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安子迁毫毛无损的笑了笑,还对乌铮拱了拱手道:“应该的,应该的!”
乌铮的手拍在安子迁的胸口直如拍在石板之上,剧痛无比,他忙运力将那劲化了,手却还是被弹了起来,身子忍不住便要往后退,内脏一片翻腾。
安子迁拱手的时候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他只觉得一股热气自手中传来,原本翻腾的内脏便觉得舒服了不少,安子迁还在微笑,他却已笑不出来了。
乌铮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子迁道:“安家主当真是气度不凡,不知师承何方?”
安子迁这会却装起了傻:“乌兄过誉了!我自小随我父亲走南闯北,做生意之道都是他教的!”
乌铮再次将安子迁打量了一遍,却见他一袭紫色的长裳,头上的发用金环束住,他眼睛细长却温和无比,泛着让人亲近的光华,鼻梁虽高却有些秀气,唇间的色彩光华圆润,脸形微微有些阴柔,看起来有些文弱,只是此时乌铮已经知dào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文弱之人,而是一个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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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露的高手,他方才击向安子迁胸口的那一掌虽然没有打算伤及他的性命,却打算让他在床上躺上一阵子,没料到他不但轻松化解了,还险险将手震开,险些便令他在众侍卫的面前丢了脸。
一个回合下来,他对安子迁升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他也不坐在主位了,直接坐在安子迁的身边道:“安家主进京之事我也曾听说了,却觉得有些不妥,皇上对安府似乎有些不太放心。”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安子迁依旧浅笑道:“安家承蒙皇恩,一心想为皇上排忧解难。”
乌峥笑了笑道:“我以前听过一些安家主的故事,故事里说安家主是个纨绔子弟。”
“再不成才的纨绔子弟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安子迁长叹一口气道:“我大哥早逝,我做为家里唯一的嫡子自然要为家里撑起一片天,来京之前,家父再三叮嘱让我好生做事,说安府的一切都是今上所赐,皇上要什么只要安府有就会给什么。”
乌峥闻言冷笑道:“我草原儿女说话最不喜欢拐弯抹角,安家主没真把我当兄弟,没有说真话。”
安子迁却笑了笑道:“乌兄的派头极大,我一进来就给了我好几个下马威,说是要和我称号道弟,介shào
自己只介shào
一个名字,我哪里知dào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先没诚意,这会倒说我没把你当兄弟了!”
乌峥身边的侍卫喝道:“大胆,就凭你一介商户也敢跟我家大王称兄道弟?”
“大王?”安子迁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哪来的大王?”
那侍卫的眼睛瞪的滚圆,乌峥却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从千赫草原来,在那里他们称我为王,而在西京,我和安家主一样,是个臣子。”
安子迁却笑了笑道:“原来如此,见过乌大王。”
乌峥听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却也没放在心上,看着他笑道:“我原本以为安府的人必定是满身铜臭气,没料到安家主却一点都不像是生意人。我有心和你结交,你也不用唤我什么大王,直接唤我阿峥便是!”
“恭敬不如从命。”安子迁微笑道:“我在家排行第五,字远溪,依着我们汉人的叫法都是叫我远溪的,阿峥叫我安五,远溪或者是阿迁都可以。”
乌峥闻言笑的更加爽朗,大声道:“你叫我阿峥,我自是叫你阿迁最为合适,来来来,我们来喝酒!”
安子迁也不推辞,笑道:“难得我们今日如此有缘,这酒自然要喝的,只是我的酒量浅,在家里他们都叫我三杯倒,今日便陪阿峥喝上两杯,可不敢再喝多了,明日还要面圣,万不可耽搁。”
乌峥点头道:“是,面圣是大事,万不可耽搁了!”他的话是这么说,却在安子迁的面前倒了三杯酒,安子迁看着那酒杯面色有些为难。
乌峥却道:“你不是三杯倒吗?咱就喝三杯,喝完了就去睡,明日我也要面圣,我若醉了我唤醒你便是!你不用担心。”
“这个也使得。”安子迁有些贪婪的闻了闻酒道:“这酒可真香!”
他说罢,居然拿起杯子就喝了一杯,乌峥愣了一下,他竟已将三杯酒喝完,喝完之后,他大声赞道:“当真是好酒啊!”话才一说完,人却往后一倒,直接倒在雕花大椅之上。
乌铮轻声唤道:“阿迁?阿迁?”
