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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要到了吧,即便现在已经是夜阑时分了,四围的空气也是还燥闷得很,头顶的风扇倒十分应景的发出烦躁的声音来,理综卷上那道物理题就越发的显得嚣张起来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凉白开水,强作精神,重振旗鼓,翻开一页白纸,重新画了一次粒子的轨迹图,把公式一一罗列出来,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答案与参考答案上复杂的字母相同了。
我这才微叹一声,重重的向椅背靠去,抬眼就瞥到了桌角倒计时的牌子,上面分明写着的“41”让我不由得心慌,高考近了,这样的解题速度可怎么是好?怔忪的看了一阵终于还是认命的翻过一页去。看了眼闹钟,1点43分,便赶忙收拾了明天上课要用的书,站起身刷牙换睡衣,躺下便睡着了。
早晨7点,闹钟响过一遍,我揉揉眼睛,关了闹钟,刚出房门便遇上早读回来的阿墨。阿墨的全名是夏芷墨,夏爸爸的愿望大概是想要人如其名的,但现实往往不尽人意,阿墨这妮子从小就是所谓的“静如处子,动若疯兔”,性格爽利干脆得像个男孩子,不过也会有文科生的通病,偶尔在自己的文字里多愁伤感一番,泛出来的酸水够能呛死我。阿墨是个死倔的人,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是那种不撞南墙誓不回头的个性,何况她从未撞过南墙,自懂事起就事事顺风顺水,倔强的脾气也就越演越烈,到后来甚至都成了一种特征。阿墨与我从小玩到大,初考时我们的成绩相差2分,一起到县一中读书,一起在校外租了单人间学生公寓,住隔壁。高二分科时她选了文科,成绩在文科生中很顶尖,又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在学校里是数得上号的风云人物,只是脾气暴燥了点,我时常看着她埋首读书的认真样揶揄着叫她淑女,她便立马火冒三丈,杏眼圆睁的囔:“有你这么骂人的吗?”
“阿不,看你一直没起来,昨晚又熬夜啊?”阿墨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脸盆和口杯说。“嗯,阿墨你先走吧,早读课之前我会到校的。”我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睛转身走去洗手间。
我迅速解决了洗漱出门,在楼下的街边摊位上买了早餐,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把耳机塞进耳朵,听着英语歌慢悠悠的走向学校。早读课是7点30分开始的,按我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习惯,现在是有够早的了。但是班主任时不时地会堵在教室门口抓迟到,空挥着手中的教鞭,直盯着手表对着急冲冲往教室赶的人们喊:“快点快点!你们还有一分钟!过点了的都算迟到!”
好在班级处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遇到班主任查岗的时候我一般将书包拎着背到身后,淡定的朝着班主任走过去,途中顺势就把书包从后门扔进教室,对班主任扯个慌说去了趟洗手间,班主任倒也不较真,皱着眉头说我几句也就放行了。
今天竟没看到班主任,我于是光明正大的走后门,刚一进去就被班主任逮个正着,她双臂环抱站在我面前,脸色有些铁青,显是才刚发过火的,我心里暗叫不好,讪讪的拉下耳机,耷拉着脑袋等训。
“林薰!每天都迟到,还想不想读书了!这次月考你可又退步了,高考就在眼前了还不给我抓紧时间!”对于班主任的训斥我只唯唯诺诺的不敢去搭话,这位年逾四十的班主任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于班上的女生又有意无意格外的照顾着,此时见我认错态度良好,明白其实越是温顺着就越是难以严厉管教,她又知dào
我是一向懒散惯了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叹口气说道:“快进去吧。”我忙点着头匆匆走向座位。
坐到座位上,我心知班主任是好心,仍是忍不住嘟囔几声,拿起语文书背古文。同桌李倩看看我,然后靠过来小声的说道:“你这次年段第48名,难怪班主任会生气了。”我无奈的撇撇嘴:“早料到了,唉!”嘴上虽这么说,我却渐渐停了呀呀念着的读书声,眼前看着的汉字像是突地全变了形,竟认不得一个了,末了似乎是只看出了“高考”两个斗大的字,泛泛的浮在纸页上。我忙合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时眼前还是先前背着的课文,蝇头小字正一板一眼的排成行。我不禁感叹:连续性的熬夜还真是伤神!
第一节下课铃声刚响过,一群人就拿着书快步走上讲台,把讲台的高阶步站的满满当当的,将数学老师圈在正中,人群里议论声不绝,还不时传出几个恍然顿悟的感叹声。我合上书本随便往前推了推,手臂压着平直的书面,脑袋重重的趴下去睡觉。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到头发被轻微的扯动着,我略微转了转头,扯动才停歇了下来,须臾又是那种持续的扯痛感,我猛地直起身来转向后桌,对着肇事者卫海怒目直视,他却“嘿嘿”的笑着收回手随意的搭在下巴上,自动忽略掉我一脸的不悦,笑嘻嘻的说:“要叫醒你可真不容易!月考也结束了,今天刚好周五,晚上一起去溜冰啊?”
