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一只手死死的扯住了他的腰带,让他一连两次都没有站起来,他心头一紧,侧头望去,就见沈烈笑着对自己说:“我昨晚不还说正缺一个机会嘛,如今人家送上门来了,我们干嘛不要?”

沈烈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会罗生听没听懂,就径直站起了身子,代替罗生迎向了那些燕兵,同时还在心里纳闷像洛姬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选了秦兴和罗生这两个头脑简单又喜欢意气用事的人作为护法,难道是因为他们不会生出异心?

沈烈心念电转间,那些燕兵已经举刀来到了近前,但是他们一见沈烈挡在了罗生的前面,当下就停止了脚步,有些迟疑的面面相觑起来。他们都是车灿手下的骑兵,昨天也都在鲁口城门外的战场上,所以沈烈的本事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别说他们现在这两下子,就是他们完成兽化后的实力恐怕也不及这沈烈百分之一,所以哪里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第一个上前,大家都怕他万一发飙,当场把自己撕成两半,那岂不是死得太过冤枉了。

所以这些燕兵迟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放qì

直接动手,大家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了李武,把李武气得在心里骂娘,没办法啊,他也打不过沈烈。

但是不打又怎么能逼他出手呢?难道要牺牲自己去逼迫他?

李武不着痕迹的摇摇头,觉得这样实在太亏了,既然他愿意护着那个人就让他护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能护得了几个?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其他汉兵,同时对着自己的属下命令道:“你们每人去抓一个汉兵,教他们宰两脚羊,学不会的废物就直接扔给猛象!”

那些汉兵闻言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和沈烈对着干,其他的都不在话下,他们立kè

眉开眼笑的分散开来,走向了其他铁链上的汉兵,而那些像鸵鸟一样的汉兵没想到厄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顿时都哭爹喊娘的磕头求饶,以至于整个汉兵营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立kè

吸引了很多周围营盘的兵将前来看热闹。

“呦,哪里来的两脚羊?啧啧,这味道咱哥们可是好久都没尝过了啊!今天有口福了!”

“别臭美了,哪轮的到你!这是车将军营里送过来的,我看这八成是他想出来的新花样,让汉狗宰两脚羊,这事儿看着多过瘾啊。”

几百号燕兵将汉兵营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的评论起汉女,还有不少人抱怨直接煮了可惜了,应该先分给大家乐呵乐呵才对,顿时一呼百应哄笑四起,他们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看起来极其兴奋同时又充满了期待,仿佛他们即将看到的不是什么变态的血腥场面,而是一出非常有趣的期待已久的大戏。

那些汉兵们惊恐绝望的哀求和哭喊,在他们听起来就像戏词一样有韵味,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亲自上去找两个汉兵演一出过过瘾,不过他们还是按耐住了,因为他们在等这出戏的高-潮。

那二十只美味的两脚羊。

但是可惜,一个汉兵用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兴致。

“李将军!这顿饭我来做!前提是,你要打赢我!否则谁也动不了她们!”

沈烈说完这句话,汉兵营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着他喉咙发紧,发不出声响来,但是汉兵营大门那里却是笑开了锅,那些燕兵一边笑一边拍大腿,其中不乏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

这汉兵营里的疯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后没事儿就多往这边跑几趟,准能捡到不少乐子!

“那个汉兵,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他就是昨天把秦兴撕成两半的家伙!”

一个突兀的声音自汉兵营大门的人堆里传了出来,那声音里的激动立kè

感染了所有人,但是他们没有去搜寻那个说话的人,而是将数百道目光投向了站在李武对面的汉兵,然后他们脸上的笑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化,变形,扭曲……笑得蹲在地上的那几个则干脆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发直,好像一瞬间被收走了魂魄似的。

我的娘啊,他就是把安国第一猛将撕成两半的那个沈烈!

刚刚那个人突然喊出的一嗓子就像是晴空里的炸雷一样,将整个汉兵营劈了个外焦里嫩,除了那些不懂人语的猛象之外,差不多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那些挤在汉兵营大门的燕兵更是几乎个个头顶冒烟,眼睛却比夜晚的饿狼还厉害,竟然能在白天放出些许光彩。

虽然他们昨天差不多都上了战场,但是战场那么大,他们又在拼命的与守军厮杀,怎么有可能看到沈烈在鲁口城门外那令人咋舌的彪悍举动?

