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企业总部,总裁秘书室的员工们窃窃私语。
“LinaLina,你知道吗?董事长来了!”一身职业装的露露顾不上高跟鞋的威胁,一路小跑进秘书室,神色惊慌。
年纪稍长一些的Lina耸耸肩说道:“董事长每天都来,有什么稀奇的!”
露露连忙摇头:“不是小的,是老的。”
“什么?”Lina猛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你是说老董事长?”
露露点头:“脸色非常不好,Lina姐,你说是不是跟今天的股价大跌有关?”
Lina是公司的老员工,此时虽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却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兴许是不放心来,放心好了,有董事长和战略部的叶部长强强联合,应该不会出大纰漏。”
露露压低了声音,跟Lina耳语道:“Lina姐,最近公司里有很多传闻,有说集团资金链断裂的,有说集团要被并购的,总之很多种版本的传闻,怎么办?万一真被并购了,我可不想又回到销售一线上去干苦力啊……”
最近大家的交头接耳Lina都里,极力地劝慰道:“傅氏也是香港属一属二的支柱企业,怎么可能出什么大问题!咱们啊,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策!”
露露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Lina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Lina一号线,顿时神色紧张起来,露露吐了吐舌头,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Lina,通知公司财务部法务部市场营销部公关部联同战略规划部的负责人立刻到爹地的办公室开会。”
“好的,傅总,我马上通知财务部黄总法务部的刘总以及战略规划部的叶总!”Lina极干练地挂了电话,但却下意识地眉头皱了皱。
“Lina姐,是不是出事了?”
Lina瞪了露露一眼:“别胡说,高层开个紧急会议而已。”
露露又凑了过来道:“Lina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次好像真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距离秘书室不远的地方,那间常年关闭却日日有人清理的办公室终于亮灯了,门牌上赫然写着“董事局主席”五个大字,此时傅九彪正背手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一向在公司内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傅家轩却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神色紧张。
“爹地,美国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您说会不会是霍家?如果公司今年还能保持去年的涨幅,他们在香港的头把交椅就要交给我们傅氏了。”傅家轩前的父亲,明亮的玻璃上倒映着那张早被岁月刮出无数沟壑的脸庞,此时竟是连老人斑也清二楚。
傅九彪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打量窗外的景观。傅氏总部设在这幢位于中环的标志性建筑当中,这间办公室坐北朝南,内部阵列一点一滴都出自东南亚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之手。但似乎大师布下的绝佳风水局并没能为傅家挡住这次的危机。
香港公司的市值几个小时就缩水了上百亿,美国那边据说损失更加惨重,只是数据到这个时候还有没有统计出来。就连傅氏的子公司在美国投资的药厂居然也在几天前被美国药品管理局勒令停止生产,损失惨重。
傅九彪一眼就有人在针对傅氏故意设局,从这几天汇总到他这里的情报来单单是傅氏企业受到了金融狙击,就连之前地下事业也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两处藏毒据点被警方一举捣毁,其中还包括一处土法制毒工厂。傅九彪在香港最大的优势就是黑白两道通吃,但是偏偏有人在黑白两道同时对他展开进攻。
在窗边伫立许久的傅九彪突然开口问道:“家轩,你菲姨他们安排妥当了吗?”
傅家轩点头道:“都安排好了,这会儿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
傅九彪想了想道:“加拿大空气好,喜儿应该会喜欢的。”
傅家轩己的父亲一眼,他无法理解,已经火烧眉毛了的时候了,爹地怎么还有心思管什么空气质量:“爹地,您说这次会不会是霍家?”
