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入雄城眼迷离 焕然一新显英姿

谷口通道呈沙漏形,中间最窄的地方被人用沙袋截住,过往客商都要接受检查。马上就会轮到我们。

我记得他们说过,这次是空车回城,而且要休息一段时日※以我也不怕检查出什么东西,脸色平静←们两位想必是习以为常,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请登记。”卫兵倒是很客气。

“这个是我们的身份证←是新来的,在城里差点病死了,我们路过,把他带来的。”康广拿出两块木片,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匆匆一瞥,上面有黑色的字迹,不知dào

写的是什么。

“好,你们接受查车。这位先生请到那边办里身份证。”

我看了一眼康广,然后顺着卫兵的指引,来到旁边一张粗陋的桌子前。那里坐着一个小伙子,懒洋洋的←看了我一眼,说:“石头。”

我连忙从张辉送我的宽腰带里把石头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接下去的工作就都是他的了。

“几级?”“二十四。”

“什么名字?”“陆机。”

我冒充了一位我很喜欢的古人的名字。其实我也只是喜欢他的《文赋》,再准确地说,我只是喜欢他《文赋》中的两句话:“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我觉得这两句道尽了文人的洒脱飘逸之气。

明显,他没有听说过这位先生,笔头一点都没有停顿。但是我的呼吸停住了。

那是纸,他手里拿着碳笔不希奇,希奇的是笔下的物件是纸!

汉唐帝国居然已经拥有了造纸术,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然看起来很粗糙,感觉就像是干硬的草纸,但这是文明的象征。在我们城里,就没有这个能力拥有这样的技艺。

他身边还有一本厚厚的本子。我偷偷望过去,里面写着人的名字,职业,等级还有编号。小伙子的字很工整,一行行写得很干净。

写完,他又拿起一支毛笔,的确是毛笔,蘸满一种红色的颜料,在我的石头上写上了一个三位数,吹了吹,连同那张硬纸一起递给我。

“卡上的号码和石头上的号码是连在一起的,先读卡上的,再是石头上的,一共六位数。这个数字是唯一的,是你的身份证号码。什么时候更换,zf会通知的。同时,你也是汉唐帝国的公民,你可以去老城城墙上读读汉唐帝国宪法。”

我仔细翻看着那张卡片,这个就是我的身份证了。很简单,就是我的职业、等级和姓名性别,还有最上面的一个三位数字。

“你回来。”刚才那人又在叫我,显然忘记了什么事。我依言又转了回去。

“忘记说了。你只要在城里住着,每十天就要去居委会报道登记←们会给你身份证背面作记号的。有事要出门也要登记。在你预计回来的日期之后十天,还没有去居委会销案的话,就算死亡了。还有,这石头上的数字只要不用刀刮是不会掉了。你自己刮掉的话,会被当作是杀人犯的。反正安分一点就能活得久一点。”

我唯唯诺诺,表示自己知dào

了。其实,我早就被惊呆了。汉唐帝国除了颁布有宪法,还有居委会。文明的进步原本是缓之又缓,这里,却被大幅度地加快了。

我找到康广和张辉,车子已经检查好了,没有问题←们还要去所在的居委会把旧的身份证换成新的。看来造纸术也是不久前才成功的。我也顺便去进行第一次登记。

来到他们的家,很简陋的两个帐篷。外面是一圈小木棒表示篱笆,估计没有一点实jì

功用。

“这个城一共是三十六个区,也有人说是三十六城的,都一样。”康广作在帐篷里,开始给我介shào

卡尔塞克特,“其实,三十六区只是以前,现在早就连成一片了。你看,我们现在在住宅区,但是过去十几步就到农业区了。以前每个区都离得远,分得清楚。现在人也多起来了,所以早就没有三十六区了。”

“这个谷地只有一条出入口,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其他都是峭壁,爬不上去,也没人敢爬下来,会摔死的※以要运货进来也不是一件简单事啊,呵呵。”他喝了口水,继xù

说道,“三十六个区,最当中的就是游戏里的卡尔塞克特城,现在里面是政治区。只有官员和机关工作人员可以进去办公。北面,那是商业区,都是手工艺制品,还有生活用品,都在那里买卖。”

“往东走,就是工业区,买卖器具装备的。东南开始一直到我们进来的那里,都是农田,是农业区。剩下的地方都是住宅区。执政官和zf高官都是住在政治区的。越靠近老城的人家地位越高。”听语气有点不满。

“什么样的人可以住那里?”

