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也怨不得堂叔,谁让咱们的陛下如今这般能耐呢?”

苏太后说得有些许无奈。

“当年,您也实在是无人可选,才不得不与虎磨皮。”

胡姑姑感慨道。

苏太后历尽沧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怅然。

“皇帝是哀家自己选的,可你看看,若当初扶持别的藩王,哀家还能尊贵无极之今吗?皇帝确然是虎,但当年也不过是头能抗衡诸王的乳虎,一介武将,朝政上对苏家和哀家还需仰仗。辽王和庆王就是两头狼,乳虎还需长大,狼嘛?......狼心狗肺。”

“西南的事情可处理干净了?”苏太后语带疲惫问道。

“太后放心,此番辽王也很是尽心。听说辽王这几年身子是越发不好了,还想着在年后能入宫觐见太后呢。”

“他也是有心,听皇帝说过,他家世子又没了?”

胡姑姑微微点头。

苏太后微微挑眉,辽王也实在是可惜,当年意气风发的南境藩王,连庆王都要避其锋芒的英雄人物,竟然连个后嗣都没留住。

四次请封世子,四子俱亡。

“这样可不成,辽王是先帝的皇子,皇帝的亲兄弟,怎可膝下无子?该和皇帝提提看从宗室里,给他过继个孩子了。”

“辽王若知道太后有此心,定会喜不自胜的。”胡姑姑微笑道。

“西南那边还要继续盯着,国公府也不是摆设,别被人反咬一口。”

胡姑姑颔首。

“就端看国公爷的态度了,先帝时,若不是有娘娘在后宫苦熬周旋,也没有苏氏一门今日的荣耀,如今陛下龙威愈盛,国公爷岂可退却?”

可惜今日的境地偏偏正好相反,已是苏太后需要更加仰仗国公府了。

若是太后母家得力,也万不可能多年与别支堂叔守望相助,她自己的亲兄弟反而屈居人之下。

“皇帝要治贪腐,结果让国公爷摆了一道,心里不定如何恼怒,这回,算是我这个做母后的,给他送的新年贺礼了。”

胡姑姑不免为太后叫屈,明明是皇帝的嫡母,到了年节,皇帝也不说奉太后入行宫一同过年,只打发人送了些不轻不重的年礼。

偏皇帝说得好听,什么太后年事已高,不好长途跋涉,恐累及凤体。

朝中的人精哪个听不出,不过是托词罢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当初,还有苏贵妃帮忙进言。

如今的宸妃是个不中用的,且压根儿就不和太后一条心。

想到这里,胡姑姑疑惑道:“陛下一向只对皇后偏宠些,没料到宸妃娘娘竟然能让陛下带她到宫外玩乐。”

“也没什么奇怪的,男人有几个一心一意的,更别说是皇帝?再说了,咱们这对帝后间的疙瘩,这辈子恐怕都解不开了。倒是便宜了小阿朝。不过说起知人善任,还是哀家的堂叔眼光狠绝,哀家盼贵妃获宠那么多年,算计良多,也比不过一个天真的小丫头。”

这倒是真的,谁能料到苏国公在这个节骨眼剑走偏锋,挠到了皇帝的痒处。

“只盼着宸妃娘娘能生个自己的孩子。”

“是啊,可别又是个不能生的......。”

“过些日子等帝驾回鸾,把庆王世子也叫进来见见,如今年岁大了,就喜欢这些孙辈的孩子们承欢膝下。”

胡姑姑心下了然。

如今乳虎长成,两匹狼却都已经老了......

病狼需要扶持,老虎却开始踹窝子,也真是世事难料......。

阿朝这边对此一无所知,今日花朝节玩得倒是开心。

等皇帝查出苏婉的近况,阿朝想着总得再拜托长姐周旋一二,别被母亲或者祖父知晓才好。

玩闹了一晚上,阿朝早已疲惫不堪,洗漱一番就自顾自钻进了小被子,丝毫不管回来后还处理了一个时辰政务的皇帝。

也不记得在长街上说的要磨墨捏肩云云......

刘全一晚上心疼了自家陛下好几回,别的美人尚可红袖添香,让陛下解乏。

可宸妃娘娘的出现,不说充当解语花,甚至还给陛下又多加了份带她玩闹的重担。

这样下去可不行......明日就吩咐碧桃给宸妃速成一下:贤惠嫔妃如何养成?

阿朝可不知道刘全的小九九,睡意朦胧间感觉有人躺在了身侧,知道是皇帝,习惯性地抱着取暖。

可惜这回皇帝没想让她安睡,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睡得微微发红的小脸。

阿朝一个激灵就被冰醒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皇帝是冷了,径直把他冰凉的双手抱在胸前,砸吧了下粉唇。

皇帝顺势捏了把她的小胸脯,惹来小美人的微微不满。

“好困......。”

阿朝以为皇帝又要拉她做羞羞的事情。

然而皇帝还是坚持将她捏醒。

“不想要礼物了?”

什么礼物?阿朝还迷糊着,睁着杏仁眼颇为无辜地看着扰她睡觉的皇帝。

“朕昨日说要送你花朝节礼物的。”皇帝言简意赅。

咦?带她出宫玩不就是礼物吗?

正思忖间,皇帝从身侧拿出一个檀木香盒。

阿朝这时候是完全醒了,笑嘻嘻地接过,打开一瞧,里面是块黄玉小印,上面还雕刻着一些阿朝看不懂的文字。

以为是自己文化有限的阿朝打算向皇帝求教。

偏偏皇帝只是咳了咳:“这是梵文,朕也认不得。”

阿朝狐疑地看了眼小印,又看了眼皇帝。

骗子!自己送她的礼物,他怎么会不知道?

一寸黄玉一寸金,大魏玉矿稀少,黄玉更是难得。

但皇帝以往不是没有赏过更贵重的,阿朝断定这个小印肯定有些来头。

果然,下一刻皇帝轻轻揽过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朕的母妃昔日在宫里位份并不高,外家更是凋零。母妃薨逝时留下的遗物也不多,只这个小印是她的嫁妆,是她生前赠予朕的。”

阿朝惊地小口微张,夏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在皇帝年少时就早早病逝。

此前,皇帝是极少在阿朝面前提起先太后的,阿朝也自然不会主动问起,毕竟她可是如今在世的苏太后的侄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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