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车坚一党的想法,也正是沈烈的想法,但是他要比他们更多一份保险,他在汉兵营里与车灿动手的时候,一共看了两眼慕容恪。
这两眼可不是白看的,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而慕容恪第一眼是告sù
了他放心与车灿动手,不用有后顾之忧,第二眼则是同意了他要杀车灿的想法,也就是说,沈烈杀死车灿是经过慕容恪首肯的。
虽然不排除慕容恪也会像车灿牺牲李武那样牺牲他这种可能,但是沈烈自认现在手中有慕容恪需yào
的东西,也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只要车坚没有什么太大意wài
,或者经过查证与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慕容恪就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但是不知为何,今天阳骛看他的目光,总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与以往不同,阳骛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是讨厌自己还是堤防自己的情绪,好像自己会对他有害似的。
沈烈很郁闷。
这个军营不过就是他的一个驿站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妄想在这里称雄,阳骛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戒备他。
“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际,既然车将军已经无碍,众人就先散了吧,等车将军苏醒后再行论断。但是,各营都当以此为戒,如若再发生类似事件,本帅定斩不饶!”
自始至终没出声的慕容恪,突然开口,愣是惊得众人瞪大了眼睛,车灿堂堂一个骑兵营将军就这么死了?连句交代都不给吗?
什么再行论断?那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行来行去,自然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大家心中腹诽着应声退去,临走前都不免要多看几眼沈烈,这个汉人可真是不简单啊,以后最好还是多提放着点为好。
现在,他就是慕容恪手中的剑,指谁杀谁!
看着众人相继离开,李武开始越发焦躁,他不想离开,出去之后他该怎么面对车灿的部下?但是他又无法开口请求,所以只能一边搓手一边看向沈烈,似乎是希望他能开口。
沈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他开口的时候,索性也就不去回应他,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李武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
“李武留下。”
就在李武刚刚抬起左脚的时候,阳骛突然发了话,然后又继而命令道:“没有传令,任何人不得入帐!”
“是。”
守帐将士轰然应诺,然后全部鱼贯而出,中军帐内就只剩下了坐着的慕容恪和阳骛,还有站着的李武,以及跪在地上的沈烈。
干嘛还不让老子站起来?
虽然只是一只腿跪着,也毕竟是跪着啊,而且那只腿早就已经麻痹了,另外一只腿也已经抽搐到不行了,于是,他抬起头来望向了一直端坐在正中的慕容恪。
因为他的直觉告sù
他,阳骛现在对他没什么好感,肯定不会帮忙的。
当他与慕容恪四目相对,发xiàn
他看自己的眼中除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就是莫名其妙的疑惑,好像现在自己现在不是个人,而是个他刚刚才得到的机关偶似的,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一直跪着呢。
唉,求人不如求己。
他索性就直接站了起来,强自忍着腿部的抽筋,上前一步对着慕容恪一抱拳,朗声说道:“元帅,在下愿以待罪之身献计攻城,在三日内攻下鲁口,以求将功折罪!”
“哦?本帅愿闻其详。”
慕容恪闻言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终于是饶有兴致的开了口,那望向沈烈的目光中凭空又多出了一分猜忌——
“罗大师,您可知dào
沈烈请您画的是什么?”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罗生端坐在营帐中案几前,一手铺着布绢,一手执着墨笔,全神贯注的盯着在营帐中央不停走来走去的沈烈,随时等待着他的只言片语,然后再经过自己的一番理解后,开始下笔绘制。
他根本就看也不看李武一眼,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似的,干脆将他当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烦人的苍蝇。
李武见状,恨不得一掀桌子,拎着罗生的脖领子,揍他个半死,然后再郑重的告sù
他。
这是我的营帐!
