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愉两道如柳叶般的眉毛微微的蹙了一下,嘴边掠过一抹冷冷的微笑,好像在嘲笑什么。不过,只一刹那间,这抹微笑就消失了,带着讽刺意味的问道:“也就是说,傅婉卿的事一笔勾销?傅氏一族位比亲王。”
女人脸上的嘲讽之意让男人有几分恼怒,俊美的五官透露着严厉之色,压低了嗓门:“朕自有分寸,不用你来多说。”
上官敏愉见男人发怒,握着男人的手,温柔的道:“我只是关心你,怎么做你安排我不在多话了。”
女人退让让楚弈的心底激起一丝波澜,他反握着女人的手把握,声音软和了几分道:“放心吧!朕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染指我的江山和我的女人。”
男人的话让女人由心的恶心,他的女人?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这个江山是她给的,她曾经是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她算什么?
“不早了,您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去?”上官敏愉脸上的笑容甜美,楚弈和她虽然是君王和宠妃的关系,但他们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有肉体上的关系。
楚弈深深地看了一眼女人,好半日才松开女人的手,道:“朕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睡吧!”
上官敏愉噙着笑意看着男人离开,一拍手。
唐清从窗外翻了进来。
“清姑姑,我们的机会来了。”上官敏愉的笑容仿佛被窗外的雪花沾染,也变得冷清。
“让魏玉郎准bèi
好,把那个人送来。”尖锐的护甲划过手上的苹果,一道惨白的口子在鲜红的苹果上触目惊心,像是一张完美的脸上划上一刀一般。
唐清垂首,道:“是。”
一夜无话,次日楚弈的人将圣旨送了过来。
上官敏愉亲自接过圣旨,笑容愉快而甜美,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处死傅氏女,第二次是要夺走傅氏手上的权力,每一次都是那个男人的意思,却都是她下的手。
上官敏愉命人换上了最华丽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青丝高挽望仙九鬟髻,发髻间带着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并十三只金镶珠石蝴蝶金钿,然后扶着青钿的手走出二门。
唐清和魏玉郎也在仪仗里头等候。
上官敏愉抬头看看天,道:“今儿本宫为皇上办事,心情好,每人赏赐三个月份列。”
众人连忙道谢。
青钿笑盈盈的道:“娘娘,还是先去未央宫里吧!”
上官敏愉颔首,今天她摆足了架子,将正二品宫妃的全幅仪仗拿了出来,坐着楚弈赏赐的凤撵上。
一行人喜气洋洋的朝未央宫里走去。
未央宫里,泪还未干。
正殿所有的窗门大开,冷风和雪花混合着残破的树叶飘进来,将银白的蓝田暖玉蒙上一层厚厚的暗尘。黄金柱子上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凤也没有了往日的霸道。
大鼎之中的香被风吹灭,冷雾随着风弥漫,灯光浓雾中更黯淡。
傅婉萍落寞孤独的坐在金漆雕凤座之上,眼痴痴的看着门口,期盼着那个身影能来。
一天了,她的姿势没有变过。
身子仿佛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疲倦,心仿佛也痛的麻木了,感觉不到累和痛。
“娘娘,敏妃来了。”萄儿的话还没有回完,只见上官敏愉穿着朝服,扶着宫女的手款步走来。
傅婉萍连忙坐直了身子,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上官敏愉噙着胜利的笑容,微微福了福身,道:“皇后,本宫还是第一次这样见您呢!”
傅婉萍冷冷的看着上官敏愉,傲然道:“可不是,以前你见了本宫,连看我脚的资格都没有。”
上官敏愉笑容张狂,对视上傅婉萍的眼,傅婉萍满脸沧桑,眼角的细纹也清晰起来。
“皇后,本宫来告sù
你个好消息,皇上要封你的父亲为亲王了。世袭亲王连皇室大姓都没有这个资格,你们家还真是荣耀啊!”
傅婉萍的心咯噔一声,看着上官敏愉得yì
的笑容,她铁青着脸,自欺欺人道:“本宫的母家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皇上说过,这个江山楚氏和傅氏共享。封王不奇怪,敏妃也太大惊小怪了。”
上官敏愉掩面大笑起来,她笑的那么得yì
,那么张狂。
这一天等太久了!
