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破军没有明说,可不就是那个意思么?
也就是说,我一个王妃,是被萧破军这个一介布衣给打脸了,还打的很响!
倒不是我自持身份,也不是因为被打脸而生气,只是觉得萧破军这人太过书生意气了,他这样的性格,也就是在陵王府,若是在靖王府那样的地方,恐怕早就死了。
本以为我会生气的萧破军,偷偷抬起眼皮,却见我神色如常,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不说话,还拧歪上了。
“萧统领。”
我的语气非常平淡,还是等他抬头,然后才问道:“我想问问你,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是如何判断,我就是那样的人的?”
看着心所厌憎的女人,萧破军陷入了沉思,什么样的人吗?不就是像旁人说的那样吗?可是,旁人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可如果不是真的,旁人又为何会这样说呢?总之,萧破军乱了,竟然有些想不清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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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情了。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仍然平淡,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说道:“旁人都说,我是个与江湖人私通的荡妇,还心肠歹毒的杀妹毒母,那你可知dào
,当时我已经被人下了软筋散?
这种药,你是习武之人,应该所有了解吧?服用了软筋散的人,又哪有力qì
用刀杀人?而用慢性毒药毒害二夫人的事情,如果你动动脑子,就应该能想清楚,若是想毒死一个人,用烈性毒药岂不是痛快?你或许会说,我用慢性毒药,是因为怕别人查出来,可你怎么不想想,既然怕被人查不来,我又怎么不在毒药上多下功夫,到头来还让人给查出来了?最重yào
的一点是,二夫人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你见过谁毒杀人,会用如此伤不到根本的毒药吗?”
萧破军怔怔的看着我,说道:“您是说,您是被陷害的?”
我淡淡的点头,说道:“从头至尾,我始终在被人算计。”
萧破军疑惑道:“可是,我听旁人说,侯府二夫人,对您视如己出,又怎么会陷害您?”
“因为利益。”
我没有丝毫不满他的质疑,而是耐心的解释道:“如果一切罪名得以证实,我便不死,也会被送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而侯府又不能没有嫡女,我爹又极喜欢顾末,那样必然就会扶正二夫人,顾末也就成了嫡女,将来就会嫁入一个好人家,或是为王妃,再不济也是个国公府吧?而且,她还会带着非常丰厚的嫁妆出嫁,而那嫁妆,不是别人的,而是我娘留给我的。”
此时的萧破军,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可他却是觉得,自己的认知突然被打碎了,是一件很不能接受的事情,便说道:“您说二夫人母女贪图您的嫁妆,可她们今日不就将嫁妆送过来了吗?”
“首先,如果她们不是贪图我的嫁妆,为何在我出嫁时,在嫁妆上动了手脚?”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萧破军,心里觉得他迂腐之极,嘴上继xù
解释道:“其次,她今日会送嫁妆来,那是因为,昨日我回门,刘梦娆与二夫人母女狼狈为奸,谋划让徐士奇坏了我的清白,但徐士奇却是被我杀了,我是用二夫人在我酒菜中所下之药要挟,才要回了嫁妆的。可是,我都不知dào
她们今日会将嫁妆送来,但刘梦娆却提前知dào
了,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我……”
萧破军的面色极为难看,他迂腐,但不傻,联想到前后发生的事情,自然能判断出真伪,心中升起好大的愧疚,让他立kè
双膝而跪,咬牙道:“王妃,是我勿信人言,枉读了圣贤书,竟然将人言可畏这四字给忘了,真的是与俗人毫无区别。还请王妃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往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我没有说话,萧破军连忙道:“王妃,现在我便带人去飞鸾院,将您的嫁妆给抢回来,我……”
“罢了。”
我见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了,便摆摆手,说道:“就如你所说那样,毕竟只是一些黄白之物,我也不是非常在意。再者说,娘亲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我已经取了回来。所以,刘梦娆想要,给她便是了。”
萧破军听了这话更加羞愧难当,当时争抢嫁妆时,他根本就没用全力,否则对方根本经不住他的攻击,这就等于是他拱手把嫁妆送给了刘梦娆,他又怎会不愧疚?
我瞧了他一眼,多少能猜出他的心思,便说道:“你也不用愧疚,今日与你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要让你愧疚,而是因为,你我本有渊源,所以不想存zài
误会,而我又处于门孤立无援的处境,很需yào
你的帮衬。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
萧破军沉声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语气坚定道:“从今日起,定会护王妃周全!”
我点点头,说道:“那便,将精神多用些在护卫上,毕竟你现在是护卫统领,可王府的护卫,至少有一半是听从刘梦娆的,我不强求你收服那些护卫,但你至少要保持这个现状,明白吗?”
萧破军一握拳,一字一顿道:“破军明白!”
