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还只有五阶脱俗境修为,却因为用了李太清的那门仙家功法“蜀道御剑歌”操控飞剑作阶梯落地而被误认为是六阶仙品剑修的魏颉此刻挺直胸膛,依旧以洒脱绝伦的姿态站立在峡谷谷底,抬手间便草菅人命般的杀死了两名狼蛮族魁壮武士,年轻人将双手负在背后,他眯着那对狭长的瑞凤眸子,淡淡然说道:“我最多再数五个数,数完后你们若再不拔刀,我保证,你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抽刀出鞘了。”
十几名跪地的蛮子武士顿时骇得脸部再无半分正常血色,如羔羊直面虎狼。
“五!”
这一象征着丧命时限的恐怖数字堪堪喊出口,那群胡族蛮子立刻躁动不安了起来,若蒸锅上的十几只微小蚂蚁,求生欲望开始迅速萌动催产。
“四!”
已有几个胆子相对而言较大的熊皮武士明显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做好战斗的心理准备了。
“三!”
半数以上的天烛胡人都将右手死死按在了左腰处的韧皮刀鞘之上。
“二!”
跪在此间的绝大部分狼蛮族壮汉都抬起一腿换成了单膝跪地的模式,那是一副随时都能抽刀前冲的趋势姿态,其中蕴含着的势能动力恰若压紧弹簧,一松即发。
“一!”
这一死亡般的最终数目报出来的那一刻,十余名生猛剽悍的健壮汉子一齐抽出了腰间那柄弯曲弧度极大的的圆月弯刀,满是筋肉的结实躯体近乎在同一刹那暴起,十几个蛮族猛士一同握着手中晃眼蛮刀,以完全不同的方向和角度朝着那一袭惹眼红绸挥劈砍去,刀锋有奔雷之势。
就在锋锐骇人的刃身顷刻要触及那名八尺长发男儿的时候,一阵摧金裂石般恐怖的气浪自此人的口中喷薄汹涌而出,无与伦比的席卷四方!
穿有亮眼红绸的年轻人毫不犹豫施展起从那位天下第八大魔头赤焰魔君许焰那里偷学来的“金犼功”,以内力劲浪作为大幅摧伤敌人心神脉络的工具,虽整体完成度尚且不高,若最高境界能满十成的话,那么魏颉顶多才学至三四成不到的水平。但此等程度已是完完全全足够,他猝然间激发出的那阵“吼”声一下子便将十几个握刀在手的狼蛮胡人给震慑住了,刀刃有若上弦月状态的蛮子钢铁武器压根就没法再劈砍下去,握刀者个个呆若木鸡。
只见那群胡人蛮子的鼻孔和嘴角处都有相当醒目的血液流淌下来,很显然他们都被魏颉刚才那一吼给震坏了筋络骨骼,破烂了肝胆脏腑,内在之伤受得颇为严重。
一吼之功即有此般惊世骇俗的威力,眼前这名年轻“剑仙”的内功底蕴之丰厚无双,实在已到了惊为天人的地步!
心神遭受腐蚀损害的蛮子们宛如十几具泥塑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保持着适才那份出击挥刀的僵硬体态,一动不动,就恰似被人将周身各处重要的窍穴关节给用指力封住了一般。
风流潇洒的年轻人先用融道释两家为一炉的紫霄真气将整个身体上下裹罩起来,目的是保证不会有血渍溅到干干净净的身子,随后脚步一拧,倏然纵至两名身负重伤的狼蛮族武士的面前,左右双手罩在了那两人的头顶,强悍绝伦的本命内力瞬时自掌心向下激吐,杀力不俗的真气猛地灌顶直入,那两个筋肉虬结的熊皮汉子须臾便颅骨膨胀、脑袋崩碎而死,两颗圆圆的眼珠从眶中顺势飞出,海量鲜血从口中狂喷,脑浆、血液甚至眼球通通溅砸向了落手即轻松杀人的魏颉身上,却全然污染不到后者半分,若有凝胶桎梏,脏物寸分寸毫都不得入内,尽数被浓浓的紫霄真气给阻隔挡却在了外头。
