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那鸡痛苦挣扎,她眼前顿生出另一副模样,那是裘正然高高举起孩子的双手,她连忙扑身向前,几近跌倒,口中大叫:“不要。”她按下了他提刀的手。
那天他提篮回来,掀开盖于竹篮上的粗布,一脸欣喜:“风儿,咱这地方偏僻,你瞧,为夫白天经常外面寻生计,陪不了你,给你养几只小鸡仔儿,让它们代替我陪着你可好。”
她接过那已成年的母鸡,恍若抱着自己的孩儿,母爱泛滥:“不要杀它,你不要杀它,我们养它那么久,它早已似这家里的一员了,这如何能下手?求你不要杀它,不要杀它,若萧,你别杀它。”说着,竟滴下泪来。
魏若萧一惊,却没瞧见她的泪水,只顾道:“这鸡呀,它生来就是让人吃的,你倒好,竟对一只鸡生起了善心,风儿,你这样不行,咱养着它却不吃它,这是何道理?来来来,你快把这鸡给为夫,为夫今天晚上就炖了它,你也好补一补身体,你瞧你,可是消瘦了不少呢。”说着,眼神一瞟去,见她梨花带雨,顿慌乱起来:“风儿,你哭了?好,好,好,风儿你就是善良,养这些不就是为了吃吗?这下好了,鸡肉吃不成,鸡蛋总该可以了吧。”他于地上放下那鸡,看着它扑腾逃离远去,拍了拍手:“鸡呀鸡,我家风儿不吃你,往后啊,我们也不吃你了,永远不吃了,你玩儿去吧。”
她忙拭去眼角的泪滴,转怒为笑。
方才手上分明抱着的,就是她的孩儿。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生剐般的疼痛。
从鸡窝里拿出两个鸡蛋,魏若萧高高举到她的面前:“风儿,你等着,为夫这就给你生火做饭去”。他很是欢喜。
云霞映着落日,醉红在天边,日渐深去的暮色,晚风中带着少许凉意,夕阳的影子于院子里落满,直至最后一点淡淡的余辉也散去。那炉火中柴火劈啪作响,似跳着欢快的舞蹈。他铁锅中盛好最后一碗菜,又于炉火中取下最后一根未燃尽的柴火,于旁边灰烬中熄灭,吹了吹手中的灰尘,端起碗,随炊烟带着饭香味飘入,一起进到了屋内。
他点燃蜡烛,她于桌旁静坐,清茶淡饭,此刻,岁月静好!
魏若萧不停的给她夹着菜,烛光摇曳,他满脸的欢喜掩盖不住:“来,快来尝下,看看为夫的手艺可有见涨?”
又道:“风儿,你瞧,有你会过日子,咱家可是省了不少银两呢,这些菜都是你种的,多新鲜呀,来,你得多吃啊,待明天我上山给你打些野味来,为夫以后要多对你好,多多疼你,如此这般,也好叫我心里的愧疚少些。”夹去一筷子菜,眼里满是爱意。
“嗯。”她用力的点着头。
“你若敢对我不好,我就,我就”
“我就什么?没有我就,我一定会对你好,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如若对你不好,就叫那老天爷。”
“不许胡说。”不待他说完,她顿往他口中塞了满满一大口菜。
“吃饭还塞不住你的嘴,叫你胡说。”
若萧鼓鼓囊囊着嘴,一脸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