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圆桌差不多摆了十几个盘子,从粥到米面,从西到中,从甜到咸,一看就是傅亦恺的叫餐风格——不管多少钱,不管爱不爱吃,也不管吃不吃得完,各样全都来一份再说。

他挑食,又挑剔,口味也刁钻,吃饭和玩儿一样,百八十块钱的蟹黄包吃两口就放在那里,再不动一下。

败家子,浪费。

童言在心里腹诽了两句,然后默默地吃虾饺。

“我帮你请假了。”

“请什么假?”

傅亦恺忽然冒出一句,童言立马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猛地一下抬起头来。

“我说,明天你可以不用去学校。”?

傅亦恺露出一幅“老子想得万事周全”的表情,“你看你身上被我弄的准备被老师抓过去思想教育?”

“我花钱雇人冒充你妈,说你肺炎,开了病假单,直接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他挺眉飞色舞的

童言只觉得手一抖,“你知不知道,下个星期就月考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

“很重要?”

她没说话。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可笑,就和一个人问你抗日战争到底打了多少年差不多,特别没有常识。

“对我来说,每一次考试都很重要。”

傅亦恺点了点头,表示OK他理解。

“你要复习的东西我会想个办法给你,反正这一个星期,在这儿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他说完,顺势抢走了童言碗里的半颗虾饺,然后一筷子戳进了自己的嘴里。

童言:

没得商量的余地。

傅亦恺说出去的话都能一件不落地做到,这是真的。

童言第二天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只多不少,该有的科目全都有,齐全地好像搬空了她教室里的半个书柜。

她问傅亦恺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他俩在学校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她也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和九班的人有关系。

他没回答,只是懒洋洋地翻着一本数学书,“圆锥曲线”、“三角函数”、“排列组合”

好学生的世界果然很无聊。

傅亦恺潦草翻完,把书一撂,算作是这本书在他那儿最后的待遇。

然后才对童言的疑问,随便扯了个答案,“小爷我闭月羞花,神通广大。”

童言:

她侧过脸,不再理他,将课本和试卷一样一样地整理好,眼镜耷拉在鼻梁处,又顺又黑的发垂在肩头,还带着酒店洗发水的味道。

软得不行。

傅亦恺伸了个懒腰,洋洋和一只晒太阳的黑猫一样,他无所事事,就这么托腮看着童言。

棉质睡裙不大也不小,挺衬她的身形,他对瘦成干的筷子腿没多大兴趣,童言恰巧就是属于骨架小,有点肉,但看起来又单薄纤细的类型,他对这点挺满意,至少摸起来舒服。

肤白,所以脖子和胳膊处的伤格外明显,看到这里,他忽然笑得有点坏,坏得明目张胆。

其实傅亦恺在学校里见过童言几次。

彼时她正穿着干净的校服,鼻梁挂住一幅规规矩矩的眼镜,认认真真地在语文书写下一笔一划。

一班的好学生,总是深受老曹的熏陶——“一定要远离九班的害虫们”

可老曹不知道,每个周六或周日的晚上,全校最烂的不良少年就背着所有老师、同学,把他最引以为荣的得意门生弄得求饶哭泣。

还真他妈的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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