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瞳身材俊美,身量也是极高的,便是女子里面身材算是高挑的赵烟树站在他身边也只及脖颈处。而此时走来的女子却是个玲珑娇小的,和赵烟树站在一起时还不及她的耳处,所以一路走过来竟都没有好好打量王艳瞳一番,本来现在见着赵烟树就已经有些吃惊于她的清逸冷丽,现在听见王艳瞳清透柔靡的嗓音,下意识抬起来头来,只觉忽然被日光晃花了眼似的,一时竟愣住了。
“娘子。”赵烟树不由好笑,“你家娘子在何处还请你前面带路可好?若是没有要事,奴家也有些琐事要赶去处理。”
“哦。”女使这才茫茫的低下绯红的双颊,前面带路道,“烦请二位这边走。”
一路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在走廊尽头出现一栋精致的绣楼,女使一直把两人领着上了二楼,才对两人道:
“还请两位在此稍候,婢子进去禀报。”
两人在外间坐了半响,刚才进去的女使又走了出来,满面歉意的对两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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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对不住二位,我家娘子刚才出去了。”
“哦。”赵烟树也不在意,只起身说道,“既是如此,奴家便先告辞了。”
“这——”双层堡找了这么久才看见的人,女使自是不敢把两人放走,但又不好强留了人,一时竟有些为难,只好对赵烟树道,“娘子要不再歇息会儿,说不定我家娘子很快就回来了。”
“奴家也是有些要事才来打扰贵堡。”赵烟树说道,“贵堡可是有着病人?奴家也会些岐黄之术,不知病人在何处,先看一下也好。”
“这个——”女使满含歉意说道,“实不相瞒,婢子也不知病人在何处,只是我家娘子一直在找赵大夫,所以才——请了二位前来。”
赵烟树笑道:“既是如此娘子也不必为难,奴家这就告辞了。”
两人才走到门边,只听风里一阵“嗡嗡”的呼啸声传来,赵烟树只看见远远的一道鞭影往这自己的方向袭来,然后就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王艳瞳不知何时上前一步,冷声道:
“尔等无故掳人前来,现下又是何意?”
“哼!”鞭子猛的被人收了回去,随后出现一个明艳的女子,头梳朝天发髻,身着明黄彩衣,领上一圈白色绒毛,更衬的那张瓷白的脸面有如日之明艳、月之光华,五官虽不若何玉君的精致小巧,不过却胜高贵大气几分。
“我当是一个大夫怎么这么的狂妄——我双层堡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原来是有高人在侧。”
“娘子这话说的可不对。”赵烟树道,“奴家未入贵堡便拦截至此,未逢主人竟又差一点遭来横祸,可不知这‘狂妄’二字如何说起?”
出现的女子见自己不敌对方也不恋战,只收了鞭子傲然说道:
“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美人,却原来是个牙尖嘴利的,算了,看来果真是我双层堡待客不周了。小花,上茶,再吩咐下去准bèi
好客房,让两人客人好生休息。”
原先领着两人进来的女使忙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出了门。
赵烟树道:“既然没事,我等便也告辞了。”
“慢着!”女子又道,“谁说我没事了?不然我殷浅商吃饱了撑的找你来做什么?”
王艳瞳倚在门上,懒懒说道:“娘子若是有事便说,何苦如此?”
知dào
自己不敌王艳瞳,殷浅商只看了他一眼,便冷哼一声回过头看着赵烟树道:
“你不是大夫吗?我有一个病人,你治是不治?”
赵烟树好笑道:“娘子大可细查或者也已经清清楚楚了,奴家是汴京花乡楼的鸨娘,何曾认过自己身兼大夫这一身份?”
“你?”殷浅商看着眼前看着自己浅笑不语的女子,知人家是恼了自己态度,却更激起一些冒名的羞恼和傲气,只冷冷道,“我管你那乱七八糟的身份是什么?你是不是大夫又关我什么事?我只知dào
你在花雾堡解决了毒郎君已是江湖皆知的就行了。”
赵烟树听得无语——自己何时解决了毒郎君的?
王艳瞳好奇问道:“你如何认为我等会来?”
殷浅商傲然道:“我殷浅商可不是那些笨蛋,那莫名其妙的东西既说在你们身上,这同道大会又是因此而起,你们二人也不像笨蛋,我只需在此守株待兔就行了。”
这下二人可是真的无语了,不知dào
“笨蛋”和“兔子”那一个更笨一些?
