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的别墅一楼。

厨房的餐桌暂时成了手术台。

金泰的衣服被小心地剪开,萨沙极其熟练地操作着,身边有娜塔莎打着下手。

一瓶威士忌被递到金泰嘴边。

“喝点儿?”

“不了,”金泰咬牙拒绝,“我还是清醒点儿好。”

胡塞里拿过来,仰头喝了一口,“有时候太清醒了反而痛苦。”

“那还是来点儿吧,”金泰妥协了。

辛辣的液体从口腔一路往下,把胃都烧起来了。

肩膀上的疼痛好像也真的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但是胡塞里却突然伸出手,一下子就把短剑拔了出来。

“哎……”金泰上半身弹簧一样从桌子上弹起来,“艹!”

随即,他又躺回到桌上。

萨沙马上把一块准备好的消毒纱布放在上面,简单止了一下血以后,就接近娜塔莎递过来的针线,开始在金泰身上玩缝纫。

细密的汗珠从她的脑门上冒出来,娜塔莎在一边不时给她擦拭着。

还好伤口并不大,只是扎的有点儿深,不大一会儿,伤口被缝好了。

萨沙此时伸出手指,朝着伤口轻轻地抹去。

与手术外科完全不相符的奇迹发生了。

一点一点的血被抹淡,露出金泰古铜色的皮肤,伤口一点儿一点儿变小,血也很快就止住不往外流。

当最后一点儿伤口也愈合之后,萨沙轻柔地把那段刚刚缝上去的线抽了出来。

这就是萨沙的异能,可以治疗简单的外伤,是那种完全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治疗,简直就是直接在修复身体一样。

与马卡斯那种只能修复自己的身体不同,她的能力更像是一个外科医生。

“多瑞丝!”娜塔莎叫了一嗓子,“该你了!”

多瑞丝走到她面前,举起胳膊。

刚才在大洞里缠住陶潜的就是她,而现在她被崩断的胳膊伤口已经自动愈合。

就那么捡起来,直接接上去,来回动了几下,就恢复自如了。

也不能算完全正常,因为现在多瑞丝只举了一会儿就累的放下来,脸色也有点儿苍白,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马卡斯更没事儿了,虽然两只眼睛红红的,充血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开,但是精神的确很好。

“阿奇训练的不错,”胡塞里赞赏地说,“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配合的都非常好。”

是的,去社区大学是真的,但是不是一直会去,由埃德蒙安排的人往往会在不一定的时间,把这里的几个人都接去另外一个室内近战训练场,在那里,他们会接受阿奇的训练,不是体能,而是配合,先解决互相之间的默契,最后达到攻击和防守节奏基本一致。

“他为什么跑了?”胡塞里扶着金泰下来,坐到沙发上,“看他的样子,只是受了些轻伤。”

“可能已经预料到这是个埋伏了吧,”金泰抹了把脸,看着天花板,“我早说过,蜀山派的人高手很多,可是战斗意志不足,经验也欠缺的很,打顺风仗还行,情况一旦不利于他们,第一个逃跑的就是这帮家伙,比土匪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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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陶潜头上包着纱布,出现在教堂内。

阿玛斯愕然地看着他,“你失败了?”

“是啊,失败了,呵呵呵呵……”陶潜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缠在头上的纱布让他看起来伤的真的很重。

“你怎么可能失败?”阿玛斯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陶潜一把把头上的纱布拆下来,露出太阳穴上吓人的伤口,不顾血重新从伤口涌出来,“满意了?我没有装,是真的受伤,再晚一会儿,我就要死在那儿了,那是个圈套,他一直以来就在麻痹我们,阿玛斯,你真是个糟糕的合作者,连那里是不是有埋伏都没搞清楚,我已经开始后悔跟你合作了。”

阿玛斯目光闪动,看着他头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相信,他确实是失败了。

“我也不想这样,”他说,“农场里确实没有陌生人出现过,那里除了孩子,就只有女人,至于除了金泰以外的两个男人,你不会连几个初级异能者都打不过吧。”

“差一点儿杀死我的,恰恰是那些女人和孩子。”

陶潜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突然冷笑,“怎么?看我受伤,想灭口?”

