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一彻底呆了,这老家伙还能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藏东西的呀。阚法宣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骄傲地笑了笑:“修行路上,千难万险,老夫能活到这个岁数,也不是偶然的。”
毛守一笑了笑:“阚真人说的有道理,只是修行路上一往无前,久守必失,不如以攻为守,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这是毛守一心中所想,也是一直以来的理念。阚法宣只以为这是毛守一少年轻狂,轻轻一笑,却不说话。
毛守一也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实在没个意思,也就闭嘴。怕两人动作太大引起注意,毛守一眼珠子一转,屏息凝神将身体状态提到最好,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两手快打法诀,向着前方一按。
一个无形气场瞬间形成,就像在牢狱与大门之间形成了一层薄膜。毛守一做完这一切,脸色有些苍白,但双目却有些微红。阚法宣心中一凛,暗叹这小子术法玄妙:“好本事!如此一来,我可就大胆施为了!”毛守一一点头。
只见阚法宣打开了锦囊,从中一捞,又捞出两个锦囊。从一个里面拿出了一把朱砂,蹲下身专心致志地开始描画符阵。看阚法宣描绘符阵,才知道,这老儿先前并未吹牛。
朱砂描出来的阵文浑然天成,而且隐隐带着一种自然之力,落在地上明显感受得到气场为之一变。毛守一看着那阵文,渐渐居然有些沉下心神去了。“哎,要是菁骐哥看见,说不定能感悟出些什么呢”说完又是一摇头。
老头鼻翼冒出了微汗,动作也越来越仔细,下手也越来越慢。果然,不到十分钟,一副大阵已经完成了,阚法宣站起身来长呼了一口气,又欣慰地点点头:“行了,只等……呵呵……我就放下这最后一着,这盘棋还得我们赢。”
毛守一虽然不精于符箓法阵,但如此精妙的符阵必然是要有大工夫的,当下有些感慨,天下英雄真如过江之鲫也。同时对阚法宣也是提高了不知多少好感。此时抬头与阚法宣对视一眼,彼此却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二人也不说话,那无形的气场就还真像是一个气泡一样,一下子破开。那狱卒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脸的横肉抖动起来:“尼马勒戈壁的,两个饿老鬼不要在你祖宗面前玩什么花样!给老子老实点,别以为不知道你们那点小九九,舵主说了由着你们闹,这是他老人家亲自布置的牢狱,你们趁早死心。”
但是看这两个人,却好像浑不把那些污言秽语当做回事。的确,两人现在都是有境界的人,又岂是一两个喽啰能比的。毛守一继续打坐,一副贼心不死的样子,而阚法宣就好像一个破拖把一样,蜷手蜷脚地缩在地上。
看守的大胖子骂骂咧咧好一阵,才转回身去。斜靠在墙上,继续呼呼大睡起来。毛守一保持打坐的姿势,存思练气,这是这次却没见有太明显的效果,只是保持一个好状态罢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在打坐的守一忽然眉头一皱,刷拉一声站起身来。这一下实在突然,连带空气都发出响声,惊动得连已经发出鼾声的阚法宣都马上站起身来。
毛守一看向阚法宣,微微一点头。阚法宣自然知道,手赶紧从紧紧攥着的锦囊中掏出两块玉石,看那两块玉石,流光浮动,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经过温养的上好法器。毛守一又转头看向那像野猪一样的守卫:“看守大哥,给口水喝吧!”。
猪看守正在睡的香,又被叫醒,简直就是个移动的火山:“尼马勒戈壁的,喝喝喝,喝不喝爷爷我的尿,两个狗日的,急什么急,有你的孟婆汤喝,老子操……”一句话还没说完,直接双眼变成了纯白,瞳孔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又像一座小山一般砸向了地面。
毛守一心中大喜,大喊一声:“道爷!就是现在!”,阚法宣同样是欣喜非常,直接将手中的两块玉石往地上一丢,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刚才所绘的符阵之上。一刹那间,符阵发出阵阵红光,如火山残云,同时又有大量紊乱的气场随意奔走。