我顺了顺被他弄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找你女朋友去,晚上我没空,要跟阿墨一起去逛街。”“小涵晚上出不来,她家里管得那么严。阿墨么?很久没见了啊,东西可以下次再买,机会难得,晚上叫上阿墨一起出去玩啊。”“不行,我们还要看书。卫少,你脑子好用不复习,高考可就快到了啊。”卫海被我抢白,耸耸肩,脑袋懒懒的顺着支起的手臂滑下去,无奈的抱怨道:“怎么还不考试啊!”
卫海是我的高中死党,同班两年。高二时卫海也是后桌,因为总聚在一起讨论问题,渐渐熟络起来,后来竟成了难得几个的要好朋友。卫海在班上算得上班草级别,头脑又好用,待人接物都很稳妥,在班级同学中口碑很好。但高一是混着过来的,成绩并不理想,开始时我怕他一时难以明白,每道题必细细的讲解清楚,他毕竟是聪明人,成绩很快提升了上来,大有赶超我的势头。他现在却想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在我面前总一副自大狂的样子,以奚落我为乐趣,遇到我不会的题目,他就抢着在稿纸上一气呵成的写下答案,然后用无比欠扁的神情看着我,嘴里啧啧的说着:“会不会写得太快你看不懂?”我总不屑的冷哼一声,将稿纸抽回来研究,他便会好心情的笑起来。虽然当时愤懑于他的“睚眦必报”,但很多年后,想起他当时没心没肺的笑容心里都还是暖的。
卫海的女朋友叶涵是阿墨的同班同学,是个精灵一样的女生,阿墨生日时候卫海便对上眼了,当时帮他追叶涵,我跟阿墨还出了不少力。结果事成之后,卫海这厮早忘了我们两忙活了半天的红娘,和叶涵天天你侬我侬,好不惬意。今天倒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约我们来了。
晚上跟阿墨一起从超市出来,提了些日用品,看看天色还早,便拐到了街边公园。这座县城本来就是依山傍水而建,虽然交通不方便了些,景色倒很不错,在市里也是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很有种江南小镇的韵味。高中刚开学的时候就跟阿墨计划着假期要到处去爬山闲逛,一晃三年了,才发xiàn
每天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这个县城竟有那么多角落没去到过,我不禁一阵唏嘘不已。
我们习惯性的朝着树影下的石凳走去,刚坐下来阿墨就问我:“卫海发短信问现在有空没。”我伸个懒腰,说:“见色忘友的家伙,理他干嘛?不去。”阿墨笑笑,也不再说什么。一时无话,我将手臂伸展开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夜风带着夏夜公园里惯有的山茶花香凉凉的吹了过来,额际几缕细碎的刘海正轻轻的摩擦着脸颊,带弄起一阵阵痒痒的感觉,我也懒得伸手去捋,只微闭着眼睛,渐渐的睡意袭来。就在快要睡过去时,阿墨忽然说:“阿不,高考后我跟你报一个城市吧。”周围的山茶花香味越发浓烈了,我有一时的失神,睁开眼睛,眼前昏昏的路灯下,阿墨正满脸认真的望着天空,笑得一脸恬淡。
缓过神来,我才叫屈着说:“别呀,我可就指着高考脱离你的魔爪了!”“这是什么话!我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给你做护花使者,你居然还敢嫌弃!”一面说着一面就来挠我的痒痒,我最受不住被戳到痒处,忙告饶着逃开来,阿墨便双手叉腰着站在路灯下,仰着头说:“说!还敢嫌弃我吗?”“怎么不敢?”我远远的站着,扯着嗓子喊道。阿墨一听便追了上来,我撒丫子就跑,但哪里跑得过阿墨这个长跑冠军!三两下就被追上,我刚要躲,阿墨二话不说就拉起我的手,跑着出了公园,身边的花香渐远。我诧异的望着阿墨随风飘动的长发,一瞬间又觉得回到儿时那些在山路上相互追打嬉闹的日子。
阿墨终于在桥头上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匀了匀气息,待气息平和了些就直立起来,将双手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鼓足了气对着浩浩汤汤的河水喊道:“啊!高考,你给我去死!”原本站在桥头乘凉闲聊着的人们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很默契的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我们俩个年轻的意气的少女,满脸惊诧,我忙捂住阿墨的嘴,推搡着把她拉到街道的拐角处,阿墨一手扶着墙,笑得愈加欢畅,我喘着气看了看笑得直不起腰的阿墨,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大半天之后我们才整了整因为跑步而有些凌乱的衣服,将几乎就要被甩掉的日用品整理好,往宿舍走去。
到宿舍楼下时候,我跟阿墨说要给家里去个电话,阿墨笑着说,你就一长不大的丫头,我也不理她的调侃,转身走向电话亭。等老妈唠叨完,我撩下电话,揉揉被老妈高分贝的声音**许久的耳朵,才取出IC卡慢悠悠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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