傅九彪摇头道:“霍家近几年的战略布局都集中在西欧和北欧,而且这类最终只会两败俱伤的赔本卖买,霍晋亨那只老狐狸是不会干的。”
“那会是谁呢?”傅家轩有些无所适从,前段日子公司还蒸蒸日上,此时此刻却大厦将倾,这让他一时间心理上无法接受。
傅九彪叹了口气,恰好敲门声响起。
高挑的秘书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道:“主席,董事长,高管们都到齐了。”
傅九彪点了点头:“先开会。”
办公室一旁就是会议室,公司创立初期,傅九彪每天都会在这间会议室里与高管们碰面商讨解决问题,而今天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有大半他都不认识,此时他才想起,当年跟随自己打天下的那帮老兄弟大多都已经退休颐养天年。
傅九彪走进会议室那一瞬间,所有窃窃私语都戛然而止,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才是傅氏企业真正的灵魂人物。不知道是谁带头站了起来,会议室内的所有高管和部门负责人都站了起来。
傅九彪双手虚扶:“都坐吧!其实都是自己人,场面上的客道就不需要了。家轩,有不少都是近几年刚刚加入的年轻人,我还不太熟悉,你介绍一下。”
傅家轩开始一一介绍自己这几年精心打造的团队,尤其是介绍到叶青的时候,加强了语气:“爹地,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很多次的战略规划部的叶青。这两年让您赞不绝口的几次战略方向地修正,都是叶青的手笔!”
“很好!”傅九彪微笑点头。
介绍完所有人后,傅九彪微微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最近大家可能都听到一些传闻,而且部分部门的同事也已经感受到了这些传闻带来的工作压力。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司的股价……”
傅九彪在警界一哥位置上历练出来的气度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媲美的,但这份临危不乱的沉稳就足以安抚军心。傅家轩在一旁己的父亲,也意识到自己与这位黑白通吃的父亲之间的差距,但他不着急,以前还有家印的威胁,现在连这个威胁都消除了,只要度过这一次的难关,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弥补自己和目标之间的差距。
稳定军心的会议开得很成功,一个小时后散会,只留下了那位让傅九彪赞不绝口的叶青。
“主席,这一次针对我们傅氏的金融狙击来势凶猛,就今天一天时间,我们的市值就蒸发了近两成。明天的战局还是个未知数,我建议动用集团储备资金,如果不在短期内稳住股价,不但小股东会失去信心,而且会引发部分大股东的反弹。据说,现在已经有人正匿名收购几位大股东手中的股票,一旦他们的份额超过百分之二十五,再加上之前他们在二级市场收购的股份,将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威胁。”面对傅家父子,叶青直言不讳道,“到时候,如果他们招开董事会,局势对我们将极为不利。”
傅九彪点了点头道:“小叶,你马上去查这件事,我也会立刻安排跟几位大股东会面。”
叶青领命,退出会议室。
会议室只剩下傅氏父子二人。
傅家轩小声道:“爹地,您想先见谁?”
出乎意料地,傅九彪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估计所有人都会推脱说没空。”
傅家轩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相信,走到隔壁办公室试拔了几个电话,最后额头青筋突起地走了回来:“爹地,这几个混蛋真是不识好歹,换作以前,今天晚上就让人绑了他们去海边聊天……”
傅九彪摇了摇头,叹息道:“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锤,这个道理是恒古不变的。”
“爹地,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傅家轩急道。
傅九彪冷笑:“放心,一定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
傅家轩愣了愣,惊愕道:“爹地,您是说……”
傅九彪嘴角微微上勾道:“他们在香港把傅家扶植起来,就是需要一个代言人,无论是经济利益还是政治利益,对他们来说,有傅家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没有我们的支持,很多事情他们在中枢也会畏首畏尾。”
傅九彪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三个字:崔议员。
打完电话,而后紧接着,又是数个电话打进来,其中不乏特区政府关键要员和政法界大佬。
所有人都在关心同样一个问题:傅氏企业怎么了?谁在背后动这块原本分割好的蛋糕?
傅九彪一一将压力分摊出去,挂了最后一个电话,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爹地,刚刚那边传来消息,失手了,阿B还是下落不明。”
傅九彪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再次紧锁,食指关节有力地在桌上叩击着。
“沉疴必用猛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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