点被扯断。

一时间,惊震,痛苦,难过,怜爱依次涌现在齐老夫人眼里。

齐老夫人身形一晃,险些起身。

齐玉秀见状不由心里暗暗得意,果然,这个妆容这身打扮还有这个动作和表情,绝对能打动这个死老太婆。

前世,一直有人说她长得像齐三姑姑。

她还很烦躁不高兴,长得像低贱的齐家人,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开心事。

尤其是这个三姑姑,不守妇道,淫荡无耻,因为跟夫家一个养马的下人私奔被夫家禁了猪笼,简直是丢人现眼。

但是,死老太婆最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三姑姑,小时候,比起那个贱人齐玉凌,死老太婆更加疼爱喜欢她。

都怪她前世过于清高,目下无尘。那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利用。

只是她厌恶别人拿她跟齐三姑姑相比,又厌恶死老太婆刻薄不慈,所以就没有跟那个贱人一样讨好她,也就被齐玉凌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那么傻了。

属于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再让谁抢走!

齐老夫人眼神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那一个威严不言苟笑的样子,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内心。

王姑姑看看齐玉秀母女,又看看齐老夫人,不由微微皱眉。

今天的齐玉秀,似乎与往常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齐老夫人道:“你说有何事要我做主?”

齐玉秀轻轻地抽了下鼻子,委屈开口:“祖母,大姐纵容玉宁欺辱于我,纵容下人流言蜚语,今日妹妹本来说是来与我道歉的,可她一来便砸了我的屋子,仗着有大姐的撑腰肆无忌惮,那些下人丫鬟个不敢拦,任着我被欺负。我实在忍不过去了,才拖着病躯来恳求祖母为我做主。”

齐玉秀说到这,及时的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自古以来会哭的孩子有肉吃,人的心都是偏向于弱者。

齐玉秀恰到好处地摆出一幅赢弱无比的可怜模样。

贾氏无缘无故的哭惹人心烦,而齐玉秀饱受屈辱委屈难过的哭出来,只会惹人心怜。

尤其是,她还有一张能让齐老夫人心软的脸。

不枉她醒来这几天找到曾经伺候过三姑姑的下人,苦苦练习三姑姑的神态。

齐老夫人的神色已经动摇了,齐玉秀这模样让她想起了她可怜的女儿。

贾氏被齐玉秀偷偷掐了一把,顿时想起了女儿事先准备好让她讲的话,“我命苦的秀儿啊,都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有用,没权没势,老爷的话又不顶用,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这等委屈。”

说着说着悲从心里来,也跟着一起,呜呜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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