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离渊还在宫外,望着这盛大的街景,无比的欣慰。
听到“礼成”的声音从宫中传来,他悠哉悠哉地晃了两下羽扇。
然而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羽扇发出“啪”的一声,连接羽毛的金丝线瞬间断开。
离渊眉头微蹙向王宫望去,掐指一算,突然惊骇地大叫一声。
“不好!”
怎么回事?
为什么鬼王没有娶妻?
为什么那场浩劫不但没有避免,反而以更加汹涌的姿态向鬼城袭来。
原本他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明明是娶到鬼王妃,然后杀掉新来的贵客,用他的鳞片献祭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冥河边。
洛熙熙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道。
“沈辞秋,燕祯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我记得他说让我快点过来等你,说冥河的船三十日内只有一艘,若是错过了这艘船,就要等很久了。”
沈辞秋严肃地看向洛熙熙。
“你是怎么找到燕祯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问话,洛熙熙惭愧地低下了头,啜喏道。
“对,对不起沈辞秋,都是我没用……昨天你让我去找燕祯,然后……然后……”
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沈辞秋,洛熙熙说话都有点卡壳了。
“我照着你说的路线去找燕祯,也按照你说的因为布置结亲的装饰宫里人员混杂,躲进运送东西的车里就能混进去。”
“但是我没想到运送的竟然,竟然是一排排的人手!
天晓得当我藏在黑漆漆的箱子里,看到无数血淋淋的手时有多害怕,我当即就吓得尖叫起来,被,被鬼差逮着个正着。
洛熙熙越说越心虚,其实一切都很顺利的,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人能混进王宫来呢。
都怪她胆子太小,才搞砸了一切。
“好在我把你的衣服穿在了里面,鬼气很足,让鬼差以为我是刚死的新鬼,没什么见识。”
“他们就说我擅闯王宫,罪该被处以鬼刑,不但要下油锅,还要忍受刀山火海的痛苦,我当即就瘫在地上了!”
“就在鬼差想要拉我要去行刑的时候,他突然惊骇地看着我叫起来,活人!然后四周所有的鬼都瞬间看向了我!”
“我当时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步都挪不动了,想着这下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就当我吓得闭紧双眼,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燕祯他……出现了。”
洛熙熙的眼神里出现一抹光彩。
“他,他将我拉在身后,用手在我脸上挥了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覆盖了什么东西。”
“再然后,一个身穿黑衣,气势骇人的男人就出现了……”
洛熙熙茫茫然地看向沈辞秋。
“然后我就彻底晕过去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了,耳边是燕祯的声音嗡嗡作响,她说让我在这等你。”
沈辞秋叹了口气。
看来让洛熙熙去找燕祯这件对自己来说轻而易举的小事,还是难为她了。
沈辞秋将通行令递给鬼船夫,将洛熙熙拉上了船。
“沈辞秋,我好害怕,我,我们能回到人间吗?”
“会的,不要向后看,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什么都忘了。”
洛熙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从这里出来,就会忘掉自己在这边所经历的一切。
不过这样也好。
洛熙熙听到这话,立刻又吓得绷直了身体,眼睛直直地向前看去,不敢回头。
只好伸手向后摸去,希望能抓到沈辞秋的衣袖,心里能有一点慰藉。
“燕祯他会来吗,我们现在该,该怎么办?”
洛熙熙摸来摸去摸了个空,她突然僵住了身体。
沈辞秋她似乎,并没有上船!
“沈,沈辞秋!”
洛熙熙惊慌地喊道。
看着洛熙熙坐着船已经飘远,沈辞秋一身白衣站在岸边,仿佛是这阴沉的鬼城中唯一的亮色。
那精致的少年眼里都是坚定,她微微翘起嘴角。
“我说燕祯,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丢下同伴就走了呢。”
……
“听说那位鬼王妃逃跑了!哎呀呀,太骇鬼听闻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鬼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高兴?”
“真的吗真的吗?”
鬼城,一个八卦传得最快的地方,这里百鬼聚集,什么身份的鬼都有,自然消息最为灵通。
沈辞秋带着遮住面容的面巾,坐在一家鬼客栈的二楼听众鬼们闲聊。
“啧啧,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鬼王已经拿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能成为鬼界至高无上的鬼王了!”
“那是什么东西?”
众鬼都好奇起来。
那鬼挠了挠头道:“我的亲姑的大舅家的表姐是鬼王妃亲近婢女,好像听见鬼王说了一嘴,听说是什么……”
众鬼都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看着这鬼。
“什么!”
沈辞秋也竖着耳朵听起来。
“麒麟的鳞片。”
麒麟。
沈辞秋微微一震。
燕祯的原型难道是……麒麟?
在他们玄冥界,存在着四大凶兽,饕餮,混沌,穷奇,梼杌,麒麟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而麒麟在她们那,是作为一种祥瑞而存在的,灵力对比她来说低了不少。
当年她单挑混沌一人一兽打得天昏地暗,最终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情况下才将混沌打败。
而燕祯给她的感觉,是一种拥有和混沌一样力量的远古生物,怎么会是麒麟呢?
可若不是麒麟的话,又怎么会有鳞片呢?
沈辞秋好看的眉簇起,该不会这家伙是个空架子吧。
说来也是,若是他真有那么恐怖的力量,根本用不到和鬼王做交易。
沈辞秋叹了一口气,若她现在不是人类的身体就好了,这鬼域都能让她掀翻了。
“听说今晚,鬼王就要开坛献祭了!”
“真的吗!那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瞧瞧吧!”
沈辞秋放下手中的杯子。
这或许是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