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澈再次将凤轻狂牢牢拽住,愤怒的火焰在眸中跳动。
“不要再见到我?轻狂,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京城,你觉得我还会让你走吗?”
“你放开我!我早就说了跟你没有瓜葛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凤轻狂简直想爆锤江明澈的脑袋一顿,将他锤清醒一点,然后记住她说过的话。
江明澈用力一拉,将凤轻狂拽进怀里,双臂锁住她的肩头,使她无力动弹。
“轻狂,我的对你的心,你难道看不见吗?难道做错了一次,就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凤轻狂力气太小,实在挣脱不了,便只有暂时放弃挣扎,低着头听他继续说:“慕连城以前待你那样恶劣,你却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为什么我就不行?你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
因为我不是原来的凤轻狂啊,喜欢你的跟喜欢慕连城不是同一个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凤轻狂心里说道。
“有些事是说不清的,不管我跟慕连城之间如何,你我已是不可能,我不会改变心意。”
“我不相信!”江明澈收紧双臂,目光定定地落在凤轻狂发白的脸上,“只要你跟我走,给我一个机会,我坚信你会回心转意,一定会的。”
凤轻狂没想到江明澈会是个如此执着的人,被他弄得既气愤又心疼。
“江明澈,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我话已至此,咱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我江明澈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江明澈用坚定地口吻缓缓道,“要我放弃你,除非我死了!”
“你……”凤轻狂竟语塞了,气呼呼地想了一会儿,恼道:“你放不放弃是你的事,我要回去,放开!”
江明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嘴角微微上扬。
“你现在已经是逃犯了,回去就是送死,凤三姑娘不是最惜命了吗?今日却不怕死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凤轻狂肚子里的火就又蹿腾起来。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可你害我成为逃犯,连容身之处都失去了,这也是为我好?”
“我凤轻狂的确惜命怕死,但并不窝囊,我蒙冤入狱,在牢中蹲了这么多天,就为了得一个清白,在真相查清之前是绝不会走的!”
“你真的,宁愿回去送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江明澈的语气委屈得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孩子,凤轻狂心一软,便说:“我是逃犯,跟着你只会连累你……”
“我就知道,你还是心里有我的。”江明澈立刻笑逐颜开,俊脸上的笑容简直比此刻的阳光还灿烂。
呸!瞧我这张臭嘴说的什么话?凤轻狂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刮子。
心软真的是病啊……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想欠你的而已,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哦?你要怎么不客气?”江明澈轻笑一声,微微倾身逼近凤轻狂,柔声说:“轻狂,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不愿意放你,你便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自己几斤几两,凤轻狂还是清楚的,要跟江明澈硬拼的确是不行,不过论起逃跑,她可是很有信心,江明澈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吧?
不如先假意依从他,待他松懈了,再想法子遁逃。
“好吧,既然逃不了,我也不比白费功夫了,我跟你走就是。”
“当真?”江明澈顿时喜上眉梢。
凤轻狂做出一副认命的姿态,点点头:“反正京城也回不去了,我又没地方可去,跟着你至少不会沦落街头。”
江明澈稍稍松开双臂,笑道:“你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凤轻狂以为自己得逞了,然而还没得意一会儿,江明澈就快速在她胸前点了两下,她立即如同僵化了一般,脖子以下所有部位都动不了了。
“喂,你干什么?”
“我怕你跑了,所以暂时先点住你的穴道,等到了镇上找家客店投宿,我再给你解开。”江明澈说着,将她拦腰抱起,好好地放回车厢内。
凤轻狂暗自震惊,这就是点穴吗?还真有这项神奇的技能?
哼,等以后老娘学会了,非点死你不可!
就这样,凤轻狂又被强行带走,像只木偶般地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马车,最终来到一座小镇。
找好客栈后,凤轻狂被江明澈抱着上了二楼客房。
很快,店小二就摆上了一桌饭菜,登时香味扑鼻而来,凤轻狂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她保持镇定,冷着脸道:“现在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吧?”