“官员,名人,富商。”

我觉得有点可笑,一共才两百来人,真的不过就是一个礼堂坐满而已。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社会等级都这么分明。

“老大,张辉去哪了?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了?”我问道。

“他,呵呵,你还是不要知dào

的好。”康广故作神mì

,接着又说,“我们常年在外面跑,你就住这里吧。这个小帐篷是会客室,后面那个大帐篷是卧室。我等会给你去找张床。”

“谢谢,太麻烦你们了。”我由衷地道谢。

“你小子把我们当外人?”康广倒有点生气了。我连忙解释。

“老大,那卫生间……”在童话城,专门有个公用浴室和几个公厕,人少,也没有什么不便。不过这里人这么多,如果都是公用的,那不是很不方便?

“河边有家浴室,还不错,很大的,可惜没有热水,所以要白天去洗。厕所,你等会在卧室可以看到,我们用帘子格开了一间,用马桶。”

“老大,我想出去四处看看,要不要紧?”我该去找找陆彬了。沈休文说让我接替陆彬的工作,陆彬是商人,去商业区看看,或许能碰到,总共才两百多人。两天前从西向东有一场沙尘暴,不知dào

我在的城是不是受到波及,也希望陆彬不要刚好赶上。

“虽然城里人不多,不过地方可不小,你能找得回来吧?”

“没问题,我记住路的。”

“那你去逛逛吧,太阳下山前赶回来吃晚饭吧。别晚了,入夜了太冷。”

“知dào

了。”话音落下,我也到了门外。

辨明了方向,我决定先去老城,看看城墙的宪法。

一路上让我大开眼界,大大小小都是帐篷,越往里走,帐篷也就越大,用的兽皮想必也越好。想来康广他们不该没钱,私盐的利润自古都是很大的,尤其是zf的官价高的话。但是康广家住得又比较靠外的,帐篷用的也是粗粗的亚麻布,也可能是康广信奉财不露白吧。

到了城墙附近,就不再是帐篷了,而是木屋,大多都有石头围成的矮墙。不过也就只有十来栋而已。

走过一条宽马路。到了所谓的老城城门下,有两个卫兵看守。墙上果然竖着刻了许多字,是工整的欧阳体楷书。不知dào

费了多少心血。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禁有苦笑的冲动。

他们这么做,简直和汉漠拉比当时把法律刻在铜柱上一样。事实上,他们刻的也的确是法律条文,根本不能算宪法。大概只有总起的第一条是有母法性质,越到后面越琐碎。最后一条该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如果法制健全,那该是《婚姻法》里的内容:“凡是身高达到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四十五公斤以上,或者年满十八周岁的女性,必须结婚。如果没有登记结婚的,将由居委会组织比武大赛,嫁给取得相应名次的选手。如果年满十四周岁,在自愿的前提下,可以登记结婚,任何人不得干涉。”

看来人口数量过少也引起了汉唐帝国高层的关注。同时,我也发xiàn

,汉唐帝国身居高位的,未必是志大才疏的碌碌之辈。仅就他能鼓励人口增长来保证人类物种的生存,就可以看得出他还是个有远见的人。

而且,通过比武来确定丈夫的人选,无疑有优生优育的意思在里面。只是不知dào

这里的男女比例是多少。不过这个世界,女性明显不足。童话城里只有三个,还有外来的两个。这里,我走了这么久,只有不到十个女性。当然,也不排除女孩子们都模仿古人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法典另外还有关于刑事犯罪和民事纠纷的相关规定,虽然放在一起有点大而无当,甚至不伦不类。不过这是人类的再一次进步,真的把共和国法条全搬到这里,未必能用到,也未必实用。就像十四岁可以结婚,早五百年或许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再看,不免有些诧异。

绕过城墙,往商业区走去。路上,想起那最后一条,又想到余淼。如果她也这里,应该要被强迫嫁人了。不知dào

这几天来,她过得怎么样。上次说要陪她去扫墓,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履行这个承诺。正想着,不料撞上了一个人。

“啊,抱歉,不好意思。”我马上道歉。此人比我高一个头,一脸横肉,身上穿的是敞开的布衣,肌肉一块块的,还在抖动。路很宽,撞上他也未必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过我知dào

