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红红起身道:“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也不管桌上的剑了,把那金珠玉柱的算盘放进袖内,又从另一边袖里拿出一把美人团扇,边扇边道:
“衣服奴没丢,在一旁的柜子里,走的时候别又碰碎了那些砖啊瓦的,还有,桌上有一张药方子,每月这个时候熬一两剂来喝了也是好的。”
说着转出了屏风,远远的还听她叹道:“这么久没去招呼客人,不知dào
那些小蹄子有私吞了多少财物。”
南宫娬儿有些呆愣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下疑惑更甚——这女人,分明什么都知dào
的:
追拿自己的是三司使府的奴才,而且不只一两人,功夫不到家甚至还翻坏了她的围墙。自己则因为腹痛武功受了限制,只能借助黑暗躲进瓷缸里的荷叶下,甚至慌乱中把凌丝抛进了池子。
现在就算华红红叫出自己的名南宫娬儿也不会稀奇,因为她也许根本就知dào
自己来自天下南宫家。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像是一个妓院的老鸨,但她偏又是;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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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不该说出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封口费,可是在这样一个人蛇混杂的地方生活的人更应该明白百事不问、独善其身的道理才对,而这花乡楼的老鸨到底是何意?
南宫娬儿梳洗整齐,拿着凌丝从花乡楼的后院墙上离开。
反正事已至此,这些问题,有缘再解吧!
屋里那张艳俗的桌子上,清雅洁白的玉兰丝丝缕缕的散发着香气。
太阳下的花乡楼抽象如梦境一般,奢华而又颓废。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靠在花乡楼的大门上,对着来来往往的男子调笑一般的邀请着。
有那腼腆的羞红了脸忙举袖掩面匆匆而过;
几个地痞流氓却是嬉笑着回道:
“等着,大爷晚上一定去疼你。”
也有那义正廉直的摇着头叹一声“不知廉耻,世风日下”。
正嬉笑着,一个油头肚大的男子从楼里出来,随后跟出来一个女子——瘦高的身材,不甚白皙的脸上长着几粒褐色的雀斑,虽不貌美,却也清秀可人。这女子是花乡楼里一个叫茉莉的,姓甚名谁自己都忘了,被买来买去,碾转到了花乡楼。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茉莉站在街心甩着帕子道:”郎君,你可要常来,奴家日里夜里盼着你呐。”
猛地一回头,却不小心和人撞在了一起。
“啊哟!”茉莉揉着额头,抬眼见是一个粗布麻衣的妇人,忙正色道,“对不住,还请见谅!”
“真是晦气!”那妇人忙离得远远的,用力擦着被茉莉碰着的地方,懊恼着道,“不得好死的贱种。”
神色僵了一下,茉莉也不恼,只咬着帕子“吃吃”笑着,对那妇人身旁似是她良人的男子道:
“柳家郎君,你可要常到花乡楼里坐坐,姐妹们可想你想的紧呢。”
“呸!”妇人啐了茉莉一口,忙拉着自家良人匆匆离去。
茉莉却笑得更欢了。
门边几个女子笑骂道:
“回家可有够闹的,惹祸的妖精。”
华红红靠坐在二楼栏杆上,看着楼下的几个女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大姐。”典娘轻声唤道,执起酒壶为华红红斟满一杯酒,“刚莲花上来说,秦梅的小丫头桃花来了,说有事求你。”
“桃花?”华红红端酒递到唇边,说道,“秦梅半年前嫁到诸卫将军府时不是帮她赎身了吗?我有什么可求的?”
“不清楚,小丫头是哭着来的,可能是出什么事了,大姐可要见她?”
“罢了,问她何事吧。”
“是。”典娘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