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纪文风朝着自己走来,江宇眼底忍不住闪过一点杀意,在他离开黄沙口来到这江南的时候,战龙殿的迟暮朝就再三叮嘱过他,要他一定小心这纪家的第三子,也就是眼前的纪文风。

如今对方亲自上门,并指名道姓的要和自己聊聊,这很难不让江宇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毕竟自己的手上可是沾染过他亲哥的鲜血,这种仇恨可不是靠动动嘴皮子就能化解得掉的。

说话间,一众宾客和慕容世家的人,也再度把目光集中在了江宇的身上。

现在已经没人敢再去随意揣测江宇的身份,只期待接下来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和冲突,从段家到慕容家,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纪家,这些个赫赫有名的家族都在围绕着一个人,此等画面实在是令众人感到惊诧和不解。

不管怎么说,今天江宇的名号算是彻底在江南的地界上打响。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就好在江宇以后在江南展开计划的时候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免得一帮不开眼的小垃圾跟自己发生冲突,坏就坏在树大招风,自己从暗处转到明面上,必定会让许多人对他百倍“关照”,可谓是有利有弊。

“我好像不认识你,请问你是?”江宇装懵似的问道。

纪文风也不含糊,当即回道:“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一个能在一夜之间就瓦解掉三方盟并且还能全身而退的高手,我早就想和你结识一下了,只是平时没有机会。”

“现在这里人太多,不知道这位江先生可否给我几分薄面,我们去到外面说话?”

对方态度诚恳,江宇再三感受也没有察觉到纪文风的身上有任何的内劲涌动,再加上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他若是执意不去的话,也不是个事,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看看纪文风到底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说罢,江宇率先离开后殿,纪文风见状也紧随其后。

从头到尾这俩人都没再去看慕容察一眼,全然没把这所谓的寿宴给当回事。

等到二人离去后,这紧张的后殿才终得一点轻松,慕容成光有些恼火的说道:“这个江宇罪该万死,让我们慕容集团得罪段家,现在他又拍拍屁股走人,爸我这就去找人弄死他,把他的脑袋送到段家以示诚意。”

“平先生,我们愿意去割下江宇的脑袋,替您出气!”

几个跟随慕容平一同而来的嫡传武者也纷纷拍着胸脯保证道。

对于自己大儿子这一言论,寿星慕容察并未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慕容平,等待他的定夺。

过了许久后,慕容平轻笑一声道:“不必对江宇赶尽杀绝,他的手段和实力远在我之上,至于说段家那边也不必担心,如瑾是我世家弟子,她不想结婚那就不结。”

这话听得慕容成光眼皮都跟着抽抽,他没想到等半天,竟然等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众人心里不服但也无可奈何,慕容平都已经发话,他们若是再执迷不悟去找江宇的麻烦,那纯属就是嫌自己的命长。

随着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慕容察轻轻抬手,当即便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继续招待这帮远道而来的宾客们,今天这场寿宴办得非常失败,可以说是一桩丑闻也不为过,现在他已经不指望能够挽回慕容集团的形象和口碑,只希望等到寿宴结束后,这群人的嘴里能稍稍留点情面。

四周再度响起欢快的笑声,这帮各界的老油条那是一个比一个精明,转眼间就跟没事人一样,全然把刚才所见所闻给忘得是一干二净,主打一个情商高超。

慕容察心有不悦的看着尚未离去的慕容平说道:“平先生,老祖那边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京城段家可是能和袁家相媲美的存在,得罪他们的后果,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件事的严重性,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跟老祖好好地说一声,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

慕容平摇摇头,算是否定了慕容察这一想法。

他解释道:“不,没必要再去讨好段家,时代在改变我们也得改变,江宇就是我们踏进新时代的一个关键步骤,一昧的讨好那些权贵是无法让我们慕容世家稳住脚跟的。”

“其次,江宇这个人的来头不小,虽然我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连段文西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是敢在今天这种场合公然插手我们慕容世家的事情,这说明他的力量已然超过我们和段家。”

说到这里,慕容平转头看向慕容察,眼角藏着些许无奈。

“这么一对比的话,那你觉得我们是得罪段家好,还是得罪江宇好呢?”

经过这么一点明,慕容察也是明白了孰轻孰重,就像是慕容平说的那样,段家的可怕是摆在明面上的,可是江宇这个人的可怕是琢磨不透的,没人会愿意招惹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怪物。

稍作思考后,慕容察便做出决定,那就是今天这件事就彻底到此为止,日后若是段家来报复的话,那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接招,大不了就撕破脸。

正当他叹息的时候,慕容平却又说出个令他感到震惊的消息。

“慕容察,你觉得江宇和如瑾这两个孩子间怎么样?”

慕容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慕容平,疑惑道:“平先生,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哈哈,既然刚才那江宇口口声声说是喜欢我们家的如瑾,那倒不如就成人之美,让他们正式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算是亏,毕竟能拉拢到江宇这一股势力,绝对是一件好事。”

这话听得慕容察眼皮直跳,道理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听上去并不是很现实。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江宇根本就对如瑾没有半点的好感,嘴上说是喜欢如瑾,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出手借口而已,自己亲孙女平日里和谁有交集,他一个当爷爷的能不知道?