好像是一面镜子被打破一样,牢门外噼里啪啦响了一阵,想是原先的隔绝阵被破了。阚法宣此时却是深吸一口气,气场突然变得稳定起来,甚至开始围绕着阚法宣旋转。阚法宣气势节节升高,花白的头发在飘扬了起来,虽说有点脏,却也有些出尘之姿。
守一看了一个满眼,到现在觉得即使自己刚才已经高看阚法宣一眼,但依然不够。阚法宣现在的气势甚至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威压,这可是绝对实力差距才能产生的效果。一旦这气场恢复正常,怕是陶然也在他手里讨不了好。这可真奇怪,这么一个高手怎么会落在他们手里。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眼下最紧迫的事情乃是逃出这个地方。当下一声大喊:“小颖!”一声喊完,地上那肥猪一阵颤抖,一股股灰色的气息从那人鼻中窜了出来,一霎时凝结成一只百灵鸟,这只百灵鸟脖子上甚至是挂着一小条灰线,甚是滑稽。
“快点,菁骐哥在外面接应着。”说完又变成一股灰气,慢慢沿着地牢的缝隙往外钻了出去。
阚法宣哈哈一笑:“好本事,你们这是一群厉害角色,这等玄阴鬼魅已经比鬼王更加强大了,居然为你们所用,厉害厉害”,边说将手放在了木栅栏上,稍稍一用力,就像普通人掰断一根筷子一样,那手臂粗细的木柱居然断成了好几截。
“哼!一群无知的蠢货,最好的栅栏,要么至阳,要么至阴,枣树、桃树、槐树才是最好的东西,这特么拿柳树算个什么事儿呀。”说完还不免轻蔑。毛守一深以为然,这可是基础知识,可条件反射用眼睛一打,却发现地上那已经断裂的木材居然灵气凝而不散,顿时心中诧异。
刚想和阚法宣说上一句,可阚法宣性子毛躁,哪里等得,早就冲到了前面。
守一此时似乎已经明白阚法宣修为精湛,保命手段无穷还被捉拿住了。可不嘛,枪打出头鸟,似这样一个劲往前冲,那不就是自投罗网的命嘛。顾不得感慨,守一拔腿就上。
同时运转胸中真气,丹田之中龙腾虎跃,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充斥着四肢百骸,没多一会儿就冲到了地牢楼道口。此时阚法宣正在楼道口,手往石板上一托,运转气力,身子周围有层层的劲风鼓荡,身上的灰色道袍都变得猎猎作响。
俗话说合则两利,毛守一紧咬牙关,身子往下微沉,借力之后一下子窜了起来,来了个举火烧天。本来阚法宣就是一个高手,又怎么会破不开区区一块断龙石碑,再加上毛守一实力自然也是不俗。那必然也是火上加油一样。本来需要开启消息才能打开的石碑居然碎成几十块,迸溅的四处都是。
阚法宣和守一两人脸上身上到处是灰,两人都一阵咳嗽,赶紧跳了上去。还是上次的那个房间,空旷且安静。上次被陶然几人提溜上来,毛守一早就仔细感受了这附近的布置,此时再也不敢藏拙,向着法宣喊一声:“快走!”。
法宣本来都一把岁数的老道了,但此时却好像对守一的话特别相信。赶紧就跟上了,此时的别墅内部一片肃杀,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甚至有些静的诡异。毛守一眉头攒聚,但是生死之间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
阚法宣本来就是个记性了,别墅之内那有什么厉害的阵法,都是些木门玻璃门之类,遇上他那简直就是找死。乒铃乓啷响个不停,不一会儿两人就冲出了别墅。
此时回头看向那别墅,只见其占地近两亩,在一个山坡上,高有三层,四周全是青石板,石板之内有一环黑色的旷地,再往里一片白石灰路,再进去才是那座别墅,别墅方圆五百米寸草不生,一条柏油路通向远处山脚。
毛守一心中微颤:“妈的,这些人还真特么有钱呀,这么大一栋房子,在我们老家那简直就是比孙大头还有钱,一看就是一帮子寄生虫。”说完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阚真人,现在形势并不明朗,不如我们一起找到我师兄,我们也有个照应。”
阚法宣同样觉得有理,今天这场出逃好像有些太顺利了,顺利到简直不可想象,按说一个分舵的秘密基地再怎么着也得有几个虾兵蟹将的留守才是呀。当下猛一点头:“好的,你看吧,我们一起去”。
阚法宣此时的目光却是有些坚毅。毛守一好想知道如此一般,鼻子往空气中嗅了嗅,一指东边方向
“此时这条柏油路是不能走的,我们得赶紧往东走,穿过灌木丛有熟悉的味道,想必是小颖给我们留下的记号”。
“嗯?熟悉的味道?什么呀,你鼻子……这么灵?”阚法宣有些不相信,刚才那玄阴鬼魅简直就是掩饰的毫无鬼气,自己好歹也是个长老都闻不见,这毛头小子又怎么能知道呢,此时有些不敢相信,只以为是守一胡诌。
但守一此时却是脸一红“额……额……那个……是鸟屎!”一句话说完,赶紧往前跑去。阚法宣恍然,但又有点忍俊不禁,什么跟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