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梁瑜,你小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本事吗?如若是这样的话,老夫也就真的有点看不起你了!”石梁瑜与宋家老祖玄力修为虽然是不相上下,但宋家老祖那多出来的几十年战斗经验毕竟并非随口虚言,甫一交手之下,石梁瑜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时间不断流逝,无论石梁瑜如何变幻招数,宋家老祖俨然都是稳稳地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石梁瑜,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和当年一样,逃不掉当老夫手下败将的命运啊。”
“放屁,兀那老匹夫,且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石梁瑜牙口咬紧,深息了一口气,手里的那把得意兵器——玄龙长鞭便顿时飞天而起,在空中蓦然聚起了一抹隐隐约约的龙形身影。
“宋家老匹夫,多年不见,你也且来试试看我这龙魂本源的威力几何!”随着石梁瑜的一声怒喝,天空中那龙形的幻影便在瞬间开始缩小,裹挟着浓烈的玄力气息与极强的威压感朝着宋家老祖一口气压了下来。
“玄龙魂力,竟是玄龙魂力,石梁瑜竟是在何时得到了这般强横的力量。”望着天空那骇人的幻影,宋家老祖长剑一横,眼见已然是来不及脱逃,便是径直一剑朝着那奔腾而来的玄龙长鞭抵御而去。
“啊……”宋家老祖引以为傲的劲冰剑却是在一瞬之间便在那虚幻的龙嘴之下断成了两截,一口殷红的血液也在刹那间从他那飘散飞舞的白须之间猛地崩散开来,紧接着那从天而降的龙身便是整个都贴到了宋家老祖的身上。一声猛烈的碰撞声豁然响起,这个刚刚还在天空中占尽优势的老人便是在转眼之间被彻底打翻在了地上,一道暗红渗人的宽大血痕便是在他的腰间缓缓散开,看着宋家众人无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直在战圈之中游斗而没有出全力的欧阳蒙逸此刻却是如同看见了新生的希望了一般,立时从面前的混乱战局之中脱身而出,一脸激动地冲向了石梁瑜所在的方向。
“石大家主,也不过就是一块信物罢了,你又何必非得要把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去了呢?龙魂释放这等威力巨大的招数消耗定然不菲,石家主不如就行个方便……”
“滚!”石梁瑜两眼顿时瞪得通红,不仅是因为欧阳蒙逸那十分轻蔑的口气,更是因为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于自己家中的所谓信物,他在这里近乎已经快要把命都要拼出去了。而别人眼中他要去保护的,却是一个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在哪里的东西。
偏偏这种解释,无人会信,你说你没有,对手不会放过你,你如果抵抗,你的对手就只会更加确信你有。在这种局面之下,石梁瑜的双眼几乎都要哭出血来了却又不能哭出来,这种欲哭无泪的悲愤,当真是要让这名操持了石家三十年的人物想要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然而他却不能这样做,石家的颜面不允许他倒下,尚还站在他身后的石家子弟们也不允许他就这么倒下,硬生生地撑起了身子,石梁瑜只是冷冷地看着欧阳蒙逸:“欧阳家主说笑了,这龙魂秘法虽然消耗很大,但以我石某人的修为,再发动上几次却也并非难事,您当真还想再来试试吗?”
看着石梁瑜那飘忽不定的身影,欧阳蒙逸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心中的那股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现在为止他已然是完全确信那信物定然就在石家府上,那股子来自本源**的冲动已然是使得他那摇摆着的肥胖身躯径直晃动了起来。
“石家主,你的话是真是假,就让我来试一下吧!”
正当欧阳蒙逸一鼓作气提着剑猛然冲上前去的时候,石梁瑜却只是轻轻一笑,双眼充满了蔑视,手中长鞭登时再起,一道虚影便再度在天空中凝结而起。
“啊,别介,别介,石家主,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面对那可以将宋家老祖都打得半死的龙影,对死亡的巨大恐惧在一瞬间把欧阳蒙逸给浇了个清醒无比,素以大滑头著称的欧阳胖子登时便如脚下抹了油一般,飞速地消失在了天空的另一边。
“走,大家跟我回去。”石梁瑜大手一挥,也同时带着家人迅速地朝着自己府宅走了过去,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到底丹田现在是有多么的空虚,整个人都被彻底抽空的痛苦有多么的惨重,如果那欧阳蒙逸不是那么的胆小如鼠,现在他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就当真要两说了。
而此时的秦阳却是同样难以入睡,在朦朦胧胧之中,怀中的何丹雪却似乎是接连两次出现了似是恐惧,似是欢愉的耸动。
“这小妮子,原来睡觉这么不安分。”
…………
“动手?”
