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烟树今日总是是成寻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少堡主。你今日,还记得奴家吗?”
“树娘为什么这么问?”
赵烟树抬头迎上他有些腼腆的笑容和专注的视线,摇了摇头笑道:
“许是奴家多心了。明天解药就可以制好,堡主应该就能清醒了。”
成寻笑道:“太好了,劳烦你了,树娘!”
赵烟树笑道:“少堡主客气,到时候还望少堡主能配合奴家一些才好。”
知她何意,成寻笑道:“实在惭愧之极,在下一定会爱惜自己配合树娘的诊治。”
赵烟树玩笑道:“那奴家就省些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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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树娘!”
赵烟树站住脚步,回头笑道:“少堡主还有何吩咐?”
成寻道:“树娘你也注意保重身体,别太累了!”说完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烟树道:“多谢少堡主关心,奴家会注意的。”
“少堡主!少堡主?”
赵烟树已经走后半个时辰,孙大推门进来,却见成寻歪在塌上不知睡了多久。
“孙大!”成寻挣扎了一番睁开眼来,“何事这般急切?”
孙大道:“少堡主,七公子在外求见!”
“七公子?”成寻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半响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王艳瞳施施然走了进来,笑道:“少堡主,今日精神可好些了?”
成寻忙让座,边道:“劳烦七公子惦念,许是近日天气清明的缘故,人也轻松了很多。”
王艳瞳随意倚在一边塌上。两人聊了会儿,有女使来请用膳,成寻道:
“七公子可用过饭了?若是不介yì
,便一起用饭如何?”
王艳瞳也不客气,笑笑允了,成寻便起身吩咐加了饭菜。
用完膳,成寻邀王艳瞳继xù
前一次的残局,王艳瞳欣然应允。
“七公子的棋艺实在高明,在下甘拜下风了。”
王艳瞳笑道:“少堡主过奖了。”
“说真的。”成寻道,“说起来七公子的棋艺只怕在这大宋至今难以有人可以匹敌。”
这话倒没有多少客气的意思,他明白自己的能力,两人三盘棋下来,和了一局,输了两局,甚至那一盘和局还让自己总是有些侥幸的味道,这样的能力确实世不多见。
王艳瞳忍不住笑道:“少堡主这话在下可真的惭愧了至少在一人面前,在下可从来没有全身而退过。”
“哦?”成寻兴味盎然道,“让我猜猜看,这人可是寇准寇相公?”
王艳瞳奇道:“少堡主怎会知dào?”
成寻笑道:“这花雾堡虽说天高皇帝远,不过在下曾在京城呆过多时,况且寇相的英名怕是举国皆知。”虽说江湖庙堂两不相关,不过像之前的檀渊之战那样关乎举国存亡的大战却是谁也避不了的,何况寇准在那一站中力谏皇帝亲征的勇气。
“对了七公子,你既然和寇老相熟,可知何以突然之间寇老竟左迁陕州去了?”
“不过是官场上一些既定的规律罢了。”王艳瞳淡然说道,“其中曲折在下倒真的不是很清楚。”
成寻叹了口气,某些方面来说,江湖庙堂其实并没有区别。
成寻放下手中白子,忽然开口问道:“七公子,恕在下冒昧,不知七公子这次来到寒舍可是有着什么要紧事?”接着又道:“成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在下能够帮得上忙的,还请七公子不用客气!”
“成兄多虑了。”王艳瞳忽然笑道,“王某自是没有多想,说起来在下来此确实有事,说起来还与成兄有关。”
成寻面上带了丝喜色,说道:“在下字弃之,王兄若是不介yì
,唤在下弃之就好。王兄的事既是与在下有关,还请望兄详尽告知,在下当尽全力。”
王艳瞳从善道,“弃之,区区这次是受家师之命前来,为的是找一个人,寻一块玉。”他之所以一直没问,便是觉得这对母子的相处实在怪异,况且花雾堡又置多事之秋,便想先缓一阵子,等一切告一段落后再做打算,不过既然成寻先提起,也就无防了。
“寻人?”
“嗯。”王艳瞳点头道,“在下之前请教过令堂,令堂曾言弃之便是在下此次所寻之人。”
成寻沉默了一下,问道:“恕成寻冒昧,令师是磐石山庄庄主成凌霄吗?”
