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哀家看来这后宫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福珈轻轻替太后揉着腿,又给太后端来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这才道,“奴婢可不这么觉得,就算后宫再如何乱,只要有太后您镇压着,再大的乱子都不会是大问题。”
“哼!”
太后冷哼一声,重重将茶杯放在案几上,一脸不悦道,“哀家还没老糊涂呢,你就和那些人一样的蒙蔽哀家,以为哀家是耳聋眼瞎了不成?”
“太后明鉴,奴婢就是再有几个胆子也断不会糊弄您啊。”
看到福珈动不动就跪在地上,太后有些不耐的道,“你都多大岁数了,和哀家也相差不了几岁,别动不动的就往地上跪,被别人瞧见了,还怎么想哀家,你跟随哀家几十年,哀家心中想什么想必你是明白的,哪能真的就责罚了你,哀家就你一个说得上话又做事称哀家意的。”
福珈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给太后揉捏着腿脚,再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了太后。
太后却是丝毫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们如今这些把戏哀家年轻那会儿就算是没有用过,可也是见过的,浸淫后宫多年,哪能不明白她们那些弯弯绕绕,明争暗斗了,这些日子你帮着哀家盯着东西六宫,特别是长春宫和咸福宫来往密切,还有延禧宫。”
福珈有些纳闷,“皇后娘娘是您亲自挑选给皇上的,您也要防着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出身高贵的富察氏,想必不会那些腌臜手段。”
“福珈,你老糊涂了?富察氏如今如日中天,又有张廷玉等三朝元老的支持,至于高贵妃阿玛高斌又得皇上重视,这两人历来走的就近,若是两人联合起来做些什么,哀家未必也能做得住。”
她又喝一口茶水,“延禧宫那位是出身后族的乌拉那拉氏,虽说如今不如往昔,可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哀家也不得不当心着,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小白兔才是最要人命的。”
“那太后您想要奴婢如何做?”
“哀家不需要你如何做,只需要你盯紧她们,若是不是太出格的事情就且由着她们去,若是……”
她顿了顿,拿出水烟袋来猛吸上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来才缓缓道,“哀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哀家不喜欢一人独大,只有百花齐放才是好事,她们都是能互相制衡的天秤,若有一方倾斜了,那便对哀家来说不是好事。”M..
福珈点点头,“太后所言奴婢明白了。只是,太后您之前不是有意想要在后宫找一人做自己的眼睛,可有如意的人选了。”
她嘴角轻轻勾着,“哀家心里自然有想法,就那叶赫那拉氏,哀家瞧着便觉着不错,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有帮派,又是个沉稳的性子,不会恃宠而骄,哀家喜欢那样清丽可人的人儿。”
“还是太后您想的周到,奴婢就是在您身边这么些年,却是连您的皮毛都没能学会,当真是无用。”
“只是…”
她欲言又止,见太后不悦,她道,“舒贵人小主出身高贵的满洲上三旗叶赫那拉氏,皇上本就有些忌惮,奴婢觉得会不会不妥。”
太后斜眼看了眼福珈,她轻嗤,“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已,还能翻了天了,哀家可不信。”
她不是不知道,天命四年,太祖皇帝在萨尔浒击败明军之余威,挥师叶赫,直逼叶赫城,最终叶赫贝勒金台吉自焚。传说当时叶赫贝勒布扬古投降之后,见到努尔哈赤傲而不拜,努尔哈赤大怒,下令将其绞死。布扬古临终时发狂誓说:“吾子孙,虽存一女子,亦必覆满洲!”
只是,如今的叶赫部落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意欢的阿玛还好好的当着皇帝的侍郎,说这些无疑是无稽之谈。
“好了,剩下的事情哀家心中有数,知道如何去做的,你便不必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湖广总督张广泗以及步军副尉武德也快到了京都,皇上很高兴此次彻底平息叛乱,便与众位大臣商议着如何嘉奖此次大胜归来人。
最后商议的结果便是湖广总督张广泗以及武德等大小镇压起义的兵将均得到赏赐和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