江明澈照做了,而后微笑说:“你肯定饿坏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些。”
“少来,老娘爱吃什么菜,你小子能知道?”凤轻狂摆出不屑的神情,并故意说两句粗话,倒要看看江明澈会是什么反应。
男人都喜欢斯文优雅,知书达礼的女子,江明澈肯定也不会例外,她只要往另外一人一个方向表现,说不定渐渐地他就会嫌弃她了。
江明澈的确被凤轻狂的话吓得呆愣了一阵,但随即就抿着嘴笑,不以为意地把饭盛好,送到她面前。
“不知一两回同你用饭了,你的喜好我自然也记住了些,快吃吧。”
凤轻狂接过饭碗,哼了一声,挪到离江明澈远一点的位子,低头开始扒饭。
为了引起江明澈反感,她还特地自毁形象,吃得狼吞虎咽,满嘴油,结果对方就像没看见似的,全程安静用饭,末了还递过手帕来,宠溺一笑:“像个孩子似的。”
这么一来,凤轻狂倒是被弄得不好意思了,接过手帕胡乱地擦了擦,转头倒在了床上。
“我要睡觉了,麻烦你出去。”
嘿嘿,等你出了这房间,我想怎么逃就怎么逃。
“嗯,你睡吧。”江明澈起身叫来伙计,把碗筷撤下去,然后又回到房里。
凤轻狂意外不解。
“你怎么还不走?”
江明澈踱到桌边坐了回去,慢饮两口茶,笑说:“只有一间客房,你让我走哪儿去?”
什么?凤轻狂这才想起,之前这厮只要了一间房。
“你想干什么?”她抱住被子,如临大敌般瞪着江明澈。
后者轻笑道:“你别想多了,我是担心你半夜偷跑,所以寸步也不能离,我只在这里坐着,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睡吧。”
完了,跑不成了。
凤轻狂感觉头顶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感到绝望。
房里守了一个男人,凤轻狂自然睡不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睁眼一看,竟没见到江明澈在,凤轻狂立时来了精神,腾然蹦下床准备开溜。
不料,刚到门口江明澈就推门走了进来。
“呵呵……你,你没出去啊?”凤轻狂假装淡定,斜眼朝江明澈瞥过去,发现他神色凝重。
“咱们立刻启程。”
“启程?去哪里?”凤轻狂内心是拒绝的,满脸的不情愿,她还想着回京去找慕连城呢。
江明澈收拾了一下行李,答道:“京城。”
凤轻狂愕然,他不是要带她离开京城吗?怎么突然之间又改变主意?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急急忙忙地出了客栈,乘坐马车往京城的方向赶,凤轻狂看江明澈如此焦急,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明澈顿了顿,说:“楼月被太子抓了,我必须赶回去救她。”
原来如此。
慕连城断定江明澈不会撇下妹妹,故而抓了江楼月,以她来要挟他返京放人,的确是高明的一招。
“用一个女人来做要挟,真是卑鄙!”江明澈低骂道,眸中盛着炽烈的怒火。
凤轻狂讽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对付敌人还讲究什么君子?况且,你不也曾拿我去要挟过慕连城吗?你又有多光明正大?”
江明澈被她一句话堵在心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回到京城外不远处,江明澈派出手下入城找慕连城,让他带着江楼月黄昏时分在东宣门外十里亭见面。
等待的过程中,凤轻狂坐在亭中的围栏边闭目小憩,耳边不断响起江明澈来回踱步的声音。
“放心,只要你不耍花样,江小姐不会有事的。”
“你就这么确定?”江明澈发出质疑,“太子上次被我摆了一道,肯定还怀恨在心,楼月是我的妹妹,太子为人心狠手辣,这次抓住了她,还能手软么?”
凤轻狂睁眼蹙起秀眉,对他这话甚不满意。
“太子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滥伤无辜之辈,得罪他的人是你,不是你妹妹,他绝无道理迁怒于她……”
“你说得好像很了解他?”
“很了解算不上,但对太子的为人也略知一二。”凤轻狂说着,远处马蹄声扬来,转头望去,只见夕阳下一群人纵马狂奔而来。
正是慕连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