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里,付月轻车熟路地又来到了泾县。
上一次在泾县的赌坊内赢了个盆满钵满,付月已经尝到了甜头,靠着自己五觉过人的天分,“赌”无疑是赚钱最快的方式。
上次去的赌坊自然不能再去了,赢钱也应适可而止。付月老老实实地在泾县内逛了一圈,街头巷尾都走了个遍。这一走,才发现泾县的大大小小的赌场竟然有三十余个,这般密集的赌场竟然集中于这样一个县城,实在令付月吃了一惊。
怪不得泾县的街头角落,衣衫褴褛的乞丐随处可见,这些乞丐,原来都是在赌场内输了个倾家荡产后无家可归之人。
惊讶归惊讶,对金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付月特意选择了一家位于泾县边缘的小赌场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兜里多了十来枚金币的付月春风得意地走了出来。
她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又挑了两家远些的赌场,每一家都只赢十来枚金币便收手退出,经历过上次与老者赌斗的事情后,付月便谨慎了许多,自己就小小地赢几个辛苦钱,应该不会引出赌场后面的大人物吧……
想要进藏书阁需要一百金币,加上借书的钱,至少需要两百金币,付月仔细盘算着自己的花费,虽然钱都是赌场里赢来的,但钱来得过于简单,也令她有些轻微的负罪感,付月在心里给自己设了个底线,只要赢够了两百金,便不再去赌场内厮混。
接下来的几日,付月低调地将泾县三十来个赌场全部扫荡了一遍,不仅凑够了进藏书阁所需费用,还顺带多赢了点钱给门派采办食材。
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再低调,她在泾县的赌场内也已经小有了名气。
……
在离泾县两里不到的县城外,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山庄,山庄的门墙全部被刷成金色,门前坐着两只招财的貔貅雕塑,山庄内的屋檐同样金光闪闪,仔细一看,每一处屋檐下都挂着数串用金币做成的挂饰,风一吹,金币与金币碰撞,发出叮咚的响声,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在山庄内的一处小院内,数天前与付月赌斗一枚铜币的那名老者正一边喝茶,一边在茶桌上掷着骰子。
“裘老,泾县有人求见,”一名仆人低着头来到小院内禀告,他知道老者是在练习掷骰之术,掷骰子与练习武技一般,一日不掷骰子,便会有些生疏,而裘老最讨厌有些人在他掷骰子时打断他。
但这一次,老者出人意料地并没有生气,他将三颗骰子丢进了茶壶内,将茶壶盖好后淡淡道,“让他进来。”
通报的侍卫有些紧张地问道,“裘老,不是他,是他们,外面来了二十个人,是否需要小人将他们打发走了?”
“二十人?”老者也有些惊讶,“让他们都进来。”
“是。”
仆人退下后,不一样会儿便带着二十余人走入了小院。为首的乃是一名胳膊上有刺青的中年大汉。
“长老,我们来给您请安了。”
“什么事情这么大阵仗?我这小院可挤不下你们这些人,”老者认得这二十来个人,他们都是泾县内帮忙经营千门赌场的小头目。
“长老,我等过来,是因为这几日,城内出现了一名赌术高绝的年轻姑娘,”中年大汉说道,“小人偶然发现,有一位姑娘,在短短的数日内,竟然将我们千门设在泾县的大大小小的赌场都赢了一个遍,虽然损失不多,但小人却觉得事有蹊跷,故而赶紧来向长老禀告。”
听到中年大汉将进言的功劳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身后的其他人脸上都微微有些不悦。
“年轻姑娘?是否身形不高,长相普通,在赌场内只玩骰子一项?”
“长老如何知道的?”中年大汉惊诧道。
“那姑娘在你们所有人的赌场都赢过了一遍?”
“是!”眼前这二十余人皆点了点头。
“行了,下去吧,这事我已知晓。”
“是,”见裘老毫不意外的样子,中年大汉有些微微失望,他知道裘老平日里最爱与赌术高绝之人切磋赌术,因此有所发现后,才急急忙忙地过来禀告。只要裘老一高兴,教自己个一招半式,便能让自己后半生足够受用。
“小人告退!”中年大汉带着众人落寞地从小院内退了出去。
人走干净后,姓裘的老者却并未再次坐下饮茶,他换上一身满是铜币花纹的外袍,带着几名仆人走出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山庄。
“从来只有千门赢别人的钱,还没有人如此肆无忌惮地赢千门的钱?”老者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不知是愤怒还是欣喜。
……
无忌宗的小院内,付月将整整两百枚金币全部摆在李永年的面前,两百枚金币堆叠在一起,能形成一个两三寸高的金光闪闪的小坡,让正躺在躺椅休息的李永年眼睛都晃得有些发花。
“师尊,徒儿这些钱,可否足够徒儿进宗门内的藏书阁一阅?”
短短两三天时间,付月便一下拿出这么多金币,李永年揉了揉眼睛,神情严肃道,“徒儿,虽然我们无忌宗宗门在內界的名声并不响亮,但作为修仙者,抢夺凡人的钱财乃是可耻之事……”
“师尊,这钱可不是徒儿抢来的,而是徒儿赢来的。”
付月正待将自己这几天在泾县各个赌场内大杀四方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给便宜师尊听,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宗门外响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这些钱都是从我千门的赌场内赢来的,”裘老不知何时来到了无忌宗山门外,实在是无忌宗所在的地方过于狭小,站在山门外的山坡下,便能将整个宗门一览无余。
“无忌宗,”裘老看着山门上的匾额,笑着说道,“若不是今日起来此地,我还不知道原来泾县外,竟然多了一个宗门。”
“是你?”付月看清了来人。
“在下千门长老裘德,今日特来拜访贵派,麻烦二位与无忌宗宗主通报一下。”
“我便是无忌宗宗主李永年,”李永年从躺椅上站起来,看着山门外的裘德不悦道,“你一会说不知道泾县外多了我无忌宗,一会又说今日是特地来拜访我派,颠三倒四地到底是何意思?”
“李宗主息怒,今日之前,我确实不知无忌宗,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她!”裘德手指向付月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