安子迁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乌铮身边的侍卫拉格走过来道:“看这情景,他只怕是醉了。”
乌铮皱着眉头道:“原本想趁他醉了套他几句话,没料到他竟是一喝醉就睡的人。”那杯中的酒是千赫族的佳酿,喝着虽然温和,三杯下去却能醉倒一头牛,他方才见安子迁内劲了得,故yì
让人用了极好的酒欲将他灌醉后好套话,没想到话没套到,人却睡下了。
拉格看着乌铮道:“大王,我觉得这小子有些古怪,也没大没小的很,第一次见面就和你称号道弟,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
乌铮瞪了他一眼后道:“安家是西凤最大的米商,草原贫瘠,朝中税重,俗话说的好,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皇帝如今都对安府另眼相看,我为何不能和他走得近些?”
拉格愣了一下后道:“大王高明!”
乌铮的眼睛微眯后道:“草原上最凶犯的鹰也要吃饱了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拉格看着乌铮的眼里有了一抹崇拜,乌铮却又道:“夜深了,去休息吧!”
拉格领命而出,早有侍女将安子迁抬进了里间,侍女才一出去,安子迁的眼睛便睁了开来,眼神清明,又哪里有一分的醉意!
他的嘴角微微一扬,身子一侧,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只是过得片刻,却听得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他的静卧不动,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异味,紧接着大床一动,似有人在他的身边睡下,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来人,竟是乌铮,那股异味是乌铮的鞋子脱了之后散发出来的。好在安子迁以前常年在外,万知楼里都是江湖中人,有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家都睡在一起,这样冲天的异味他也闻过,只是没有一人的脚能有乌大王这么冲天的味道!
安子迁很想一脚将乌铮从床上踢下去然后逃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却知dào
这也不过是个试探,他此时若是有所行动,今夜之前所做的一切便算是前功尽弃了,他忍!
只是那味道着实厉害,他根本从法睡着,他还没有睡着,他身边的乌铮倒睡的打起了呼声,他只觉得今夜实是有生以来最为可怕的一夜。鼻子里闻到的是异味,耳朵还得被那震天响的呼声蹂躏,他以前最是能装,到此时却觉得装睡实是天下间最痛苦的事情。
他的身体软软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震天响的呼声倒没了,他心里暗笑,这乌铮也真是能折磨,若不是他方才就算到这呼声也是试探,他只怕得破功了。那异味闻得久了,他倒也习惯了。乌铮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后躺了下来。
安子迁迷迷蒙蒙的睡到半夜,忽听得屋外传来吵闹声,那声音像是从西院那边传来的,他的眸子微微一眯,依旧睡在那里一动不动,乌铮轻声唤他,他却睡的纹丝不动。
拉格走进来道:“大王,出事了,有刺客闯进驿站了。”
乌铮冷笑道:“刺客?这么巧?”
“我已将身边的侍卫全部都集拢了起来,必不会让人伤害大王一丝一毫。”拉格护在乌铮身边道。
乌铮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时不时的听到一两声吆喝之声,看那架式似乎在追人,而人却已经走远。
不多时,一个侍卫走进来道:“大王,那些刺客已尽数被赶走,你安心休息便是。”
乌铮冷笑道:“这刺客倒有些意思,到驿站一趟便走,也不知唱的是哪一出戏。”他旋即大声道:“没没料到西京的守卫竟是如此的的松懈,连驿站也有人敢闯!”
门外没有人应声,他冷冷一笑对拉格道:“好了,睡吧!明日会有人向我解释的。”
他说完这些话,又看了一眼安子迁,却见安子迁睡得死死的,竟是丝毫未动,他的嘴角微勾,如苍鹰一般的眼里有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躺下,灯灭了,安子迁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却一个转身抱住了乌铮,将脸往他的背上蹭了蹭道:“娘子,我好想你!”
乌铮一阵恶寒,一把将他推到另一侧,自己往床边挪了挪,谁知dào
背后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安子迁的声音传来:“臭娘们,摆什么谱!让你过来就过来!”
乌铮华丽丽的从床上掉了下去,站起来欲骂,却见安子迁睡得正香,嘴巴微微微动了动,似做了什么梦一般。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