虽然现在算是彻底收服了萧破军,可我却知dào
,像萧破军这种性格的人,会很轻易的被我说服,就极有可能被别人利用,所以对他的期许并不是很大。想要在陵王府彻彻底底的站住脚,就要有真zhèng
的可用之人。
一切,都还需yào
继xù
努力。
而在飞鸾院,刘梦娆正对着满院子的箱子发火,因为那些箱子虽然都沉甸甸的,可打开之后,里面竟然装的都是石头,她辛辛苦苦,提前暴露了护卫内的自己人,抢来的,竟然只是石头而已,这让刘梦娆如何不发火?
再就是,为了抢走这些石头,她还从孟三姑娘与赵四姑娘那借了人,也允了别人的好处,现在拿什么给人家,难道要让她自己掏腰包?
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愚蠢至极,似乎丫鬟婆子看她,都像是在看一个蠢货!
而这时,沈云溪是悄然而至,先是偷偷瞄了一眼装满了石头的箱子,又看向面色不善的刘梦娆,小意道:“梦绕姐姐,您也不必恼火,孟三和赵四姑娘那里,我会替您把允了的好处给了的。”
“唉。”
刘梦娆没了以往的强势,毕竟她允诺的可不是小数目,现在有人分担,她自然要把姿态摆低了,说道:“那些好处倒是小事情,可我只要一想到,出了好大的力qì
却是给侯府那两个女人背黑锅,我便气不过。”
还不是怪你愚蠢?
在心里面,沈云溪暗自骂了一句,却是很佩服侯府那两个女人的,使了这么一招出来,不仅保住了嫁妆,还把黑锅甩给了刘梦娆这个蠢笨的东西,好深的算计呢。不过,她沈云溪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有些事情,她是不能跟刘梦娆明说的,因为她不想让刘梦娆忌惮自己。
所以安慰了一番之后,沈云溪便告辞了,才走出溪风苑没多久,刘梦娆的贴身丫鬟紫晴就跟了过来,瞧着左右无人,就默默的跟在沈云溪身后,保持小声说话能够听到的距离。
沈云溪瞥了一眼,便小声说道:“嫁妆的事情,变让刘梦娆胡搅蛮缠即可,就让她跟侯府的女人说,若是不把嫁妆送过来,那她便出去宣扬,说是侯府的女人贪图王妃的嫁妆,并且找刘梦娆合谋,但刘梦娆一心为王妃着想,所以只是假意答yīng
,后来嫁妆送来后,果然发xiàn
了问题。你便这样如刘梦娆说,剩下的话,也不用我再教她了。”
牢牢的将这些话记在心里,紫晴转身便回了院子。
沈云溪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冷笑,若是没有这嫁妆,又怎么让刘梦娆与顾倾继xù
斗下去呢?眼下护卫权已经被分,聪明人一定要先稳固这力量,而顾倾那女人,就是个聪明的,若是不给她下点鱼饵,又怎么斗的起来呢?
而此时我正在溪风苑内在小禄的指点下练习剑招,但也感觉不出这落羽剑集有什么玄妙之处,毕竟我也是头一次接触这些,只是将剑招牢牢记住而已。
练的累了,便坐在凉亭中休息,瞅了眼院内本是水池的大坑,总觉得有些碍眼,就让王婆子去找了萧破军,问他怎么才能蓄上水,没多久萧破军便来了,说是王府的水源,都是从假山后面引过来的,但因为飞鸾院扩大了水塘,所以就截断了溪风苑的水,若要蓄水,只需yào
打开阀门就行了,我见也不是什么难事,就让萧破军去办了。
没多久,水塘内就蓄满了水,我也是玩心大起,命人去透过沈云溪买了些锦鲤,又找匠人打算重新修缮凉亭与水塘,毕竟这算是我的家,总要像点样子才行。
而接下来的几天,刘梦娆也没再找我的麻烦,厨房和百草园也不再刁难,我难得平静了几天,可我在府内平静,可盛京城,却是又传遍了我的奇闻异事,首先便是我与靖王爷当街对峙的事情,初始版本大概是靖王爷欺负陵王爷,而我这个王妃就看不过去了,所以就跟靖王爷对峙起来,听着好像是我护夫,还算是好话。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人暗中指使,事情越传越夸张,先是说靖王爷见色起意,再后来,便是说我与靖王爷有奸情,奸夫淫妇欺负陵王爷,反正是没有一点好话了。但我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我这名声早就臭了,已经是不可能再糟糕了。
另外就是,靖王爷果然被参了本子,但却不是跟我有关,而是跟陵王府的赵四姑娘有关,本子上虽然是参靖王爷轻薄赵四姑娘,可言外之意,却是暗指赵四姑娘与靖王爷有染,据说赵四姑娘那个兵部侍郎的爹,是差点跟御史打起来。
总之,靖王爷这个煞星,是又被禁足了,但也仅仅是禁足而已,可他若偷偷跑出来,谁又会知dào?
不过,这件事情,在我看来,似乎是某人在传递某种信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