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和秀都出去谋生计了,独留张二贵一人在屋,这天,张二贵托人叫来了小顺溜。

他今天仿似心情极好,道:“顺溜,拿板车带哥哥出去走走呗,你瞧我,我这一天天的呆在这屋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出去过了,哥呀,都快憋坏了。”

小顺溜立马应道:“哥,您可算想明白了?您是该出去走走了,谁让您天天地闷在屋里呢,大娘都早说过,我们大家也说过,都可以推着您出去走走的,您瞧您,还不是您自己不乐意嘛。再这样下去,我看您呀人都要捂臭了。怎么?现在想开了,又同意出去走走了?我还怕您想不开,不想见人呢,成天捂在这屋里啥人也不见,话也少的很,我有时想来找您玩儿,可都是小心的很哪,就怕您那情绪一上来,捂不住。”

张二贵于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顺溜,你哪那么多废话,叫你拉哥哥出去走走,你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叨叨了一大堆,是不是看哥哥走不了路,欺负哥哥来了。”

小顺溜连忙摆摆手:“哥,您咋这么敏感呢?您瞧您,现在的您,真是一句您不爱听的话儿也说不得了,得得得,我不说了,啥也不说了,您要出去走走,我巴不得呢,您心情好了,我们大家都会替您高兴的。”

“那就走呗,哥我着急了,走,咱出去走走。”偷偷捂紧了自己的衣裳,他催促道。

小顺溜拉着板车,推着贵子在大街上走了一会,说哥,一会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茶楼还有活要干,茶楼那我是让人顶着的呢,这可是偷溜着出来的,我怕出来时间久了,老板一会瞧见了,他该要不高兴了。

“我明儿个再去推您出来,我保证,只要哥哥您乐意,您愿意出来,我就天天找时间推着您出来走一小会儿,决不会让您一个人烦闷着。”

张二贵左看右看了好一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说要不,再往青红楼那边走走看。

小顺溜一听,皱起了眉毛,挠挠头,抗拒的很,他不高兴了:“哥,那是裘正然常去的地方,您还是别往前了,这要再让他看到了您,以他那揪着人不放的挑衅滋事的习性,而您又不低头不屈服的态度,说不定又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不行,不能再往前了,咱不行还是往回走吧。”

说着,便要推着板车调头往回走。

张二贵见小顺溜不愿意,便也不再勉强,说那也好,那要不就在这吧,不往前也不往后。

“你回去忙你的吧,把我放在这儿,一会若你不忙的间隙再来推我回去,实在要忙的很,就叫了我娘和秀来推我。我想在这街边透透气,这久未出来,一见这么敞亮的天,还真舍不得回去了。”

小顺溜便说那也好,那也好,得,那我先回去忙去了,一会得空我再过来,实在没空,我就让大娘和嫂子过来。

又嘱咐道:“哥哥,一会若瞧见了那恶霸,您低着点头,别让他瞧见了。”又四周扫了一眼:“不过,他平常不往这边来,或许也碰不着他,得,哥哥,我真要走了,您悠着点。”

张二贵点点头,小顺溜便一路小跑着走远了。

裘正然今天似乎喝了点小酒,只见他迎面走来,步伐跌撞的很。

张二贵见了,随即挺直了腰板,向着面前扯开了嗓子叫道:“裘少爷,好久不见。”

裘正然听了,突地停下了脚步,眯着小眼向张二贵的方向看了好一会,他弓着身体,眼前迷糊的很,撑了撑眼,指着张二贵说:“爷没喝多,爷,爷不知道你是——谁,你,你是?”他揉了揉眼。

“张二贵”,张二贵响亮的答道。

“张二贵?”他沉思片刻,头忽地点的像波浪鼓。

“对,对,是有这么个人,张二贵,人称贵子。”又双眼仔细向他脚下扫去:“你,你怎么出来了?你这双腿不是给我废,废了吗?”

张二贵笑了笑,牙齿在口腔中紧咬,他抑住心中怒火,分明腮帮子都鼓胀了起来。

“谢谢裘少爷,废的好,我现在生活一日三餐的有人照顾着,连活也不用干了,真是享受的很哪。”

裘正然顿歪起了嘴巴大笑了起来:“好,废的好,会说话,爷我就——就喜欢听,听着舒服——舒服。”

“裘少爷,恕小的不能向前说话,您可俯下您那高贵的身子,小的有句话想说与您听,不便他人听到。”

裘正然“呲”的一声笑出了声来:“哟,胆,胆肥呀,行,就冲你说的话爷爱听,爷,爷我不跟你计较,说吧,说的好爷饶过你,说的不好,小心,小心你的狗命。”说罢,便走到贵子跟前,俯了身去。

见裘正然近在跟前,酒意恶心地扑向了一脸,那张无比憎恨的面庞狰狞在面前,张二贵突地全身复仇的毛细孔都打开了,那每一个喷着火光的小孔,藏满了无数把尖刀,向着面前奔涌而来,又化作了冲锋的冷笑,指令般的汇聚口中,甚为吼怒的喷出了一句话:“去死吧。”

说着话的间隙,张二贵使劲全身力气,以飞快的速度趁其不备,抽出了怀中早已藏好的尖刀,狠狠地一刀刺了过去。

裘正然顿痛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酒也瞬间清醒了大半,一只手捂着左胸,一只手抽出了身边随从腰际的一把长剑,一剑向着贵子的心脏处刺了过去。

张二贵随即面部痛苦扭曲,但仍满脸堆笑,身体倾向一旁,他喘息道:“裘正然,你的死期到了,你爷爷我就怕一刀捅不死你,所以那刀尖上,那刀尖上我抹了剧毒,你活不长了,你活不长了,哈哈哈,想我张二贵终算报仇了,我终于为民除害了,我死了,受人歌颂,你死了,受人埋汰。爷爷我就算死,也不会在你面前,面前吭上一声,老子是条汉子,怎会向你,向你屈——服!”

他拼尽全身力气,仍要在生命的最后那一刻,给他一个震慑的威力,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一命——抵一命,够——本——了。”

裘正然惊恐的望着张二贵,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一脸恐慌,转头便急着要往回赶,下人们见状,纷纷扶起裘正然,慌慌张张地将他抬了回去。

张二贵望着裘正然的背影,一脸笑意,他得意极了,脸上满是复仇后的快感,就连那身上的疼痛都不觉得了,看着自己身上的鲜血不停流淌,他吃力的缓缓扭转头,向着自己家的方向瞄了一眼,口中弱弱的吐出了二个字:“娘,秀。”便头缓缓的歪向了一旁,再无了气息。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