年轻人身子快速一扭,震散那些令人恶心的腌臜之物,再往后飞踢出了一腿,此腿法学的乃是那名昔日与自己不打不相识且一同劫过法场的侠盗公冶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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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腿倾斜着击至了一名持刀武士的面门,那颗大好头颅转瞬即爆裂成渣,一具凄惨可怖的无头尸体就那样瘫软在了地上。
有两名蛮子忍着内部脏器以及筋络骨骼的剧痛,使劲儿将手中那柄弧状弯刀斩落,依旧是完完全全都没能碰到那一袭红绸,眼前红影晃动,两个意志力勉强还算不凡的蛮人武士被人同时用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揪住了后脖颈,两人脸对脸狠狠撞在了一起,“砰”的一声,两颗鲜活脑袋陡然间即被撞得均仅剩下一半,两个头颅彼此镶嵌内扣在了一起,满地脑浆血液,双头变得有如一头的大小,其情景状况甚是恐怖凶残。
魏颉身子蓦地一矮,躲开一刀后疾往右侧递出一肘,肘击凶猛恰似攻城巨木,尖端轰然击打在了那名倾尽毕生气力也才勉为其难挥出一刀的武士的前部胸口,劲力以那个穿有熊皮厚重袄子的胡人大汉前胸膻中穴位置为中心圆点,“破城”般迅捷扩散开来,很快一整个巨汉的坚实胸膛就都深深凹陷了下去,显是其人内在所有的骨骼包括心肺等等脏物都已经碎成一摊破烂稀泥,再也支撑不起皮肤,只能往下塌陷凹去。
近战功法绕指柔杀伐果断,八条雪白色的细小剔骨剥筋鱼疯狂胡乱绞杀舞动,霸道气机所经之处,圆月弯刀的刃身碎裂成块,有无数残肢断臂和人头骨骼滚滚散落在地,几个呼吸间便又有三个大汉殒命丧生,尸体化成三堆烂肉,铺满峡谷谷底的雪地。
连杀九人的魏颉背后突如其然被人以绝强的大力斫劈中了两刀,然则寻常刀刃连护身紫霄真气都决计难以破开,更别提他内部浩然无匹的剑侠青龙体魄了。
一丝一毫的损伤都未受的魏姓年轻人这会儿功夫正弓着腰,他垂下脑袋用十分低沉的嗓音肃然道:“仰天长啸复清明,此生立志平天烛,这套‘长啸拳法’,本就为你们这些天烛蛮子准备的!”
眨眼间,那袭红绸迅猛闪动,脚步如电,“磅磅”轰递出了数拳,每一拳都结结实实打在那群体格雄壮的狼蛮族武士的身上,年轻人所使的拳法乃是将巽风宫独门武学清风拳改进以后自行创出来的上乘武学。
清风拳顾名思义取的是那“清风明目”之意,拳招虽刚猛勇烈欠佳,但速度快得匪夷所思,招招连绵不绝几无停顿止歇的时刻,根本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拳风罡气最为强劲巅峰之际,抗招者纵使未被击中,都甚至会被吹刮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足可见这套道门武功所产生的拳罡之迅速可怖、之人间少有。
魏颉将从陆成霜之子陆正那里偷学来的部分掌法技巧以及操用掌罡的独到法门融入了清风明目拳之中,成功弥补了清明拳一味追求拳速而威力欠佳的不良弊端,经过武学天才魏正气改善后,该套道家武学变得力速兼具,杀伐之力强劲出尘的同时,其招式的速度却丝毫未减,如此一来,此拳法足可被称呼作是“上乘功法”了。想必长公主山巽风宫里的那位魏颉的师父,道号鹤寿子的刘明清在得知了自己的爱徒将此套武学精益求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后,定然是要欢喜得眉开眼笑,好好的由衷大赞一句——“真不愧是我鹤寿真人的徒弟!”
一拳出,神龙啸,天复清,地复明,天地皆清明,人身岂可阻?