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只能意淫一下这个十分解气的场面,除此之外,他可什么都不敢做,因为眼下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汉人,可是沈烈在慕容恪面前保举的机关师。
罗生,这个名字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是再加上“一手兴城”罗妙手,这个绰号,那可就了不得了。
罗妙手可是举世闻名威震四方的机关大师,他十几岁一出道就技惊四座,中原十大坚称就有六座是出于他的手笔,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鲁口城。
别说李武一听到这个名字,脑袋就直发蒙,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慕容恪都罕见的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二话不说,就亲自带着众人前往汉兵营致歉,还将罗大师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
敬为上宾。
因为当年燕王即位之时,慕容恪为了给王兄贺喜,曾经遍寻天下,想请罗大师为燕国重新设计都城,结果苦寻了一年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后来战事频发,他才作罢。
估计就是自诩神机妙算的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机关大师,竟然就被关在自己的汉兵营里。
还好,那个当初将罗生抓进来的车灿已经死了,否则,真不知dào
慕容恪是会感谢他,还是气得想宰了他……
所以,当众人发xiàn
,这个被慕容恪奉为座上宾的罗大师竟然以沈烈马首是瞻的时候,不免当场错愕,除了再次提升对沈烈的待遇之外,也不知dào
该做什么才好。
而李武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两个人的跟班,不过,他虽然心中不服气,却也还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毕竟这两个人自己哪个也得罪不起,而且搞不好还都是自己现在的保命贵人!
于是,他只能规规矩矩的在一旁,认认真真的替罗大师研墨,做足了一个书童的架势,即使被罗大师彻底无视了,也还是继xù
陪着笑脸,闲暇之余,还要帮罗大师扇扇子,现在可是三伏天,这罗大师要是被热晕了,那慕容恪不得赏自己三十军仗啊!
“罗生,我想到了!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一种攻城梯,我觉得只要改良一下,就可以顺利解决那条河!”
一直在中央踱来踱去,足足踱了一炷香工夫的沈烈突然一拍脑门,想出了一个主意,直接走到罗生的面前,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讲述出来,罗生则根据这种描述画出雏形的图样,然后再由他仔细看过之后,进行修改,如此重复,最终得出沈烈脑海中的图形,再由罗生将之变成现实。
因为沈烈只会想,不会画,也不会做,罗生会画,会做,但却想不出这种东西来。
如果他要能想出来,那才奇怪呢,毕竟这种东西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过的,沈烈之所以知dào
,那是因为他看过电影,知dào
其大概的原理。
正好可以解决燕国大军无法渡河的这个难题。
鲁口城的整个防御系统都是罗生受洛姬之命,亲手设计的,唯独这条河是原来就有的,罗生当年亲自勘察过这条河的情况,并测量出了距离鲁口城门的安全距离,包括鲁口城门的防御阵势他也参与了其中。
目的就是要利用好这条河。
而事实证明,他利用的非常好,这一点沈烈昨天在战场上已经看到了,燕军之所以派车灿绕远突袭,也是因为无法横渡这条河。
毕竟大军无法渡河,就无法正式攻城。
而无法渡河的原因,就是罗生在这不深的河床上密布了一种机关刺,平常日子,城内的人将这机关关闭,河面就可以正常行船过河,一旦遇到战事,就立kè
大开机关,河床上面的机关刺都突起,让地方无法行船,也无法下河,只能靠漂浮在水面上的竹筏摆渡。
但是竹筏极不稳定,承载有限,再加之兽化后兵士重量增加,一旦竹筏陷入水面,那就会触碰到机关刺,到时候自然是筏毁人亡。
如今,虽然知dào
了这个秘密,但是控zhì
的机关还是在城内,罗生也没有办法,所以要想攻下鲁口,就必须要解决大军渡河的问题。
而事实上,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沈烈就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拿下鲁口,因为鲁口最坚固也最有名的黑色城门正是由罗生亲手设计的,也只有他才知dào。
这个门乃是以五行之术铸造的,为了减少被攻破的可能性,罗生在可能的范畴内,让这道门可以抵抗五种属性的攻击,唯独只有雷属性的不能防。
因为雷电乃是天外之物,不可强求。
所以想要破门,就必须用具有雷属性的利器,罗生刚说出这一点的时候,沈烈就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