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明临摹的功夫炉火纯青,虽然来回琢磨仿写了几张,但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捧着一张仿佛花煜亲笔写的信至项子喻跟前。

项子喻左手拿信纸,右手捧奏折,细细对照一番,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样子很是满意。

“不错,不愧是梁国第一临摹大师。”项子喻难得的夸赞一句。

王成明喜上眉梢,却也不忘自谦,“皇上过奖了。草民只是尽自己所能而已。”

项子喻“嗯”了声,打量着王成明,“这信的事”

项子喻话没有完,王成明迅速反应过来,“什么信?草民不解,还请皇上赐教。”

项子喻朗笑几声,“不错!不错。”夸赞了两句,转而又问:“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花煜和涂山一日生死未卜,这信就要写下去,每隔一个月便要写一封,老是去寻王成明总归麻烦些,倒不如赏个官,在眼皮子底下,招呼来招呼去也容易些,而且也能看着些。

“?!”王成明一惊,本来能够入宫已经是大的荣幸,这做官想都不敢想啊!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项子喻等了几秒见王成明不吭声有些不悦,“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王成明喜上眉梢,扑通跪下,“草民不,臣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嗯”项子喻摆摆手,对于这套辞已经全然不感冒,这外头不也跪着一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臣子吗?不是照样拿着些繁文礼节过来逼宫!

项子喻朝着门外高呼一声,“德顺!”

话音刚落,德顺拿着拂尘匆匆入内,瞧见项子喻神情愉悦便知道信的事解决了,“皇上。”

项子喻边将信封存边:“传朕的旨意,封王成明为翰林院侍读,及日上任。”

“嗻。”

翰林院侍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官,王成明听的眉眼带笑,连忙下跪谢恩,“谢皇上!”

项子喻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后头这些奉承的话他现在可没有兴趣听。

王成明明白,谢了嗯便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出了门,又朝着德顺再三道谢。

德顺笑了笑,“这是王大人应有的赏赐,和老奴可没有什么关系。”

“公公哪里的话?”王成明笑的狡黠,左右瞅了眼,从衣袖中掏出个翡翠镯子来,无声无息的塞到德顺的手里,“若是没有公公举荐,草民哪能进的了宫,哪能替皇上办事?哪能得到这大的赏赐?这一切多亏了公公,公公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这是一点的心意。”

德顺低眉瞟了眼,上等的翡翠,啧啧,真的舍得,以王成明的家境,怕是连母亲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吧!

“王大人这恐怕不好吧”德顺假意往外推脱下,“都是王大人运气好,老奴只是个举荐的人,没什么作用,东西太贵重了,王大人还是拿回去吧!”

德顺这一推脱,王成明顿时有些心动,毕竟这个东西真的算是祖传的宝贝,拿出来送人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可是低头一瞧,德顺虽然推脱着,但四个手指却按着镯子的边缘,怕是只是假意推脱一二,收个心安理得而已。

想到这。王成明瞬间摆出一副“你非拿不可”的神情来,“不不,草民能有今全都倚仗公公,心意,不足挂齿。公公若是嫌弃草民卑贱出身,不愿收下?”

“怎么会?”德顺。

“那就请公公收下吧,公公若是不收,知恩不报,草民这心里阿,难安。”

王成明的真情实意,德顺若再不收也不好意思,便大大方方的收下,“那多谢王大人了。”

“客气。”

目送王成明离开,德顺又顺路瞅了瞅聚集在宫门外的大臣们,叹了口气,便折回了御书房复命。

“送走了?”项子喻头也不抬的问。

德顺应了声,端了杯茶水放在项子喻面前,顺便看了眼项子喻正在阅览的书,瞥见上头虫草的图片,暗自一惊。

“皇上在看医书?”

项子喻随口“嗯”了声,“总归想找点法子。”兴许不是想听见任何无痛无痒的安慰,项子喻随即问道:“明日去南山寺庙烧香的事办的怎么样?”

德顺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刚刚好的位置上,“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随行的太医,侍卫,宫女都一一安排了。”

“那就好。”项子喻身上的重担又松下几分。

花容要去寺庙烧香,他总不能拦着,准确的,花容无论什么,他似乎都拒绝不了,只能安排妥当些。

德顺想起点什么,生起几分担忧,“南山虽然不远,总归是要出宫的,容妃娘娘的身子”

“没事。”项子喻揉揉太阳穴,这几日泡在医书里,看的头晕眼花,“让神医也跟着,朕能安心些。”

“是。”德顺有眼力劲的上前替项子喻揉穴,“皇上要不休息会。”

项子喻本想拒绝,可一睁眼看书便觉得反胃,几经挣扎,点零头,闭眼养神,“门外的大臣怎么样了?”

“还在闹腾着。”德顺,“而且越来越严重了些,大有皇上不出去他们便不离开的架势。”

“随他们去吧。”项子喻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并不担心他们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来。他这个皇上来的也算是名正言顺,这大部分的朝政都握在他手里,又有兵马,一群跳梁丑也不敢怎么眨

再,这件事,他们本身就不站理,毒害皇子本就是重罪,他只不过惩罚的重了一些。于情于理,他们本就算是瞎折腾,可偏偏他们就爱瞎折腾。

“他们啊,就是闲的没事干,把一个个拉到战场上,看看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气!”

德顺笑了笑,顺着项子喻的话,“皇上的是,不过他们都是文官,要是拉到战场上也只能纸上谈兵。”

项子喻轻笑几声,“让他们折腾会吧,再过些日子,科举了,又有他们折腾的时候。对了,那个王成明怎么样?”

“这”德顺顿了顿,中肯的评价道:“临摹的功夫是到家的,人也圆滑,出任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也是绰绰有余,但要是才华,恐怕有些不尽人意。”

项子喻赞同的“嗯”了声,“从五品的官,不足为虑。”

“皇上的是。”德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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