,他大概想找茬。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他问得很傲慢。如果换个地方,我真的不会理他。不过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哥,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走路想事呢,对不起您了。我叫陆机,中午才来的。”我陪笑道。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我就这么圆滑,奴才和君子都装得那么像。人也总是很偏心,如果换成应伟俊如此这般,我会加重百倍地鄙视他。不过自己这么做了,也不是很恶心。

“嘿,你小子很懂事啊,下次走道当心点。换了旁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说着就转身走了。

这种人,无疑就是人渣,欺软怕硬。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我未必是强龙,他却一定是地头蛇°了,虽然肚子里有火,不过唯唯诺诺一番也没有什么大损失。真的暴露了,说不定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商业区让我大开眼界。一座座帐篷错落有致,很多人把货物放在门口的空地上,随你挑选。也有人把商品都放在帐篷里面,自己在门口叫卖。整个商业区不小,东西跨度差不多有一公里。人声鼎沸,我相信肯定不止一百人多人。以前在童话城的时候就知dào

,来卡尔塞克特交yì

买卖算是“赶集”想必有很大部分就是带着货物来赶集的吧。

各种希奇古怪的货物让我目不暇接。老商人都打着各种手势,像我这样的门外汉是看不懂的。转了一圈,腿有点麻木了,却还是没有发xiàn

陆彬的线索。不禁有些着急。不过太阳已经落到山后,谷地暗了下来。为了避免康广他们找我,我决定快些回去。

几个转折,总算找到来时的路。等回到帐篷,张辉已经回来了。桌子上放着一个饼,已经切成了三份。

“抱歉,我回来晚了。”我向他们打招呼。

“没事,快吃饭吧。我都饿了。老大硬是要等你。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找你了。呵呵。”张辉显然饿坏了,拿起那牙饼往嘴里塞着,后面的话我差点听不清。

“快吃吧。汤要凉了。你走之前我忘记关照你了。城里有些人素质低,你是新来的,很容易会有麻烦,吃点亏。”康广对我说。

“哦,这个我已经碰到了。”于是,我一边吃,一边把下午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把我如何一副奴才样省略了。

“你没事就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你一个二十四级的小牧师,也算不上强龙。嘴上吃点亏也没什么。”康广坦诚得让我脸红。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要是我在,我非揍那个孙子←个鸟人拽什么拽……”张辉还没有说完,头就被康广打了一下。

“别听他的,你看到他胸口那道疤了吧。就是死也要嘴上占便宜。”康广咬牙切齿说道,“所以在外面我都不让他说话!”

“嘿嘿。”张辉一阵憨笑,那笑脸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很憨厚的人。不过一路上听他说自己当初做生意的轶事,我断定他也是个奸商。

吃过晚饭,我突然不知dào

该干什么。在卡尔塞克特,不必担心晚上有敌人偷袭。自己也不用守夜。我在卧室看到了我的床,很平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兽皮。更让我安心的事,外面再冷,帐篷里点着火盆,温暖如春。

“是不是很暖和啊,呵呵,你摸摸墙。”康广对我说。

壁里肯定内有乾坤,果然,拍上去厚厚的,绝对不是一层亚麻布该有的手感。我疑惑地看着康广。

“呵呵,这帐篷壁有五层。最外面一层亚麻布,里面有三层兽皮,然后再用亚麻布遮住。一般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卧室一般也没人来。”康广显然对自己的安排很满yì。

果然,财不露白。不过没想到他隐蔽得这么好。

“给,这套衣服给你的。等会我们去洗澡,水大概还温着,再晚点就凉了。”说着,他就出去了,大概是让我换衣服。

我没有犹豫,马上把余淼缝的口袋摘下来,塞到自己的枕头下面。估计很长时间不会用到了,不禁有点失落℃后换上了康广给我的衣服。我一直没有不洗澡换干净衣服的习惯,总觉得不舒服。不过在这里几天,我已经习惯做任何事了。最让我对自己钦佩的就是在童话城用树叶以及在沙漠用黄沙处理大便后的扫尾工作。

换好衣服来到客厅,他们已经在等我了,见我来了,一起朝河边走去。逆流而上不多远,果然有一栋石头建筑傍河而建,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壮观的建筑。