“动手!”
秦阳在面前的茶几上猛地一拍,两眼已然是绽放出了一道闪亮至极的光芒:“三大家族的损失之大,已然是远远地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料,他们要想再度交手的话,在短期之内定无可能,多半会改为互派奸细暗中打探窃取之法,此等机会如果放过,待到他们恢复了元气,那就当真是天理难容了!”
刑未央的此刻表情便是也与秦阳一般,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新帝登基之前的宇唐皇室对着三大家族已然是俯首称臣了接近一百年,三大家族那些修为远远不如他的子弟也可以在他的面前招摇而过。这种彻彻底底的屈辱,作为皇家侍卫统领的他已然是忍受的太多太多了。
而为了一些事情,刑未央不能快意地离开,到江湖上去做一个开开心心的修士。他只能忍,忍到它足以改变这一切的时候。
刑未央嚯的一声站起,面色郑重地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秦兄弟你也觉得可行,那老邢我这就即可前去准备,整场行动,就定在今晚了!”
秦阳也十分痛快地站起了身,朝着刑未央重重地抱了一拳,便是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目送着刑未央远去的身影,秦阳便默然坐到了床边,缓缓地摸着刑未央送给自己的这把赤火剑,看着剑上那冷峻的光芒,他的心中也不禁百感交集:“石梁瑜啊石梁瑜,那日你的子孙在瓦伦山的小树林里,轻描淡写之间,便可以轻轻松松地决定一个家族所有人的生死,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今天也可以在这里,轻描淡写地决定你一家人的生死。”
“夫郎,今晚你们就要动手了吗?”何丹雪感受到了床边的阵阵晃动,那双慵懒的眼睛便是缓缓地睁了开来,看见了坐在一旁的秦阳,随即便是像条鱼似的黏到了秦阳身上。
“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夫已经决定,就是在今晚了,丹雪你到时候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着,我会把好消息给你带回来的。”秦阳轻轻地抚着何丹雪那略微蓬乱的青丝,一脸宠溺地说道。
何丹雪灵动的双眼登时眨了两眨,呆呆地问道:“为什么哥哥不要我去啊,人家修为也不算是太弱了吧,再说了,这种时候陪着自家夫君,也是人家的义务嘛。”
秦阳不由得一时语塞,瓦伦山那场雨中的那抹身影,已然是让秦阳不敢再对何丹雪安全掉以轻心,心中虽然极不情愿,却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看着何丹雪那渴求的眼神,秦阳的心便是再度软了下来:“丹雪,你陪着我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再像上次在山里那样犯傻了,我受伤没关系,你要是受伤的话,我心里会比你还感觉到的还要痛。”
“唔,哥哥你就放心吧。”
…………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此时的宋家后院中,宋辛克正在一脸恭敬地站在老祖身旁,轻轻地为他换着那已经染满了淤血的纱布。
“辛克啊,这次我宋家受损不可谓不小,最近你就不要再去想些什么嗖法子了,我们宋家,可是再挨不起第二刀了。”
宋辛克自是不会违拗,当即躬身道:“晚辈谨遵老祖宗钧令。”
“还有,辛克啊……”宋家老祖连连喘气,一阵咳嗽之后方才续上了话头,“你得要明白,现在最大的威胁,不是石家,更不是欧阳家,而是那个已经平静了太久的地方。”
“老祖宗,你是说,那里?”
“对,刑未央十年之前便是先我们一步,一脚踏入了天人级修为,这么多年下来修为更是精进,他很能忍,但平静了这多年,不代表着他刑未央就已经泯灭了志向,变成了一个官老爷,你要记住,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他,才是一直悬在我们头顶的,最大的敌人啊。”
…………
皇家侍卫处大院,不管是皇家招募的普通侍卫,还是赵末杨与刑未央合力培养的玄力者团队,以及刑未央培养了多年的宇龙秘谍,都在同一时间,陷入了一片繁忙之中,他们都知道,一场决定它们命运的战斗已然是即将开始,一切的准备都在等着屋内的两个人一声令下,全军出发。
看着眼前三人巍巍屹立的身躯,修为尚还低浅的土豆便是轻轻地牵着刑未央的手,怒了努嘴,娇声说道:“师父,加油喔!”
河阳城天边的夕阳已然散发出了他的最后一抹余晖,街上的行人一如往常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狂风暴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