不过这种担忧,他倒是没有表态出来,只是轻轻点头,算是同意慕容平的这一决定。

现在事情恶化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他区区一个慕容察就能摆平的了,至于后面的路该怎么走,那就全凭这帮世家武者来定夺了,慕容集团就是一把枪,什么时候开火什么时候上膛,都得看老祖那边的意思。

事情结束,慕容平也没有继续在留在这寿宴。

临走前他瞥了一眼跟江宇一同而来的唐姗姗等人,特意嘱咐慕容察:“那些人好像都是跟江宇一同而来的,你警告一下你那个大儿子,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他们,江宇这张牌很关键。”..

“一旦出现差错,老祖那边生起气来,我可没法帮你说话。”

慕容察脸色严肃,连连对着慕容平再三保证道:“平先生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找江宇的麻烦的,我也会好好地警告一下我的大儿子,老祖那边还得劳烦你多多的美言几句,毕竟这次联姻是我自作主张,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我实在是难辞其咎。”

说完,慕容平轻嗯一声,便也没继续再多说些什么。

伴随着一阵清风拂过,后殿当中已经不见慕容平的身影。

画面来到后殿外的一处中心湖亭。

江宇和纪文风各坐在一张石板凳上,俩人谈笑风生,一边饮茶一边欣赏着四周美景,没有任何一个闲人出现过他们的视野当中,小小的湖亭好像将整个世界都隔绝起来一样,令人感到万分的清静和舒心。

重新倒满一杯茶水,纪文风将其轻轻的推到江宇的面前。

看着眼皮底下那冒着热气的茶水,江宇轻轻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闲谈结束,我想纪少爷要是再不吐露心声的话,那旁边后殿里的寿宴可就要结束了,我们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聪明人,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谈话。”纪文风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就瞧他拿起一颗榛果,兴致勃勃的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龙市杀我二哥,干掉盘踞龙市已久的王家,只后又消失在黄沙口很长一段时间,再然后又来到这江南,一个礼拜的时间没到,你就已经是名声大噪。”

“江先生,你若是继续这么张扬的话,那我可很难替你继续隐瞒下去啊。”

这话的信息很充足,短短一瞬,江宇就从中听出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江南,这纪家的大本营里如此张扬和惹事,纪家就是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江宇一度怀疑那死在龙市的纪重云不是他纪家家主亲生的。

现在,这个疑惑终于被解开,纪文风在暗中替江宇遮掩行踪和信息,那纪家对他不闻不问也是应该的。

看着眼前的纪文风,江宇不由得在内心感叹道:真是家风优良啊。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到底是谁在替我收拾烂摊子,原来是你啊,这我真的不能理解,我亲手杀了你的二哥,你不但不恨我反而还替我隐瞒信息,遮蔽你纪家的耳目,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亲手替你二哥报仇,还是想把我当成工具,来完成你一些不可见人的目的?”

纪文风目光微微眯起,转而笑道:“你看,我就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吧。”

“你说的没错,我纪文风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我帮你做的这一切只是想借你的手来完成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相信和你也是不谋而合的。”

江宇沉声道:“什么目的?”

“干掉纪家!”

看着眼前情绪剧变的纪文风,江宇内心不禁轻颤一下,可随后又马上变为平静,对于纪文风说的这个念头,他在刚才就想过,只是没想到这纪文风竟然如此果断,真就被他江宇给猜中。

尽管这事听起来有些扯,但江宇还是饶有兴趣的问道:“我能听听为什么吗?身为古武世家,你纪文风承蒙家族的光环,掌握着常人几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和权利,为何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的话,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江宇伸出两根手指用力的在桌子上一点,俩人面前的茶杯瞬间爆碎成齑粉,气氛也瞬间变得无比严肃和压抑。

不过纪文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或者是转变态度,仍旧是挂着一张笑脸,嘻嘻哈哈的看着江宇,道:“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毕竟我二哥你都敢杀,我一个废物你又何不敢的呢?”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的话,面对一个仇家的儿子来找自己说和,我也是不会信的。”

纪文风缓缓起身,竟直接当着江宇的面脱去外套,而后又脱下了里面的黑色打底衫,显露在江宇眼前的是一具瘦骨嶙峋的可怜身体,在纪文风的身上,到处都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疤,江宇一眼就能断出,这全部都是受外力影响所留下的疤痕。

无法想象,到底是谁敢对纪家的三少爷下如此重的狠手。

见到江宇眼神发愣,纪文风又是哈哈一笑,这笑声不再轻松,而是满布怨恨和疯狂。

伸手抚摸着自己身上那宛如小山堆一样的疤痕,纪文风面目狰狞的说道:“很不可思议对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同样是我父亲的儿子,为什么我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纪重云和纪雷就能享受到我从来都没享受到的偏爱?”

“后来我终于明白,在纪家,在我父亲纪无咎的眼里,身为他的儿子却无法修行内劲,成为一名武者那对于他甚至是对于整个纪家而言都是一种耻辱,从小到大我每天都在饱受折磨,甚至是在我二哥纪重云离开纪家的时候,我仍然备受他的仇视,若不是我母亲可怜我,我纪文风早就死掉了。”

纪文风的情绪逐渐平缓,坐下来后,他看着江宇说道:“正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在古武世家里当一个普通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就是一个人尽可欺的畜生!”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每天都在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改变这一切。”

“江先生,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也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我知道你背后的势力应当就是令所有世家都感到惧怕的战龙殿,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今日这种场合里,来到你的面前。”

“因为只有你我联手,此能彻底的打垮纪家!”纪文风无比真诚的看着江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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