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白炽灯还不如后世的那般先进,并不算明亮的光照在身上,不知是不是郑南阳的错觉,他总觉得以灯泡为中心,总有着一股热量在炙烤着自己。
房子虽然隔音效果不好,但也隔音。房间门被关上,他嘴间细碎轻微的声音根本不可能穿过墙壁,入得了付苼的耳。
郑南阳也知道这点,他已经歇了声音,闭着眼睛养神。他才刚闭眼没多久,就被下身传来的尿意给刺激得猛然睁眼。
他刚才说的上厕所不是假话,只是付苼往他嘴里塞东西的动作惊住了他,尿意也憋回去了不少。现在房间里又恢复安静,他的神经也慢慢放松,尿意又磅礴而出。
现在叫吗?可是付苼听不见。不叫吗?可是他忍不住。
就在郑南阳的焦急纠结中,尿意越来越强烈,他死死地盯住正在发光发热的灯泡,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大早,付苼从沙发上醒来。她坐起身子,按住左肩动了动。沙发太小,又不去后世的那般舒服,半晚下来,她浑身酸痛。
她先是简单的洗漱打理了一番,才推开了房间的门。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尿骚味就使得付苼忍不住皱起了眉,一想到自己还要去找散发这股难闻气味的罪魁祸首郑南阳,付苼突然想退缩了。
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只剩一毛八的零钱,她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卧室。
付苼先是关了灯,才慢慢靠近郑南阳。男人还在盯着已经熄灭的灯泡,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没给付苼一点眼神。
“你还真尿在床上了啊?”付苼“扑哧”一笑,捏着鼻子嘲笑道。
昨天还对她暴力相向的郑南阳。今天就蔫成这模样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呢,只不过不会再转回她身上就是了。
“你干嘛不理我啊,老公?”
甜腻腻的语句传来,郑南阳终于有了点反应,斜瞪了付苼一眼,从鼻腔里传来一声“哼”。
付苼扯开嘴角,笑靥如花的脸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嘴唇轻启,吐出一串冰凉的句子:“看来你还真是下半身不行啊,呵。”
这句话踩中了郑南阳的痛脚,他顿然一下偏过头,瞪着付苼的眼里冒着熊熊怒火,在那一片怒火下,掩盖着的是郑南阳的恐慌: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别瞪了,我都知道了,”付苼弯了一点腰,脸上的笑拉扯得更开,“我说的不仅仅是你上厕所,还有…生孩子哦。”
郑南阳眼底的惊恐慢慢浮出怒火表面,在付苼的注视下,慢慢地扩大,直至整张脸庞。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付苼自问自答,“当然是你的好学妹啊。”
“不过你也真是没用,生不出孩子也就算了,这些事居然还让自己的学妹知道了,你是混得有多惨啊,啊哈哈…”
付苼没理会他的眼神,当着他的面,直接笑了出来。她笑够了,才慢慢直起腰,走去厨房拿了双筷子,把郑南阳嘴里的袜子夹了出来。
“放开我!”袜子的离开让张得酸软的嘴终于能够闭合,但郑南阳没急着缓解嘴的酸麻,而是朝付苼嘶吼着,眼眶里也不断有泪落下。
“为什么要放开你?你打我的时候我让你放开,你放开了吗?”付苼说着,脑子里不自主的浮现出委托人被打的画面,她心里的怒意也不断地增加。
郑南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转过头又盯回了灯泡。
房间里寂静无声,气氛的压抑加上气味的难闻,付苼很快便退了出去。又坐回到沙发上,付苼又忍不住向1973吐槽。
“你说,家暴的男人留得吗?”
委屈求全地自以为是的忍受,换来的不是施暴者的住手,而是变本加厉,那忍受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值得,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对打人者有一层爱意,便美化细节、忽略其本质。]
付苼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慢悠悠地出了门,准备买点吃的。她早上依旧去的张婶那里吃馄饨,吃完本想给郑南阳也带一碗,但这时她才记起,她身上的钱只不过刚好够付她一个人的。
家里的钱都在郑南阳手里拿着,她站在路口纠结片刻,最终,她选择了去通往郑南阳上班处的那条路
郑南阳工资高,即使是突然离职,付苼手里也拿到了不少的工资。摸着怀里那一沓厚厚的钱,付苼又去张婶那里大方的打包了两碗馄饨,才提着乐颠颠地往回走。
“你要吃东西吗?”付苼努力让自己忽略房间里的那股味道,温柔地问着郑南阳。没有预想当中的拒绝,郑南阳只瞟了她一眼,想开了嘴。
呵,早上还一副贞洁烈女模样,现在就好了?
一碗馄饨喂完,付苼没着急离开,而是蹲在郑南阳身边,和他推心置腹地谈了起来,“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不过你总打我。”
“你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是蒋美娟告诉我的,她还嘲笑了你好久呢,可我觉得也没什么啊,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一定得有孩子呢。”
“我觉得没有孩子也挺好啊,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把爱意都交于彼此,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我们还可以去领养啊,到时候就去领养一个像你的男孩,”付苼傻乎乎一笑,又道:“如果可以的话,再去领养一个像我的女孩。”
感觉到郑南阳的视线又落在了自己身上,付苼深情地望着他,“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打我了?”
还没等郑南阳回答,付苼话音一转,又回到了孩子的话题上,“我不知道你不能生孩子是因为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现在医疗比之前发达,肯定可以治好的。”
郑南阳痴痴地望着付苼温柔的脸,借着阳光,付苼的脸更显柔和娇媚,他竟有些看痴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第三天,郑南阳终于是忍不住了。小便他还能直接在床上,大便他要怎么办?
“放开我吧,”郑南阳闭上了眼,腹中的绞痛使得他不得不低头。
“那你还要打我吗?”付苼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他。
“不打了,以后都听你的,”郑南阳急切地向付苼低头。
付苼淡然一笑,一如往常那般,温柔至极。
“那就好,你要记住哦,你要是再打我,那外面的流言…我就不能保证了哦。”
刚被解开了束缚的郑南阳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