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号渔船上,绞车上的拖网绳突然断掉,正在操作的伙计大声惊呼。

焦老大脸现怒容,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查看情况。

伙计紧急关掉机器,将掉落甲板上的绳头捡起。至于拖网,早已不知去向。

焦老大上前一把抢过湿漉漉的绳头,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须臾,他的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

缆绳的断口很杂乱,既不像刀子切割得那么整齐,但也不像是动物用牙咬的,反正一下子说不清楚。

来顺儿、喜子等人听得真切,船上出了麻烦,拖网完蛋了。他们伸长脖子往上张望,又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有了数,不禁喜形于色。

不用说,这肯定是晨子哥干的,好厉害!怪不得刚才他从另外一条小路下山,原来是玩儿阴的去了。

江逸晨的水性很好,并善于潜泳。这事儿他们平时都知dào

,就说以前抓捕海底大砗磲的那回,江逸晨下去待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这才上来换口气,当时还把他们给吓得够呛。

后来又经常看到他与乐球在一块儿玩耍、潜水,见得多了,渐渐也就习以为常。

当前能在水中搞花样儿的,也只有晨子哥才能办得到。

“水底下有东西。林子,把篙竿给我!”片刻,焦老大一边招呼一边跨到船右舷护栏处。

三角眼伙计连忙将长篙竿递给他。

焦老大接过,将篙竿竖起探出围栏。挨着边缘往水里猛戳。

“嗨!嗨!你干嘛?”

喜子见状,顿时大急,这要是扎到晨子哥那还了得?他伸出手里的篙竿,使劲儿将对方的竿子打到一边。

“是你们搞的鬼?”焦老大注视着喜子的表情,心中疑窦顿生。

“搞什么鬼,别胡扯。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这一带有海豚,要是伤着了你们担待得起吗?”来顺儿大声回应道。

“狗屁个海豚!”

焦老大也火了,不由分说拨回篙竿,在对面的叫骂声中用力从不同方位往水中连戳了几下。

根据手感上的回馈。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不甘心,又跑到船的另一侧,继xù

探。

那位叫林子的三角眼伙计也跟了上来,手扶着护栏探出头往下四处张望。

“你……”

喜子还要拿篙竿往船上敲打。却被来顺儿摆手制止。他感觉晨子哥不会那么笨。干完了活儿还在人家的船边上待着。再说有乐球帮忙,开溜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焦老大跟林子一起沿着护栏走了一圈儿,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的痕迹。

难道是有人故yì

潜水搞破坏?可也不像啊。这四周没什么岩礁,可谓一览无余,人在水里才能憋几分钟,要冒出头早就被发xiàn

了。

佩戴呼吸器,穿橡皮衣、脚蹼,再背个氧气瓶,就像电视上看到的执行特种任务的“蛙人”一样?想到这里,他又暗暗摇头,自己似乎想多了。

那种专业的潜水设备昂贵且笨重,要说潜水员从小岛那边下水,一路潜游到渔船附近将拖网割断,还让自己及伙计们毫无察觉,那也太专业了吧,恐怕只有军队里经过专门训liàn

的才能够做到,用来对付自己未免小题大做。

再说他也不认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上能拥有那样的专业人员。

而从快艇上下水则更无可能,那上面总共才多大的地方,基本上没什么隐蔽性。

正当焦老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三角眼伙计的惊叫声:

“快看哪,海豚!”

焦老大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只见距离船尾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灰色的流线型身影,三角形的背鳍露出海面,划出一道笔直的水线。

真的是条海豚,个头儿还不小。

“老大,可能就是那头海豚干的,它咬断了缆绳。”三角眼伙计林子自作聪明地推测道。

“我说你长点儿脑子行不?这么粗的绳子,又不是鲨鱼,你啥时候听说海豚的牙口有那么厉害,还没事儿跟狗一样咬绳子磨牙玩儿?”焦老大听罢气儿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

林子不敢顶嘴,只好闭口不言。

谁知事情还没完,突然,又是一声惊呼响起:

“不好啦!螺旋桨给啥东西缠上,动弹不了了。”

焦老大抬眼一瞧,是船上的轮机员,刚从机舱中跑出来。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检查去!”他此时真是怒火中烧。

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又忘了给海龙王烧柱香,真是TM百事不利啊。

在另一边袖手旁观的来顺儿三人,望着船上人员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由个个都咧开了嘴,心花怒放。随着事态的进程,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

“嗨,对了,刚才忘了跟你们说,附近这一块儿海里头不光有海豚、鲨鱼,还有水怪哪,你们可得小心点儿。”