所以有关于沈烈的事情,他们也都是在回营之后道听途说而已,而且由于那些讲述之人的立场不同,他们听到的消息也是大相径庭,有的人说沈烈不过就是捡了个便宜,其实秦兴早就被车将军打成了重伤,但是,大多数人都在议论沈烈如何勇猛无dí

,一个人就摆平了鲁口城门外的数千守军,要不是王午临时求和,沈烈就能直接攻破鲁口城……

正因为如此,他们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都处在郁闷中,毕竟这样激动人心的场面恐怕自己一辈子也见不到几回,如此简单的就错过了,岂不是可惜,所以此时此刻,当他们知dào

了那个传奇猛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这感觉就像是昨天刚参加了兄弟的婚礼,眼馋的要命,结果今天就从天上掉下了个美娇.娘,而且还直接掉到了自己的被窝里……他们怎么可能不两眼放绿光?

现在,他们突然间对两脚羊这场戏失去了兴趣,都满心期待着沈烈这出新戏,他们再也不会认为沈烈刚才所说的是疯话,反而都在期待着李武点头答yīng。

因为只要他点头,他们搞不好就能见识到昨日沈烈的彪悍,看看他是怎么在没有兽化的情况下,赤手空拳把兽化了的人撕成两半!

但是如此一来,李武可就倒霉了,他本是来逼迫沈烈的,现在反倒是被沈烈逼得骑虎难下了!

如果连他都能打赢沈烈,又怎么会有眼下的局面?

车灿之所以如此迫切的要除掉沈烈,不就是因为他们父子看出了沈烈的能耐,也瞧出了慕容恪对他有意,所以害pà

他成为慕容恪的助力,而他们自己这一方则又多了一个厉害的对手嘛。

而这个沈烈昨天在战场上见过自己,知dào

自己是车灿的副将,也大概能看出自己的本事,所以他现在摆明了就是故yì

假装不知dào

自己是车灿的代言人,直接挑zhàn

自己。

他这根本就是在用以牙还牙之计,反将自己一军,从而逼车灿出头露面!

李武在想到这一层的同时,就已经在对面沈烈的眼睛里得到了印证,禁不住暗骂沈烈也不是什么好人,然后就索性不再避讳了。

反正车灿也说了,关键的时候通知他就好。

然后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李武上前一步,昂着脑袋说道:“沈烈,你若想与我一决胜负,那就必须先禀明我家将军,因为这二十只两脚羊乃是……”

“此事因你而起,你又怎好如此推脱?”

李武话未说完,汉兵营大门外就传来一个响亮亮的声音,不但把那些汉兵们吓得一个个抖成了狂风中的残叶,也把李武的一颗心吓得冰凉冰凉的,他咬着牙根循声望去,不敢相信车灿竟然让自己去当这个炮灰!

不好!我被他利用了!

几乎是在转头望去的一瞬间,李武就想明白了车灿如此做的真zhèng

原因,原来他昨天就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而且还是一个关键的弃子!

难怪昨天他们父子二人不把沈烈弄到自己的营里,而是放到这个三不管的汉兵营里,难怪车灿昨天对自己秘密下令,今早又看也不看那些汉女一眼,就让自己把这些汉女送到汉兵营来逼迫沈烈。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帮zhù

沈烈制造一个对自己出手的机会!

几乎整个汉兵营里的人都知dào

自己经常来这里找茬,如今又是自己把这些汉女带来此处,然后又是自己逼迫这些汉兵杀人……

也就是说,即使沈烈被逼出手把自己给杀了,在众人看来,也很可能是自己咎由自取,所以到时候,车灿只要当场把沈烈就地*,没准还能说成是替自己报仇雪恨。

就算是慕容恪得知此事后怪罪下来,他可以一推三六五,再加之还有人证物证以示清白,慕容恪就算是有心刁难,也没什么实实在在的把柄,他最多也就落下个对属下管教不严之责,根本就是不疼不痒。

所以归根到底,自己只不过是他钓沈烈上钩的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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