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一眼地上未干的血迹后面面相觑，谁都没说有话。
别说声音娇不娇滴滴了，这凌厉的作风以及实力也注定这公主不是什么善茬。于是在一瞬间众人达成共识：“不可招惹。”
朱雀大街上的闹剧很快就平息下来，一路上轿辇所经过的地方必定十分安静。
哪怕先前帷幔被掀起，轿辇之上的雪寒江被人瞧见了外貌，也没人敢讲话。
像是生怕声音大了惊扰到轿辇之上的人，然后就会有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冷箭刺进他的喉咙一般。
直到轿辇离开视线范围气氛才活络起来。
但那些人讲了什么雪寒江已经不知道了。
轿辇一路进了皇城，最后停在宫门停下。
皇城里除了帝王和特赦之人外，其余人一概不允许骑马坐轿，包括皇子皇孙，当然雪寒江也要步行。
在宫门等候的戈蓝行礼：“殿下，陛下此刻正在金銮殿开朝会，特命属下带殿下去御书房等候。”
雪寒江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微微点头：“多谢。”
戈蓝只将雪寒江带到宏伟的大殿外就止步：“殿下自行等候，属下告退。”
雪寒江朝碎魂点点头，碎魂也留在御书房之外等候，雪寒江一个人进了紧闭的大殿。
御书房的后面和金銮殿其实只隔了一条走廊，大殿之上的话语若是说的慷慨激昂的话，御书房这边还是隐约可以听见只言片语。
不过雪寒江对大殿上商讨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就算能听得清也不会去听。
喝掉第三盏茶水以后，与大殿相连的回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雪寒江放下杯子，整理了一下着装后站起来。
看到雪夜从回廊走出后，雪寒江行礼拜下：“父皇，儿臣回来了。”
雪夜显得有些高兴，扶着雪寒江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朕的小雪儿终于回来了，刚才朕听说朱雀街有人行刺，小雪儿没受伤吧？”
雪寒江垂眉：“儿臣无碍。”
雪夜此时才发觉雪寒江的头发竟然苍白如同百岁老人，有些惊讶：“小雪儿，你这是怎么了？”
雪寒江笑了一下：“儿臣也不知道，但似乎是少白头之类并不影响，所以我就索性没管。”
“雪儿在外面受苦了。”雪夜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雪寒江的头，又问了雪寒江许多，末了才说：“朕的小雪儿，让朕看看你这几年在外面有没有荒废吧。”
雪寒江点头，看起来有些不真实的长弓出现在雪寒江手上，三个魂环在身上缓缓律动。
“魂尊？”雪夜愣了一下，想到雪寒江的年龄以后掩饰不住的露出惊喜：“好！好啊，雪儿不愧是朕的好孩子，区区十三岁就已经是魂尊了！”
雪寒江笑而不语的收起武魂。雪夜欢喜劲过去以后才开口：“雪儿，既然你现在已经成为魂尊也不必再去学院修习，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是否愿意在朝堂之上助父皇一臂之力？”
雪寒江想了想：“儿臣自觉还是太过弱小，只想变强，朝堂虽好但并不适合儿臣，所以，儿臣拒绝。”
雪夜显然也没有对这个问题抱什么希望，得到答案以后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轻轻点头：“父皇明白了，雪儿，不如给父皇讲讲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吧。”
雪寒江垂首：“儿臣遵旨。”
雪寒江与雪夜聊了许久，甚至午膳都是侍女送进御书房来吃的。雪寒江挑了些可以讲给雪夜听的事情来讲，常年困在皇城里的雪夜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有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
“真没想到你在外面会有如此机遇。”雪夜笑着拍拍雪寒江的手：“对了雪儿，今夜父皇特意吩咐膳房的人准备了一道家宴，为你接风洗尘。”
雪寒江点头：“儿臣多谢父皇。”
雪夜看了一眼桌上码了一尺多高的奏疏，有些无奈：“雪儿先回去休息吧，父皇还有事要做。”
雪寒江行礼过后离开了御书房。
书房之内雪夜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舞台注定是这个世界，不应该局限在区区一个天斗帝国。”
一个影子从阴影里走出来：“陛下，您为何不拆穿三殿下？”
雪夜笑起来：“他与他母亲一样极有主见，如果这样的身份能让他安心便随他去吧，雄鹰不应该被牢笼束缚。”
影子皱眉：“可是陛下，这只雄鹰未必会是帝国之刃。”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总不能再杀他一次吧。”雪夜有些落寞的笑起来：“唉，此时再说是与不是又有什么用，难道不是早就注定了吗？当初做下的蠢事如今尽数偿还又有何不可？”
影子有些疑惑：“您的意思是……”
雪夜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上的扳指：“凤仪宫的人这些年确实有点不像话。”
……
雪寒江回自己宫殿以后就换下了身上繁复的宫装，拆去发饰，换上干净利落的劲装，整个人似乎直接轻了好几斤。
殿外传来戈蓝的声音：“殿下，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雪寒江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后合上镜子，对身后的碎魂说：“碎魂，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跟着戈蓝大哥安排的人去猎杀魂兽，回来以后就住在偏殿。”
碎魂抱拳行礼：“碎魂明白，此行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雪寒江笑了一下，拍拍碎魂的肩膀：“保全好你的这条命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雪寒江领着碎魂走出宫殿，对殿外等候的戈蓝点头：“戈蓝大哥，一切就拜托你了。”
戈蓝点头：“交给我吧，这次我亲自带他去猎魂森林。”
只是获取第一魂环而已，猎魂森林当然绰绰有余。
雪寒江看着碎魂：“我与你说的怎样挑选魂环的事还记得吗？”
碎魂点头：“记得。”
戈蓝行礼：“殿下，我离开以后戈青会接替我保护您的安全。”
雪寒江笑起来：“戈蓝大哥费心了，祝你们一路平安。”
两人消失在视线外以后雪寒江才循着记忆找到藏书楼，出示令牌后上了三楼。
雪寒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藏书楼寻找资料的，双生武魂、武魂分裂、变异武魂之类的资料本就极为稀少，而多年以前雪寒江就已经看了大多数。
可令雪寒江没想到的是如今重新看一遍又从中领悟到了更多的东西，甚至对于自己的武魂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翻阅资料的时候雪寒江脑子里突然冒出“要是老师这个时候也在藏书楼该多好。”的想法。
只一瞬间雪寒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师是武魂殿长老，什么资料文献没看过，区区一个天斗藏书楼而已，说不定老师知道的比这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