不知何时,教堂的小门打开一条缝,两个教士正手插在袖口里,低垂的头看起来很谦卑,若有若无的杀气在身上浮现。

阿玛斯朝边上挪动的脚步停止了,“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去找个医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是吗?”陶潜冷笑不止,“呵呵呵呵……还真是破鼓众人捶啊,阿玛斯,这个时候你想收手不干,是不是太晚了点儿?”

“是会有些变化的,”阿玛斯恢复了镇定,“我想跟东方最强的人结盟,那样会帮助我得到我想要,可现在,你连一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小人物都收拾不了,我开始怀疑我们的合作基础是不是坚实了。”

“那么,我也跟你提过,”陶潜目光直直地锁定他,“在你的地盘发生的事,请你自己解决,要是连这个本事都没有,我也会很怀疑你的能力是否足够!”

话刚说完,他猛抬起手指。

阿玛斯早有准备地横掌为盾,手中的十字架光华耀眼。

“当……”

无形的标枪劈在无形的盾牌上,发出响亮的动静。

下一秒,两个守在小门旁的教士已经冲了过来。

还不等他们发起攻击,陶潜上一秒还站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两人中间的空档处,双手一左一右,明明肉眼看到才刚刚抬起,两人已经朝两边飞跌开去。

“哗啦……”

教堂的长椅被砸倒一片。

另外一个人正好摔在退后的阿玛斯面前。

刚才两个教士守着的小门突然打开,里面有一柄十字重剑的刃尖刚刚露出半截。

陶潜似空气中的游鱼一样,扭动了一下身体,就到了近前,一掌拍在门上。

“啪——”

声音不大。

可是门内却像掀起风暴一般。

“呼……”

激荡的风声在门内鼓荡。

“扑通……咚……当啷……”

各种物件掉落和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很快地,声音消失不见。

陶潜气定神闲地踱着步,来到阿玛斯面前,“你还打算逃跑吗?你的上帝叫你遇到危险要先逃跑吗?”

阿玛斯艰难地抬起头,面对着他,“你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杀了金泰?”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陶潜反问,“应该你来呀,难道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他杀了你儿子!”阿玛斯激动地大吼大叫。

“哦,对啊——”陶潜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吧,儿子嘛,再生一个就是了,我其实不是很喜欢他,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还总惹人讨厌,死了就死了吧,不如你送我个吸血鬼?两个也可以,我回家努力一下,争取生个一堆的混血孩子,混血,你们是这么叫的吧?真是浪费,那是一些多么有天赋的孩子呀,随便哪个养大了都比我那个废物儿子强。”

阿玛斯一时语塞。

陶潜走到他近前,用手指杵他的胸口,“阿玛斯先生,我们都渴望权力,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依靠的不再是地球上已有的科技,也不是我们自身的强大异能,是更先进的武器,更先进的科学技术,能掌握这些的,只有我们,只有我们,不是吗?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你不是地球上最出色的人,你甚至连一个小人物也做不掉,太让我失望了,要么解决金泰,要么我去找十二使徒的任何一个合作,让我猜猜,水晶球还在你手上吗?瞧瞧你,你瞒着我做了多少亏本的买卖啊!那么你们神的飞行器在哪儿?伊甸园,对吧?那不是真的花园,而是一架大型飞行器,它在哪儿?这些秘密都不是你唯一一个知道的,我随时可以把这些秘密卖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在巨大的利益回报下,他们随便哪个都会愿意与我合作,说说吧,阿玛斯,为什么我一定要选你?”

“因为我有钥匙!”阿玛斯失控地大叫,“只有我!只有我知道该怎么打开它!”

“很好,”陶潜笑着,“那就快点儿干你的正事儿,金泰不是最重要的,正相反,我相信他在掌握祖灵球以后,不会马上满意于只制造异能者,拿出点儿你们西方人的贸易精神来,没什么是不能谈的,不是吗?”

说完,他转身潇洒地离开,边走边从兜里掏出一支喷剂,朝着太阳穴上喷了几下。

头上的血马上止住,伤口翻卷着,轻微地颤动着,似乎在努力朝中间合拢。

“呵呵,有点儿意思,这战术配合打的,还真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要是我家的小崽子们有这份配合可了不得,唉,可惜呀,再训练有点儿来不及了,不过还是回去试一试的好,打的真漂亮……”

陶潜自言自语着,好像在佩服金泰,又好像在讽刺阿玛斯。

“乓——”

门关上,声音像敲在阿玛斯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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