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地在府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哼!”慕北拓扔下话,立刻拂袖而去。
凤轻舞气得掀翻了桌子,还把两只花瓶砸得稀碎,最后趴在床上大哭。
门外的喜儿听到动静,老半天都不敢进去,等到声音渐小时,才战战兢兢地走进。
“小姐,快别伤心了,先把药喝了,身体最重要啊!”
凤轻舞睁着泪眼起身,对着喜儿的脸就是两巴掌扇过去。
喜儿猝不及防,连同手上的药倒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溅在手上和脸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小姐……”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向王爷告我的状,王爷怎么会跟我翻脸?现在还敢来充好人,看我打不死你!”凤轻舞破口大骂,骂完就拎起圆凳去砸喜儿。
喜儿来不及躲,也不敢躲,凤轻舞举着圆凳就这样正砸在她瘦弱的腰背上,真乃是往死了打。
“小姐……奴婢没有啊……是王爷,王爷看见奴婢拿着药,以为您病了,过来看望您的,奴婢阻拦不及,这才……”喜儿忍着剧痛解释。
可凤轻舞根本不听,狠力踹了她几脚,怒道:“别跟我扯这些,我可不会上当!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小姐,奴婢冤枉……”
“滚出去!”
喜儿说破了嘴也得不到信任,生怕再待下去的话,还要再挨一凳子,遂咬着牙赶紧出了房间。
小姐脾气暴躁,心狠手辣,时不时地就会对下人拳打脚踢,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再苦再痛也得忍着。谁让她是卑贱的下人呢?
但今天小姐却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如果继续待在这样的主子身边,迟早会惨死,哼,就算她不赶自己走,自己也不会再留了!
只是她能去哪儿安身呢?
喜儿望着天空,心中愤愤不平,难道下人就永远只能是下人吗?不,她不信!
很快,她想到了府里真正的主人三王爷,为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在焦灼中等待了几个时辰后,二游终于回到太子府复命。
“殿下,京城内所有无忧门的窝点都搜查过了,没有找到江明澈或三姑娘的踪迹,那些抓来的与无忧门有关系的人也审问过了,没人知道江明澈的下落。”
慕连城的心猛然一沉。
“不过,”二游忽然转了话锋,“属下们找到另外一个人,一定可以逼出江明澈。”
“谁?”
“江明澈的妹妹,江楼月。”
“江楼月?”慕连城对这女子虽不熟,但是有印象,最主要的是,他知道江明澈很重视这个妹妹。
虽然用一个女人做要挟,手段有些卑劣,但事态紧急,也管不了许多了。
“人抓着了没有?”
二游颔首道:“抓到了,现就在外面。”
“好!”慕连城立刻打起精神,“把人带到地牢里去,本宫要去见见她。”
太子府里有一座地牢,是前几年慕连城特地命人挖掘出来的,空间并不大,但十分坚实,而且还有一条地下通道,由地牢出发,直接通往后门的巷子,以备不时之需。
慕连城简单洗漱一下,换了身衣裳,没多久便来到地牢。
身着暗紫色衣裙,被捆住手脚并蒙住了双眼的江楼月正坐在椅子上,头微偏,似乎是竖起耳朵在听四下的动静,看上去倒是从容淡定,面上看不见丁点的慌张。
不愧是无忧门门主的女儿!
二游上前解开江楼月脸上的布条,江楼月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一开始还有些模糊,但很快就恢复清明,看清了面前的人。
“太子殿下?怎么会……”
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竟是惊喜。
“江小姐,得罪了。”慕连城低沉的嗓音在这小小的地牢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动听,“本宫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无需害怕,本宫不会伤害你,只等事情过去,自会放了你。”
我本来也不怕,看见你就更不怕了。
江楼月忍不住心中欢喜,同时又提醒自己要矜持。
“那不知殿下将楼月掳到这里来,是为何事?”
慕连城并未看出江楼月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一脸严肃地问:“你的哥哥江明澈昨夜闯进天牢,掳走了定国公府的三小姐凤轻狂,本宫遍寻不到,只有请你来问问,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闻言,江楼月满脸愕然。
什么?大哥竟然去天牢劫狱了?
“我昨天才到的京城,并未见过大哥,他去劫狱这事,我丝毫不知情,我也不知他去了哪儿啊!”