赵烟树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便让奴家先看看贵堡的病人吧,也许真能知dào
一些也是奴家积德了。”
殷浅商冷冷道:“现在不行。”
“怎么不行?”
殷浅商顿时俏脸气的绯红,狠狠道:“因为病人跑了。”
两人皆有些不解,“跑了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女子怎么也可以说是武功高强之辈,竟会追不上一个病人?
“跑了就是跑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赵烟树又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我等也是因为有着要事才来到贵堡,这样吧,待奴家事情处理了,再来贵堡叨扰可好?”
“不行。”殷浅商态度强硬道,“我已经让人出去找了,很快就会找到,你们既然有事,便让他出去办不就行了?”
王艳瞳笑答道:“那样也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王艳瞳坦然道:“在下不放心赵娘子一人留在贵堡。”
他说的理所当然,倒是把殷浅商和赵烟树都惊了一跳。殷浅商愣了一下才一展长鞭怒道:
“你是什么意思?”
王艳瞳也不怒,一甩广袖把赵烟树身旁的鞭子挡了回去,笑道:
“殷娘子现下的作为便是原因了。”
“你——”殷浅商还想在出手,赵烟树忙阻止道:
“娘子可否说一些病人的病症?奴家若是能治便也罢了,若是不能,也无端留在此处Lang费了贵堡的粮食。”
“你是我所知的最后一个希望了,不行也得行!”殷浅商态度强硬,不过提到病症倒是很快平静下来,眼里甚至还隐隐带了些柔情之意。
“这种病症——”赵烟树静了静说道,“奴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殷浅商一甩鞭子威胁道:“你不是为了脱身才这样说的吧?”
“自然不是。”赵烟树道,“奴家既已听了娘子说完病症,自是应该严肃对待,怎可轻易欺骗?”
殷浅商一时也有些拿不定注意,毕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病症有过哪怕一丁点的希望的,再说话便带了些祈求的语气,“那——便真的治不了吗?”
赵烟树道:“奴家也不肯定,具体的情形还要见着病人才能知晓。”
殷浅商立kè
满怀希望的看着赵烟树,说道:
“找大夫,你若是能治好他,我——我殷浅商会谢谢你的。”
赵烟树知她高傲,道谢的话语自是不会轻易出口,想来那人对她应该是很重yào
的吧?
“想来只要是病应该都能有解决的法子的,娘子若是找着了病人,便让人告知奴家,奴家再来不迟。”
“不。”殷浅商忙阻止道,“你们不能走,要留在这里治好病人为止。”
“殷娘子。”赵烟树叹道,“奴家不愿意用治病来威胁人,但你若是强留,奴为求自由,少不得是不愿救人的。”
“你?——那算了。”殷浅商道,“我到时去找你们就是。”
“如此最好了。”
两人留了客栈名字,这一次殷浅商倒是很客气的让人一路把人送出了院子。
才出了客栈,便有人来说了胡钟的去向,倒是也没去什么地方,只是在双层堡里随处走着。赵烟树想了想,便向那人拿了那跟踪的东西。
“这种跟踪的法子是有着什么玄机吗?”
赵烟树手上的一个炭黑的木盒,王艳瞳很是有些奇怪这东西是怎样完成它跟踪的任务的。
“这东西虽然不是意义上的蛊,不过也差不多了。”
赵烟树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一条一指来长竹节状的东西。
“这东西——会动?”
赵烟树点头,笑道:“它有腿的。”
王艳瞳细看,果然见那东西的身下长着一排细细短短的足,且正不停的缓缓改变着方向。
赵烟树道:“我放在胡钟身上的便是从它体内抽出来的,不管他是在那个方向,这东西的头便会跟着一起转动。”
看着那慢慢蠕动的东西,想来它身上的东西也不会让人舒服到哪儿去,王艳瞳笑道:
“‘一线牵’这个名实在是贴切得紧。”
沿着一线牵指示的方向走了大半个双层堡,两人发xiàn
双层堡里的江湖人竟比江宁还多上一些,且就两人所见的也都是些江湖上较为有名的人物,便是有那么一两个认出了王艳瞳二人的,也只是打量一两眼之后也就错身而过。
之前还曾嫌麻烦刻意的避过,现在这般自是两人乐见。
一线牵的渐渐不再蠕动,且慢慢的有些不安起来。
赵烟树道:“胡钟应该便在这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