莫说几个回合了,差不多就是几个纵掠起伏间的短暂时光,魏颉已朝敌人递出了不下十拳,裹挟萦绕紫霄真气的坚硬拳头逐一砸坠冲击在了剩余几名狼蛮族武士的头部、躯干、四肢等等部位,拳锋罡气穿透性极强,所轰攻之处任何肉躯皆脆如糕点泥塑,轻而易举就能令其毁灭,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头部中拳,脑壳碎成块状;躯体中拳,脏腑尽裂作豆腐渣;四肢中拳,大好骨骼无一根不断,皆成齑粉,再也支撑不住人身,肉体软塌塌瘫痪于地,珍贵性命顷刻而休。
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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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毛发异常旺盛的熊皮凶悍武士悉数死绝死透,此间谷底再无半个活的北方蛮子。
发泄完胸中积郁着的不悦压力的魏颉大感心情畅快,隐去了满身遍布的紫霄真气,平复下内心涛涛不绝的戾气杀意,继而缓步走向了那名倒在地上的衣衫单薄的瘦弱老汉。
那名骨瘦如柴的老者年纪已经极大,被人一路强迫着牵拉爬行至了这里,体力本就快濒临耗尽,随时都有坚持不住昏死过去的可能,儿子儿媳都被蛮人杀死后,苍发满头的他彻彻底底放弃了存活下去的信心希望,这才会豁出去般的拼了性命也要扑上前去用力咬上那仇人一口,为了死前尽自己所能施加一番报复,以泄不平怨气。嶙峋若枯骨的年迈老汉早已命悬一线,又很是结实的遭了几名肌肉武士一顿毫不受力的拳打脚踢,几根较为纤细脆弱的骨头砰然断裂,内脏立时被裂开的尖锐肋骨刺穿,体内重度破溃,口中则血涌不息,其状态甚是悲戚惨烈、叫人怜悯共情。
年轻人魏颉缓缓走向那名毫无疑问已再也活不成了的重伤老者,神色严肃的屈膝蹲了下来,那个本已沦为胡人奴隶的可怜老汉在临死前仍强撑着一丝气息,由于满嘴牙齿都已崩断而讲话口齿不清的他,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勉力对着那名穿有血色红绸的年轻恩人眯眼说道:“杀,杀蛮子……”
说罢这句“杀蛮子”后,断子绝孙的老者终于坚持不住,慢慢合上了双目,那最后一口气从气管喉腔中顺畅吐出,又一条人命就此归天。
红绸剑修蹲在地上轻声喃喃自语道:“会杀的,狼蛮族贼子视中原人如猪狗,那我也把他们当成下贱的畜-牲来看待,这回我去天烛国若不多杀些蛮子,怎么对得起那些平白死去的无辜百姓……”说着悠然站立起身,走至不远处把刚死不久的老伯的那顶斗笠帽子弯腰捡起并将之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头戴宽大斗笠、身穿鲜艳红绸的魏姓年轻剑修决意好人做到底,他将老汉及其儿媳妇的尸体携上以后,又带领着剩下的三十多名被不幸打草谷强行掳至此处的中原百姓返回了北疆燕鸣关,等到彻底处理完这件颇具侠义之风的“英雄事”后,魏颉又折返至白草口常胜堡,骑上了那匹在断崖上等候许久的名种老马赤焰火龙驹,继续往北面方向赶去。
此时天色已十分昏暗,远处暮意茫然,前方更是光明奇罕,一片浑厚漆黑难见行路,如瞎子摸黑,且行且探。
无情肆虐的莫大风雪犹然不减威力,魏颉仍是兀自一人骑乘红毛骏马赶路,蓦地里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刺骨西北风迎面吹刮而过,胯-下那匹高头坐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嘶鸣马叫,叫声中竟隐隐约约能让人感觉察觉出一丝丝凄哀、悲愁,不愿离乡北上的焦虑惶恐情绪。
马鞍之上的魏颉伸手轻轻摸了摸赤色大马那红火有若熊熊烈焰的颈部鬃毛,语气颇为平静的开口安慰道:“过了前面那座关口,咱们就到北方蓟州了,虽然蓟州地界现在已被蛮子们改名为天狼府,成了胡虏天烛国的疆土领域,但那里到底还是我的家乡,游子归乡天经地义,此番你陪我去蓟北大地好生游上一遭,我让你见见什么叫燕赵悲歌慷慨之士!”
蹄踏积雪顶风霜,天寒地冻自逍遥,马背上的那名红绸加身的年轻人于夜空万里苍穹的对比映衬之下,处在茫茫雪地中的那一抹红色身影愈益显得渺若尘埃,弱冠之年的剑修魏颉望着远方无边无尽的黑暗,忽然间莫名生出一腔豪情诗意,他沉吟思考了些许时光后,朗声出言念诵道:“驱马蓟门北,寒风赤骥哀。苍茫远山口,豁达胡天开。游侠行蛮疆,慷慨不意归。谁怜未得意,长剑独入关。”
风虐雪饕般的恶劣天气里,有一人结伴一马,毛皮红绸缎红,年轻人满腔的热血与冲天的豪意更是猩红滚烫。
破关,入蓟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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