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香楼内。
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躺在软榻之上,身边还有两位姿色不错的女子服侍他。
赵日虎和赵日冥二人跪在地上,头颅垂到胸前,大气也不敢出,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你们差一点就拿下了许敷权是吧?”男子声音沙哑,听起来似乎是个年轻人,但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是的,若不是陈秀喆那个混蛋出现,我们已经得手了!”赵日冥恭敬回答。
“嘭”得一声,男子抄起软榻旁一块精致的青花瓷茶杯往地上砸去。
这一下吓得赵日虎和赵日冥两人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又是这个陈秀喆坏我大事,真是伤脑筋啊。”男子坐直揉了揉额角,“这次任务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一同前去的,你们起来吧。”
赵日虎和赵日冥长舒一口气,知道这位不会责罚与他们,连忙爬起来退到一旁。
“现在阁主已经半脚踏到鬼门关前了,三门都有想改变的想法,那么就是谁先杀了阁主,拿到他的腰牌至关主殿前拜见关主,谁就是玄武阁新的阁主。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我不希望有任何差池,否则”男子忽把软榻底下藏着的短刃扔出去,直接将木门半边的雕刻窗户给钉穿了,这一举动惊住了其他人,“有朋自远方来,我本友善相待,但在那偷听,你想怎么死?”男子声音冷冽,眼神凌厉地盯着门口。
一位紫衣姑娘出现在门口,姿态妖娆地走进来:“长峰少主的脾气还是那么大,这么好的一扇门就被你弄坏了。”
“相紫穆,你来这做什么。”男子眉头紧皱,语气中透露些许不耐烦。
相紫穆优雅地坐到茶桌上,看着躺在软榻上的男子说道:“你要的东西,相门带来了。”
赵长峰闻言,便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话想跟她说。”
软榻之上服侍的两位女子迅速退出房间,随后赵日虎和赵日冥两兄弟也退下了。
“咳咳,有什么事就说吧。”赵长峰直接问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相紫穆魅笑着,缓步走过来,一双玉臂缠上他的脖颈,红唇凑近,吐气如兰:“少爷想要的药,相门炼出来了。”
赵长峰闻言,脸色顿时一喜:“在哪,快给我!”
“少门主别急呀。”相紫穆咯咯笑着,“我们门主说了,你想要这药,就得和我相门联合。”
赵长峰脸上的喜悦瞬间化为阴沉,冷哼一声道:“相门主不怕我现在就吞掉了相门吗?”
“若是相门被吞掉了,不知少门主还能活多久?”相紫穆娇笑着,手指在他的胸膛画圈。
赵长峰默言片刻,“联合一事,待我禀告父亲后,再说吧。”
“那小女子愿等候三日。”相紫穆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随后点足一跃,离开了岸香楼。
“少门主,需要跟上去吗?”在外一直侯着的赵日冥二人走进来询问道。
“不用。”赵长峰摆手,“相门轻功我是见过的,她想跑,谁也追不上,还是先解决许敷权吧。”
离开庄院的许敷权穿过一片树林后,前方不远就有着一间马厩,可还未靠近马厩,他就嗅到一丝血腥味从里面飘出,不禁眉头一皱,快步朝马厩走了进去,便发现提前备好的良马早已被杀了,马尸背上还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秀喆”二字。
许敷权终于明白陈秀喆的目的便是尽力拖住他,好让他无法保护阁主。
想到着,许敷权再次动身前去附近的客栈,寻一匹快马,尽早回到阁主身边。
可行走了四百多丈,许敷权依旧没找到一家客栈,不禁感觉心中越发不安,握剑的手多了几分力道。
此时河面上的远处,一条大竹筏缓缓飘来,竹筏之上,一老一少二人正在下棋,两人下得极为专注,仿佛并不察觉到岸边许敷权存在。
许敷权见状,立即飞身而起,落在竹筏上,拱手施礼道:“老先生,附近可有马市?”
“又输了,就差一点点啦!”少年一声哀嚎,头朝后仰,双目正好对上许敷权的视线,“大哥哥,你谁啊?”
许敷权问道:“在下许敷,初来此地,附近这里可有马市?”
老者拿起脚边的竹杯喝了口茶水,才慢悠悠地开口:“附近都是山旮旯的,可没有马市。但我家还是有匹马的。”
“烦请老先生借我一用。”许敷权连忙拱手行礼道。
“要借马儿可以,但要拿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来换。”老者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许敷权。
许敷权闻言,眉头微蹙,但转念一想,便也释然,若是能够顺利回到阁主身边,那么自己就算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值得的,于是当即取下腰间其中一把佩剑,将剑鞘扔给了对方。
老者接过剑鞘,只是略微打量一下,便丢回给许敷权:“这剑鞘是不错,但还不足以与我交换,我觉得你的时间更值得交换。”
许敷权一怔:“老先生何意?”
“两刻。只要公子两刻内胜我,我便把马儿借你一用。”老者伸出手,棋盘上已落下一枚黑子,“琦儿,你掌船去。”
“得嘞。”
许敷权收起剑,端坐于棋局前,双眸看向棋盘,思忖片刻,缓缓执起白棋落下。
三十五步后,棋局出现变化,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光芒,他似乎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棋艺,随后便不再保留实力。
几番对弈后,老者渐渐吃力,最终许敷权落下最后一子,结束了这盘棋局。
“不错,你很不错。”老者望着棋盘上的布局,笑呵呵地赞赏道,“日后的你,定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许敷权摇了摇头:“老先生言重了,在下所做之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岂敢称君。”
“此事日后自会揭晓。好啦,既然老夫败了,也该兑现承诺。你往那边山下走一小段,就能看见一匹白马拴在树上。”老者伸手指了指山坡下的密林。
“老先生,有缘再见。”许敷权起身谢过对方,然后点足跃起离开竹筏,朝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赶去。
老者目送许敷权远去,接着伸手一挥,棋盘上的棋子全部震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年轻人,待你成君之日,我们自会相见。”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许敷权来到老者所说的山坡,果真看见了一匹白马正在树下静静等候着,他随即翻身骑白马,一扬鞭子,便朝山下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