“没错儿,前阵子来过几个玩儿海钓的,一眨眼的功夫连船带人都没了,就留下了一堆水泡儿。那叫一个惨。”

喜子和石锁儿高声忽悠道,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行了,这儿的鱼又多又肥,一准儿能卖上个好价钱。你们慢慢发财吧,我们还忙着哪,回去喽,拜拜。”

来顺儿撂下一句,冲焦老大挥挥手,随后转身钻进驾驶舱,启程返航。

渔船上的伙计们面面相觑,今天的事儿实在有些邪门儿,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不禁感到背上凉飕飕的。

焦老大见手下一个个呆愣愣的模样。不异于火上浇油,他扯着破锣般的大嗓门斥骂,又招呼着赶紧准bèi

家伙事儿,然后下水去检查排障。

江逸晨感觉距离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松开环抱着乐球肚皮的双手,从下面翻了上来。

刚才他故yì

让乐球现了一下身,只是为了增加悬念,让对方的脑子更乱一点儿。

至于渔船的螺旋桨推进器出故障,原因则很简单。

几分钟前,他和乐球来到了一块生长有繁茂飘带海藻的地方。采集了一大堆。然后将这些柔软如发带的东西带到渔船尾部,再让它们与推进器来了个“亲密接触”,就轻易达到了可观的效果。

海藻缠得很紧,估计够船上的人忙活好一阵子了。

返回南边泥滩附近浅水区。江逸晨从乐球的背上下来。又奖励了它一些特制小馒头。随后与它告别,独自上岸。

“哎,晨子哥回来啦!”

“汪汪汪。”

“呃儿。呃儿。”

喜子等人正站在竹楼二层楼梯口处,轮流使用望远镜对着海面瞧乐子,见江逸晨推开篱笆院门,于是惊喜地喊叫起来。

正在院里散步的雪豆和威威也小跑着迎接上去。

“晨子哥,你没事儿吧?”来顺儿快步跑下楼梯,去淋浴室拿出条毛巾,递给江逸晨。

“没事儿,没事儿。”后者轻松地回应道,分别拍了拍狗狗和大鹅的脑袋,然后直起身接过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喜子和石锁儿也凑上来,兴奋地问东问西,尤其关心他刚才使用了什么手段,以至于让那贼船吃了大瘪。

这时候,套着白色围裙的老窦从开敞的厨房窗户探出头,询问早饭现在能不能开,都已经回锅热好几次了。

江逸晨招呼大伙儿先用餐,边吃边聊。

餐桌上,他坦然承认渔船出的所有故障都是他动的手脚,当然,主要是因为有乐球的帮忙,否则单凭他自己啥也做不成。

至于其中的细节,大部分他都照实陈述。

只有潜水这块儿,他解释说一来自身的肺活量就大,比一般人憋气时间长得多,这大伙儿以往都知dào

;二来则是由于快艇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让他有机会不时游到船的另一侧水面冒出头,偷偷呼吸几口,然后再潜下去继xù

办事。

“晨子哥,太棒了!就该这么收拾那帮家伙。”精彩的情节让来顺儿听得直拍大腿。

“太解气了!狗日的还敢使绝户网,丧天良啊。下回再敢过来,就在船底下凿上几个大窟窿,甭客气,让这些垃圾统统都喂大钻头去。来来,咱们敬晨子哥一碗。”喜子乐得直咧嘴,端起盛豆浆的大瓷碗。

今早上与那个叫什么焦老大的,还有他的三角眼狗腿子对骂,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总算是畅快了。

“痛快,晨子哥有这手绝活儿,咱们还怕个啥,管叫他来一个灭一个,来俩灭一双。”石锁儿拿起碗附和道。

连老窦听了都惊诧不已,以前他听评书水浒,最喜欢里面的“浪里白条”、“混江龙”等水中高手,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小老板居然也拥有这份儿能耐。

咣当咣当,大家以豆浆代酒,几只大碗碰在一起,接着一饮而尽。

不过江逸晨可没有手下们这么乐观,他心里很清楚,今天的手段不过是权宜之策,无法保证小渔场长远的安全。

餐后,他让来顺儿照常安排工作,暂时不要理会渔船的事情。

来顺儿点点头,带着喜子和石锁儿忙活去了。

江逸晨去楼下淋浴室简单冲洗了一番,再次上到楼梯口时,他停下脚步,转身朝码头方向望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那艘068号渔船仍旧停泊在原地没动弹。

他左手一探,从空间中取出一副望远镜搁到眼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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