“给,你的毛巾。”康广递给我一块亚麻布,我知dào

,这里一切从简。看着这块亚麻布,我想起大学一个同学,他洗一个澡要用四块毛巾,头、胸腹、下身和腿脚,各司其职。听说一次少拿一块,在浴室里呆到关门,好不容易等到隔壁班的一个同学,才被救了回来。我们笑他,他反说我们脏。如果他也玩魔剑,也和我一起被拉到这里,那情形一定很有趣。

康广给了门卫一块黑石,门卫便放我们进去。黑石是这里的货币,我下午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觉得很有趣,天然货币的概念只在书上见过。不过我还不知dào

,这里的货币的计量方式是按个还是按重量。

澡塘的设计很精巧。从旁边的河里引来的水,经在一个大池,再排出去。浴室的地板是一块块石头,没有柜子放衣物。有的人把衣服放在兽皮袋里,也有人直接把衣服堆在池子边上。我们就是直接堆在边上的。

泡进浴池,水还是热的,水面上甚至还散着热气。不过我们来得也算晚了,高峰期是太阳落山前后,那时温度刚好。

池子内壁和底都是石头砌成的,大约可以容纳五十人。即便是在原来的世界,用巨石砌一个像这样大的池子也不是一个小工程。

泡在池子里很舒服,水是活的,水流抚过我的肌肤让我感觉到我的皮肤也在呼吸。前天沙尘的肆虐,皮肤红了两天,今天温水一冲,真的如同上了天堂。

“老大,浴资是怎么算的啊?”我问康成。

“十钱一个人。”康广显然也很享shòu。在外跑了很久,回到家里总算能放松了。我十分理解,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再回到父母身边,第一件事就是在浴缸里泡个三天,最好能脱层皮。

“一钱是什么概念啊?”我一时没有理解。

“其实是模糊概念。一开始来到这里,卡城里的水罐都是一个模子里做的,都一样大小※以我们就以这个为计量单位,一罐水的重量就是一贯,百分之一就是一钱。黑石也是论份量的。不过一般没什么斤斤计较。像我刚才给他的那块大概有半贯了吧。真的值钱的东西都是拿东西换的,最珍贵的就是盐。”说到最后一句,康广声音压低,故作神mì。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所以啊,zf弄个什么黑石出来纯粹是多余。大家都用东西交换不就得了?多方便!现在要黑石还要给zf打工,种十棵树才一贯。”旁边一个浴客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开始发牢骚。

听到他的话,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术业有专攻,他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他显然要我认同他,盯着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其实,呵呵,我觉得哦,想出来黑石交yì

的人是个博学有远见的人。”虽然我不喜欢和人唱对台戏,但我也不是时时都会逢迎别人的。

“社会要发展,经济是基础,货币是经济的重yào

一环吧。人类历史就是从以物易物进化到使用天然货币,再到纸币的※以,现在虽然是人为的加快了经济进化的进程,但是可以更快地过渡到下个阶段。”

“造纸术已经被攻克了,印刷术一天里面就可以出来。纸币发行的硬件条件已经足够了。过段日子,等zf的谷仓里有了余粮,估计就会发行纸币。黑石其实就是过渡用的,让大家植树,那是考lǜ

到水土保持和今后的发展,总不见得一辈子都只看着黄沙吧。呵呵。”

我不自觉的说了一大通,周围都没有人说话,让我很尴尬。其实我在原来的世界话很少,到了这里,反而话多了。大概太多了。我知dào

祸从口出,我也知dào

作为一个间谍,要么默默无闻,要么就声名显赫。对我来说,前者比较简单。

“为什么要等到zf有了余粮?”还是有不知dào

的。

“用来调控市场上的粮食价格,防止通货膨胀。”我只好告sù

他们。然后下决心他们再问什么就说不知dào。

还好,他们不再问什么了。或许在公共场合讨论时事本就是被忌讳的。

我和康广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享shòu

着。

当水开始转凉,我们叫上张辉,抹干身子,穿上衣服。夜风抚过,虽然有点凉,不过觉得浑身轻松。洗尽了身上的污垢,人也充满自信。即便没有镜子,我也想得到现在的样子,应该可以算得上玉树临风了吧。能在这样的浴室泡着真不错,如果不是男女共浴的话,我就天天来。我还不习惯在浴室里,光着身子看到不穿衣服的女士。

“朋友,请等下。能聊两句吗?”一个听上去很斯文的声音在背后喊道。

他在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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