“你不知道?”慕连城有些怀疑,但看江楼月的神情,似乎又不是在撒谎。
江楼月偷偷地瞟了瞟慕连城,犹豫着说:“殿下,凤轻狂犯了死罪,留在天牢或许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她跑了,还能好好地活下去,你又何必把她找回来呢?难道你不不更希望她活下去吗?”
慕连城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凤轻狂的是无辜的,本宫自会查清真相,还她清白,当然不是死路一条,另外,这次她是被你哥哥掳走的,可不是她自己跑的,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江楼月心下讶然,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他就要一一反驳回来,可见有多么维护凤轻狂。
那个丫头就是长得漂亮点,身份高一点而已,为什么就能吸引那么多的男子?连堂堂的太子殿下都为她如痴如狂,难道,难道她不比那个满嘴谎言的小丫头更好吗?
为何太子进来后,连正眼都没给几个?
“殿下说得对,楼月失言了。”
慕连城扫了江楼月一眼,淡淡道:“这两天,就请江小姐在此委屈一下了,本宫会让人来照顾你的一日三餐,先行一步。”
既然江楼月不清楚江明澈的下落,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耽误工夫。
“殿下!”江楼月下意识地喊出口,四下环顾一周,只见除了几张长凳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怎么住人呢?
“能不能换个地方?”
慕连城没理她,倒是二游冷笑道:“你哥哥抓走了凤三姑娘,殿下正恼火着呢,请你来是为了找人的,还真当是来做客的么?”
他心里又想,都是千金大小姐,三姑娘在天牢住了好几天都没一句怨言,这位无忧门的小姐却挑三拣四,这人和人真是大不相同。
江楼月被他说得面上一窘,又见慕连城神情阴郁,没敢再多言。
她并不知道慕连城要把自己留在这里做什么,但不论如何,只要能再见到他就好。
“殿下什么时候会再过来?”
“本宫很忙。”慕连城只留下这么寥寥的四个字,便转身出去了。
虽然二游很嫌弃江楼月,但为免让她觉得几个大男人欺负她,最后还是吩咐手下送了一张床过去。
从地牢出来后,慕连城立刻让人在城里以及邻近的几个乡镇县等张贴告示,上面写无忧门大小姐江楼月被抓,却不写明囚在何处,如何处置。
他知道,江明澈看见了之后,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凤轻狂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悠悠醒转的时候,脑袋依然是晕乎乎的,后脖颈有点疼,耳边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坐起来,忽而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内,马车正在不快不慢地行驶着。
“咦,我不是在天牢吗?什么时候出来了?”
嘶~脑仁疼……
凤轻狂狠狠地锤了几下脑瓜子,昨天夜里自己昏迷之前的记忆忽然袭入脑海。
当时她正担心西牢的火会不会蔓延到东牢这边,就听见狱卒的几声惨叫,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便闯了进来,说要带她离开。
案子尚未查清,自己还没洗清嫌疑,要是就那样走了,肯定被当成畏罪潜逃,所以她死活不肯。
黑衣人便摘下面巾显露身份,原来竟是江明澈!
凤轻狂当时十分震惊,可依然不肯走,江明澈没办法,就直接一掌打在她后颈上,强行带走了。
“好你个江明澈,又被你害惨了!”
“停车!停车!”
外面立刻传来“吁~”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江明澈探头进来,笑道:“轻狂,你醒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口渴了?里面有干粮和水的,你且垫一垫肚子,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就能到前面的小镇了,到时候咱们再吃饭。”
凤轻狂磨着牙,恨恨地瞪着他,简直要炸毛了。
“吃你个头啊吃?谁让你把我劫出来的?你是不是不害死我就不甘心?江明澈,我真是上辈子跟你有仇!”
见她如此大动肝火,江明澈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又笑道:“我这是救你出火坑,难道你要死在京城不成?”
“谁稀罕你救啊?你起开,我要回去!”凤轻狂骂了两句,径直跳下马车。
江明澈连忙将她拉住,气恼道:“不要我救,你当真指望太子吗?你以为他能救得了你?”
“我就相信他,那又怎么样?”凤轻狂一把将他推开,气得要吐血,“这世上谁都比你可信,你这个骗子,混蛋!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凤轻狂此刻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喜欢上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