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苏毓都在房间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看着各种各样的美男,品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画着各种各样的画。
虽然这些美人出身红尘,但身上却没有脂粉味,也没有谄媚之色。
他们就像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吟诗作乐,潇洒自如。
撇去伶倌这一头衔不说,谈吐间皆是风流高雅。
苏毓不得不佩服白子宁的能力。
攀谈间得知,这些美男竟然都是自愿留在楚伶倌的。
坊间都知道,楚伶倌的小倌儿烈如贞女。
只要他们不愿意,就算你是皇帝老儿,也不可能赏你半个笑脸。
闲暇时,苏毓也会去观察他们的一颦一笑,尽可能真的记录下他们的完美瞬间。
白子宁请她作画并非赚钱或者提高他们的身价,仅仅是为他们作画而已。
只要他们喜欢,挂哪里都行。
这期间,宫中的人几乎天天来,但都被挡在门外,连见一面苏毓都难,更别说将圣旨传给她。
这样也好,苏毓乐得清闲。
某日,夜幕降临,楚伶倌灯火通明
苏毓倚着三楼得栏杆上,目送着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力却在一旁的楚擎昱身上。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总觉得与往日不同。
苏毓打了寒战,对他说,“春花,我想喝酒了。”
“没有。”楚擎昱看都没看她。
“没有就找人要呗,又不是第一次了。”苏毓瓮声瓮气,带着撒娇的味道。
但楚擎昱毫不领情,依旧冷冷的,“你有手有脚,自己去。”
苏毓耐着性子,“我画了一天画,累了,你去拿呗。”
“又不是我要你画的!没空!”
楚擎昱的一再拒绝,终于激怒了想缓和气氛的苏毓。
“没空?”她大叫一声,“你老人家杵在这里半天动没动一下,你竟然告诉我没空?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你滚回公主府去。”
“你没资格让我滚。”依旧冷如冰霜。
“你……”苏毓气得牙痒痒,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你不去我去,哼!”
自以为很潇洒的甩给楚擎昱一个背影。
看她离开,楚擎昱再怎么生气,还是很自觉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
有寻欢的客人看她从三楼下来,表情变了变,走了。
一个这样,两个这样,三个还是这样。
苏毓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只知道三楼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足半步。
通常情况下白子宁和宋玉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三楼只有她和楚擎昱。
二楼负责招呼客人的管事桃夭看到她,笑着迎过来,“不知苏姑娘有何吩咐。”
苏毓豪气道,“来十壶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就是她第一次来楚伶倌喝的酒。
此酒轻淡,微甘,但后劲知足。
至于有没有其他功效,苏毓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此酒甚好饮。
听说她下来是为了寻酒的,桃夭立马笑着答应,并顺手拦下一个伙计,让他把酒送过来。
“那就有劳桃夭公子送上来了。”苏毓见目的达到,准备转身上楼。
那里不仅是欣赏风景的最佳地,也能隔绝一切探究和打扰。
桃夭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只是苏毓没走两步,就停下来了。
因为她的余光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刚才她未注意,在她斜对面的雅间,房门半掩,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对着她。
满头的珠宝玛瑙,身形婀娜,还有胸前那片雪白,不是白意安是谁。
苏毓想了想,也对,以白意安的个性,来楚伶倌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被她看中的人会是谁呢?谁又愿意陪她这个刁蛮公主呢?
苏毓不禁有些好奇,探着身子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个浅色的衣角,还有一只半握酒盏的素手。
这半遮半掩的,急得她恨不得冲上去掀了那扇碍事的门。
她没注意到,自她看那扇门开始,身后的楚擎昱脸色更难看了。
桃夭见她如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角处划过一丝冷芒,笑着说,“苏姑娘,你的酒来了,现在就送上去吗?”
苏毓不耐烦的摆摆手,“送上去送上去。”
桃夭又说,“此酒趁热喝才更有味道,姑娘不如跟我一起上楼,我亲自为你温酒,如何?”
桃夭亲自温的酒!
“好啊好啊。”苏毓终于把注意力拉回来,兴奋得两眼放光。
桃夭挂着惯有的笑,让她先走。
苏毓又看了两眼白意安的房间,这才上楼。
上搂后,坐在之前的位置,继续欣赏楼下的风景。
只可惜这里看不到白意安的房间。
不过有桃夭作陪,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