王艳瞳点头。
成寻又道:“那令师可有说过他要找的这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王艳瞳摇头道,“只吩咐过在下只需如此对令堂说明就好。”
成寻放下手中白子,端起一旁的凉茶饮了一口,半响才道:
“实不相瞒,王兄,你要找的那个人并不是在下。”见王艳瞳疑惑的神色,他忙又补充道,“成寻绝不是有意推脱,只是其中曲折一时也难以说清,还请王兄不要介yì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人——在下也已经找了很多年。”
王艳瞳毫不在乎道:“没关系,弃之以后若是方便了,告知区区一些讯息就好。”
成寻道:“这是自然。”
第二日戌时,孙雾果然如赵烟树所料清醒过来。
“堡主?”清逸喜道,“你醒了?奴家这就去请赵大夫过来。”
说罢就就要往外走。
“回来。”孙雾的嗓音还很虚弱,带着一丝嘶哑。
清逸忙回身:“堡主可是有何吩咐?”
“扶我起来。”
清逸上前把孙雾小心扶起,命一边的女使抱来一床薄被垫在她的身后。
孙雾颇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怎么又醒了?”
“堡主——”清逸正想说些什么,孙雾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忙问道,“成寻呢,他有没有事?”
“堡主你?”
“我梦见他死了,我也死了。”孙雾犹自惊魂未定,脸色竟是说不出的苍白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未察觉的惶恐,“怎么样?他死了吗?”
清逸忙道:“没有,少堡主还好好的活着。”
“怎么会呢?”孙雾的脸上说不出是遗憾或者是庆幸,“不过该走的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堡主,少堡主他——”清逸还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在看见孙雾苍白的脸色时打住,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她赌得起的。
“你去唤成寻过来。”孙雾吩咐道,“快些!我怕没有时间了。”
“堡主。”清逸道,“赵大夫说你只要好好养些时日就会好的。你别——”
孙雾笑了笑,竟有些说不出的惨然,“这么多的意wài
谁能保证得了,你快些唤他过来就行。对了,那孩子迎进来了吗?”
清逸道:“三阿郎家的四郎君已经进堡两日了,奴已经安排他在书清阁住下,他早上还来看望过堡主,不过少堡主对这事还不知情。”
孙雾冷笑道:“这孩子倒是把这些虚情假意学了个十成十,你待他周到些,反正这个地方早晚是他的。”
“是。”清逸道,“堡主,你才刚醒来,奴家先去请赵大夫来看过再去请少堡主可好?”
孙雾点点,“也好。”
成寻从孙雾的房间出来时已是亥时三刻,越来越虚弱的他却是难得精神,只是这几日来越加神采的眼里竟瞬间湮灭成灰。也许记忆已经丢失了大半,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少堡主。”
成寻有些茫然的回过头,见是清逸便笑了笑,“清逸。”
嗓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喜怒。
“少堡主。”清逸见他这个模样竟突然流出泪来。深深的弯下腰去,“对不起,少堡主,奴家什么也没和堡主说。”
“不,谢谢你。”成寻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汤碗,“这是给我喝的吗?”
“是。”清逸道,“这个和之前的虽然不一样,不过也是补血的。”
成寻一仰头一口饮尽,把碗放回清逸手上的托盘里,笑道:“谢谢!还是很好喝。”
“少堡主。”清逸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成寻转身笑道:“告辞了!”
“少堡主。”孙大看着成寻迅捷向前奔走的速度,有些纳闷的追上来。
成寻看着他半响,忽然道:“孙大?”
孙大心里越加的不安,“少堡主,你怎么了?”
“没事!”成寻摇了摇头,“先回去吧!”
“少堡主,有人求见!”
成寻一回到房间,便有小厮上前禀道。
“什么事?”
“那人没说!”
成寻转身向孙大道:“孙大,你去处理吧!”
“是!”
“少堡主。”小厮为难道,“那人说他是成长老那边的,说是成长老有一件关于什么身世的事要找少堡主商量。”
“你说什么?”成寻一惊,竟退后一步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上。
“少堡主?”孙大忙上前扶住。
成寻推开他,半响才苦笑着说道:“难怪突然间不再来纠缠。”又抬头对孙大道,“你去告sù
他,让他留下时间地点,我会去见成长老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