“皇后,你还真会自我催眠呢!皇上要你傅氏一族退出朝廷,要将你们傅氏变成一文不值的闲王。”上官敏愉一步步朝凤座走去,弯下腰附在傅婉萍耳边,轻轻的道:“我手上这封圣旨就是要你去解除你傅氏一族的军权,还有赐死你的亲弟弟。”
傅婉萍大骇,双目爆睁,道:“不可能!”
“要不要看看呢?”上官敏愉将明黄色的圣旨扔到傅婉萍的怀里。
傅婉萍用颤抖的双手打开圣旨,当看到那一行行字,身上的力qì
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手一松圣旨落在地上。
她双眼空洞,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
她才死了两个妹妹,一个哥哥,最后还有一个弟弟也要——“皇后可看清楚了?要不要我在给你读一遍呢?”上官敏愉在皇后的右下首的青鸾团珠海棠雕花椅坐下,惬意的喝着茶。
傅婉萍半日才回过身来,一双眼怨毒的盯上官敏愉,仿佛要把上官敏愉看穿几个洞来。
“贱人!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对不对?傅婉卿是你害的,你的目的是要我这个皇后之位。”傅婉萍疯狂的大笑起来,指着上官敏愉凄厉的喊道:“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让你吗?做梦!本宫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这贱人坐上皇后的位置。”
上官敏愉冷哼一声,狭长的凤眸浮上了一层薄冰似的森冷。
“事到如今,皇后还以为你是皇上的宠后呢?没有废弃你不过是因为留着你牵制傅相如。”
傅婉萍的心如同被带刺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鞭,顿时鲜血淋漓。
她和楚弈已经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了,那种相濡以沫的日子早已不复存zài。
从何时开始噩运的指针指向了她?从何时开始,她成了第二个璃长乐。
“不去,本宫不去!就算是抗旨本宫也绝不去!”指尖狠狠的陷入肉里,不知疼痛。好狠毒!楚弈要她亲手处死自己的弟弟吗?
傅婉萍豁然起身,语音深冷:“本宫要去问问皇上。”
上官敏愉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有些孩子气的可爱笑容:“皇后,你觉得你能走出去?”
宫外被侍卫团团围住,殿内除了萄儿都是她的人。
傅婉萍面色一变,道:“敏妃,你是要强迫本宫不成?”他冷笑,接着又道:“本宫还是皇后,你是妃妾。你能奈何本宫?”
上官敏愉见傅婉萍面色发青,知她已经怒到了极点,轻轻道:“你会去的,一定会去。”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傅婉萍一张脸不由的死白,挺高胸膛,脱口道:“本宫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的!”
上官敏愉眼波欲流,媚笑着道:“皇后,你猜你的寻礿在信阳宫做什么呢?”
听到寻礿在信阳宫傅婉萍的面色更死白,厉呼道:“贱人!你敢,那是皇上的孩子,你若是他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敏愉轻叹一声,继xù
道:“多可爱的孩子啊!那皮肤白嫩的像豆腐似的,轻轻一碰就青了紫了。”
傅婉萍满面汗珠纷落,惨白的脸庞,忽变的通红,怨毒的目光瞪着上官敏愉,突然一声狂叫,人朝上官敏愉扑去。上官敏愉大吃一惊,惊呼都还来不及,傅婉萍已到了她面前,双手朝她的脖子掐去。
她冲口一声叱喝:“你敢!我就摔死他!”
傅婉萍的手已经在上官敏愉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掐死这个害死她妹妹的人。
她松开手,双目烁烁一睁,一抹悲戚的笑容浮上脸颊。
“你赢了。”只见她面色如纸,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道,这句话仿佛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力qì。
上官敏愉一把扯着她的长发拉到自己的面前,萄儿大惊,满脸怒容:“敏妃,你敢!”说着要上去救傅婉萍。
几个宫女将萄儿拦住,并堵着她的嘴。
“傅婉萍,你的儿子现在在我的手上,想他活着,你必须活着活到我让你死为止!”上官敏愉附在傅婉萍的耳边,将她以前说给她听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我让你爬,你就得爬;让你学狗叫,你就得学狗叫!你不听话我就好好管教你的儿子,今天剁他一刀,明天刺他一剑。”
风吹过,傅婉萍只觉背脊一片冰凉,上官敏愉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语音极是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入耳中,却是无比的恐惧。
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傅婉萍,上官敏愉冷哼一声,接着道:“是不是很耳熟?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她狠狠的扯着傅婉萍的头发,冷如春冰的眼瞳透出了怨毒之色。
“我说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傅婉萍你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说着她扯着傅婉萍的头朝赤金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