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着番邦夷狄服饰的外族满脸笑容的进入鸿胪寺,最前面的是一位鸿胪寺的官员引导,顺带着还搬了几个箱子。

叶安连猜都不用猜便知道一定是番邦小国前来“天朝上国”骗东西了。

按照大宋的上国气度各国所纳之贡物,我等皆数倍以金银珠宝悉数还之,以彰显我宗主国之大气,此为“冤大头”的回赠制度。

事实上就是,臣使来访,礼貌寒暄之后,回国时便能带走丰厚的赏赐,一些小国使臣,谦卑恭敬这一次,得来数倍的钱财宝物回国,摇身一变走上人生巅峰,这买卖着实划算。

在叶安看来,这般薄来厚往的做派,就如同一个傻子一般不断的对别人叫喊:“快来,快来,来了就发财!”

那些劣质的贡品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几个大冬天还穿着木屐套着白袜的倭人出现,脑袋上是大片大片的秃头,只有在顶部扎了一个发髻,看着怪异且粗鄙。

但这些人居然还得到了鸿胪寺官员的接待,每到年关将至,这些外朝“使臣”便扎堆出现在鸿胪寺的门口,带着不值钱的货物和“汉字”写成的国书进贡给大宋皇帝。

那些货物在大宋都算不得珍贵,叶安上前从小吏的手中的接过礼单看了看,居然连南珠都被当作是倭国的特产用来进贡?!

广西合浦的南珠是一件瑰宝,这些倭人谎称南珠乃是倭国所产的也就罢了,可这些南珠的个头也太小了些,还没有小拇指盖大小的南珠毫无观赏价值,唯一的作用只能在入宫后磨成粉末用作合药。

至于剩下来的东西,大多也不堪入目,皮毛上还带着箭伤,粗布倒是不少可这些能进贡给大宋官家?怕是宫人都不稀罕要!B

随着叶安的目光下移…………

居然还有女子?!哦!对了,倭国的特产便是女子,但在礼单中却是写着“女生口三十六人”,但更让叶安惊诧的还有“男生口四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翻看我日本国书?”

叶安不过是瞥了他们一眼便继续翻看,他甚至懒得搭理这些人,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倭国就是倭奴。

边上的鸿胪寺接礼官也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叶安身上的正五品公服也就不敢言语,但稍有些忐忑的催促道:“上官,这些是倭国使臣,夏制诰交代好生接待…………”

“夏竦?他不是任贺正旦使前往辽朝吗?”

能直呼夏竦姓名定然是不是一般的五品官,接礼官叉手问到:“不知您是?”

倒是忘了交代自己的身份,叶安笑着从怀中掏出昨晚送到家中的腰牌道:“本官乃司农寺少卿,权领正旦往来之事。”

接礼官吓了一跳,赶紧躬身道:“原是叶候,下官怠慢了!倭国使臣,此乃我大宋云中君侯!”

倭人对汉家王朝的敬畏还停留在了盛唐,对宋的敬畏更多的是来自于丰厚的钱财,和渊博的文化技术。

所以这是倭国使者的声音中便带着一丝商人的市侩:“原是云中郡侯,我等失礼了!不过眼下已经到了交割贡品之时,我日本国的…………”

猛然合上礼单,叶安笑了笑便交给了接礼官道:“倭国使者前来中华,自是应该好生接待的,但官家尚且年幼,这般的进贡女子和男子极不合适!圣人可知?”

接礼官上前小声道:“朝贡礼单还未送至禁中,但依照旧例这些人都会被充作宫人使唤,绝不会沾染官家圣体。”

“充作宫人?”叶安皱眉冷笑道:“便是充作宫人怕也不妥吧?一旦放出宫外,可就摇身一变成了我大宋的良人,官宦之家,权贵之家可都是抢着要的。”

接礼官面露尴尬,只能再次解释道:“叶侯,便是被那些人家要去,也都是当作侍女,且自有离开的,大多是怀了身孕便给钱打发走,算不得什么。”

这便是倭国的小心思,叶安冷冷一笑,在大宋这样的倭人女子可不少,且大多是倭人的权贵之家女子,她们到大宋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渡种。

倭国的女子到了婚配的年龄,便会被家人想尽办法的送到大宋来,她们往往会在高档的瓦舍之中学习汉家的学问,同时结交青年才俊。

在怀有身孕后便会带着赚到的钱财和锦帛之类的东西离开,当然最好的证明便是衣带上文人士子留下的签名或是诗词。

回到倭国后这些怀着身孕的倭人女子反倒是身价百倍,成为倭国权贵争相迎娶的良配………………

想想也是无奈,叶安不知道是该为这些女子悲哀,还是为倭国人自己悲哀。

后世的国人对于倭人有着一种天生的厌恶,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给华夏留下过的巨大难以弥合的创伤,而是因为他们的无耻和卑劣。

一个做错事后一心想着遮掩不愿去面对的民族,一个即便是认错还依旧我行我素的民族,一个认为都是全世界给他们添麻烦,而不是自己给全世界添麻烦的民族,这样的民族天生就存在着劣根性。

而他们劣根性来源正是他们地域狭小,数千年都生活在强大王朝统治的阴影之下而造成的。

这个民族到现在还想着通过渡种的方式改变自己的“品种”,叶安只能无情的笑了笑,盯着眼前的倭人使者。

“靠渡种倭国永远也不会变成强国,因为你们的土地和思想太过狭隘,哦!对了现在是藤原氏摄关吧?藤原道长还是藤原赖通?”

倭人使者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但还是缓缓开口道:“藤原道长为太政大臣,藤原赖通为摄政…………”

叶安哈哈大笑:“那你们便不是倭国国王派遣来的人,而是摄关藤原氏派来的使臣吧?!这样的使臣我大宋可不承认!”

倭人使者的脸色猛然一变,带着愤怒的语气道:“不是倭国国王,而是日本天皇!虽是关白摄政,但藤原氏作为摄关之家并无错处,藤原氏对我日本的之忧虑谋划…………”

轻轻的挥了挥手,叶安烦躁的打断了倭国使者的话:“关我屁事?藤原氏摄政的再好,还不是靠的架空倭国国王?并非正统不过一辅臣之家罢了!

还有,你们钻了前朝的空子自诩为日出之国,我大宋也是不会承认你们的名字,你们在我大宋只有一个称号,倭国!别扯那些没用的东西!”

愤怒的倭人瞪着眼睛的上前,边上已经看呆的接礼官赶紧拉着叶安道:“倭国使臣朝贡,圣人自然是知晓的,叶侯此举孟浪了!”

叶安冷哼一声便走,他就是要给倭人一种态度,今日在鸿胪寺前说的话,以后便能成为一段旧事,一旦倭人再自称日本或者天皇之类的话,就能进行理所应当的驳斥。

因接下了与辽使商谈“岁币”一事,叶安便没有多少工夫在这里与倭人纠缠,想想与辽人之间的“友好协商”,叶安便微微苦笑,这正应了那句话“在战争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休想得到!”

昨夜写好的劄子交给了鸿胪寺中的书吏,请他代为呈交到通进银台司,在看到倭国使臣之后,再看辽朝使臣嚣张的模样,叶安忽然便释然了。

所有的规则其实都不存在,所有的礼仪也都是无用之物,唯有绝对的强大才是一切的根本。

秩序,规则,礼义廉耻等等一切都是在绝对的强大下才能出现的,这也包括了即将进行关于岁币多寡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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